付璟手在半空中停住。侧回头，见季启铭在看他，神情依然温和。
但不知为何，那微勾的嘴角总觉出几分苦涩。
“抱歉，付璟。”
“我不会缠着你了。”
第十四章
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但付璟却没预想中开心。可能是因为对方至今的言行举止与曾经的季启铭并不相似。
他因为习惯而害怕，可他究竟有必要再将眼前这人、与那心狠手辣的大反派视作同一个吗。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提出反驳。
僵硬点了下头，继续开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可以找我……”
门开的瞬间，一道黑影飞扑进来。
付璟没来得及去躲，眼看就要撞上。
下一秒，一股大力扯住他手臂，猛地往旁边一拽。
身体落入一道坚实的臂膀。抬眼，见是季启铭拉开了自己。
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泪痣。
对方低头看来，眼帘些微盖住漆黑的眼瞳：“还好吗。”
付璟：“还、还好。”
“嘭！”
只听一声巨响，黑影硬生生摔在了地上，一阵叫痛。
付璟才注意到来人是小马。
手里还攥着塑料袋，包子豆浆散落一地。
“小马？”
这大白天的搞啥呢。
他正要去扶，却又听小马大叫：“哥，你快逃！”
“哼，逃得掉吗。”
一道男音自屋外传来。
房门被狠狠踹开，一人高马大的光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数名小弟。
正是原身他大哥，也是掌管这一片区域的地头蛇。
付璟早料到对方会上门，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对不起哥。”小马哭唧唧的，“本来我想给你们带点儿早饭，结果被他们发现了。”
光头一进门就捡了把凳子坐下，二郎腿翘起。
“可算把你等回来了。怎么，不在季启铭那厮手底下做事了？”
“大哥。”付璟冷汗直冒，“生活所迫。要是我不帮他，兄弟们都得死。”
“狗屁！”光头一拍桌面。
“你要能把那厮杀了，兄弟们不仅能趁机逃走，还能拿到一百万！都是因为你，害我们白白损失了那么多！”
“而且，我最恨有人背叛。”
他咬牙切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规矩你懂的。要么赔偿哥几个的损失，要么——”
抄起小刀猛地一戳。刀口深深插入八卦杂志封面，纸面破裂。
“留根手指，从此两清。”
这怕是两清不了吧。
付璟双手默默缩至身后。
“哥，咱们讲点儿道理。我没有背叛你，只是临时换了个雇主。拿到的钱还是会分给兄弟的。”
光头：“喔？多少。”
付璟掏出钱夹数钞票。
光头看见那一叠钱怒了：“你TM打发叫花子呢！”
当即二话不说，抬手就让小弟们上前抓人。
小弟们正要动手，却见一人挡至身前。
他们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付璟以外还藏了另一人。
黑发黑眼，面容生得俊秀。若不是身材高大，倒像是个白净的女孩儿。
没人把这貌似弱不禁风的陌生人放在眼里。
“滚开！”
小弟上手要推。下一秒，手腕被一把抓住。
他没反应过来，忽然腹部一疼。五脏六腑几乎要裂开一般。
小弟捂着肚子倒地。
季启铭收回拳，视线投向其他人。
当被那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皆是一凛。半天不敢动弹。
“废物！”
光头在后边踹人。
“你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赶紧给老子上！”
小弟们这才回神，正要呜哇大叫一拥而上，却见那人朝前迈了一步。
众人：“……”
不由自主跟着后退。
青年并没搭理几人，径自走近光头面前，笑道：“都说给你钱了，这么急做什么。”
光头坐在板凳上，不得不抬头看人，只觉落了下风。
他一把抽出匕首：“找死！”
抬手要刺，却被轻易躲闪。
紧接着腰侧一疼，身体瞬间腾空。竟猛地给飞踢出去，直直撞向身后墙壁。
刹那间，整间房都为之一震。
小刀从手中甩出，咣当一声落地。
少顷，被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捡起。
光头摔得头晕眼花。刚回过神，就见一道黑影覆来。
他心中抑制不住地生出恐惧。
如同被一凶猛巨兽盯上。空气沉甸甸压了下来，动弹不得。
他想不通，自己好歹出生入死这么久。怎么会轻易就被一年轻人制服？甚至觉得害怕？
不、这不可能！
像是为了逃避这种本能，光头又要举拳起身。
白光刺来，从他脸颊擦过。
脸侧皮肤裂开刀口，鲜血渗出。刀身直挺挺插进身后灰墙。
只要位置在偏移一点儿、就能戳瞎他眼睛！
光头定住。
青年低头看着他，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做出了方才那种残暴的行为。
目光撞上后，甚至弯了弯眼。
光头心底寒意骤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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