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就是，我……”
一时之间，程沐筠不知该怎么解释，纪长淮却是眼睛微弯，“好。”
***
吃过早饭，两人一同到了纪长淮的房间。
明明是一样的布置，程沐筠却在踏入的时候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实在是太温暖了。
纪长淮在这个房间内住了一天，便让此处变得截然不同。
“你直接睡吧。”
程沐筠点头，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蹭了蹭软和的枕头后，他又想起什么来。如果纪长淮离开这房间，是不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就要消失。
他一急，翻身看去，却见纪长淮手里拿着本书，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程沐筠眼睛尖，扫到纪长淮手里的书，似乎是一本佛经。
他轻声问道：“你准备念佛经吗？”
纪长淮点头，“我不会出声的，放心。”
程沐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听，可以吗？”
曾经，寂明也喜欢念经给他听，程沐筠一听就能特别快的入睡。
“好。”纪长淮依旧没有问原因，而是直接答应下来。
一觉无梦。
不知睡了多久，程沐筠只觉得自己像是浸泡在温水中一般，很安心，浑身都软绵绵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却未清醒过来。
床旁坐着一个人，逆光。
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一半，光线有些昏暗，一切都如此熟悉。
耳旁，是温柔如水的声音，一如那些年朝夕相对的日子。
程沐筠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声音戛然而止。床边那人再开口时，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你，你叫我什么？”
程沐筠：……
啊，好像不小心翻车了。
第213章 惩罚世界
“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得到回答，床旁的人又问了一句，他抬手,按开了窗帘。
窗帘缓缓打开,阳光洒入房间,一切清明起来。
这一觉,程沐筠竟是睡到了下午,而纪长淮也如同他承诺的那样，没有离开过。
他背光而坐，清隽的容貌渐渐清晰起来,目光专注地落在程沐筠身上。
程沐筠怔怔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没什么，刚刚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有一个大师兄，长得……就是你这般模样。”
纪长淮有些出神，沉默片刻才问，“还有吗？你还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车，已经翻了。
程沐筠准备顺势承认下来,并且将经他修复过的剧情不动声色的灌输到纪长淮脑中去。
纪长淮曾经是出家人,心境通明，如今魂魄滞留在此处,是因为记忆出现缺失，停留在程沐筠死后。
心有执念，自是不愿离开。
程沐筠想清楚前因后果，便决定先解决纪长淮的问题。
现在这惩罚世界中过于热闹了,能少一个魂魄碎片，总归是好的。
程沐筠点头，“嗯，不太完整，断断续续的，但后来……大师兄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那个门派中。”
纪长淮目光微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找到了？不是，不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不知道啊，反正我在梦里看到的大师兄，后来真的出家了，剃了头烫了戒疤的那种出家。”程沐筠笑道，“说起来，你如今也是居士，不会也打算要剃度出家吧？”
纪长淮回过神来，微微摇头，“不，在那天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后，程沐筠没有再说，纪长淮也没有再多问。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程沐筠如果将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悉数说出，大概会对纪长淮冲击过大。如今走到最后一步，还是稳妥为好。
不然惩罚世界崩了，这些碎片全跑了，程沐筠还真不知该怎么一个个再去捞回来。
程沐筠起身，“现在几点了？”
纪长淮：“下午五点多了，你去洗个澡，待会直接到宴会厅去。”
今日是纪长淮生日，他虽不在意这些虚礼，但他的父母还是按照习惯在宴会厅订了几桌，走个切蛋糕的形式。
人不多，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纪长淮只需到时候出席就好。
程沐筠点头，他睡得人昏昏沉沉的，的确需要洗澡清醒一下。
冲凉很快，几分钟的事情，程沐筠洗完之后，捞过浴袍穿上，准备就这样回自己房间去换套正式一点的衣服。
恰好在此时，门铃响了。
纪长淮起身去开门，看见萧屹川站在门口，“怎么了？”
萧屹川：“纪叔叔让我过来看一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刚才打你电话也没接。”
方才程沐筠在补觉，眼下青黑，精神萎靡，为了不打扰到他，纪长淮便把房间电话架起，自己手机也调了静音。
刚才听到程沐筠的梦，他着实太过震惊，完全沉溺于往事之中，根本没心思看手机。
于是，便也没有接到电话。
“嗯，差不多……”话未说完，纪长淮就见眼前的萧屹川脸色微变，震惊地看着他身后。
纪长淮转身看去，见程沐筠穿着浴袍走到了玄关。
萧屹川：“沐筠，你，你怎么在这里？”
程沐筠看到萧屹川之时，一点也不觉得心虚，直接答道：“嗯，在这里补了个觉，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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