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王爵，因他重伤。
人类沉浸在悲伤氛围中, 完全没察觉谢迦到来。
谢迦轻轻拍拍人类肩膀, 那个人类回头, 看见丧尸谢迦, 瞳孔骤然紧缩，心里的憋闷顿时爆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 队长他……怎么可能离开我们！”
说罢, 他视线扫过谢迦破烂衣衫下的洞，眉头一皱，步子幅度很大地退开。
谢迦充满疲倦的大脑有些迟钝：“王爵，去哪了？”
林茂忽然感受到一种荒谬感。
不久前, 他也曾这样天真地问谢迦他哥去哪了。
如今谢迦也问出这么一句话。
难道谢迦还不知道吗？队长可是当着他面被捅了个对穿。
他仅仅是小腿受伤，就已经疼痛难忍。而队长呢？！他可是被刺穿心脏！
林茂有些崩溃，伤人的话语不过脑子地吐出：“你真不知道吗？别装了！队长为了救你，死了！”
孙毅视线扫过或仇恨或悲伤的队友们，大喝：“够了，队长教你们的东西都忘了吗？！什么时候学会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了？”
谢迦抿抿嘴。
身边的人类都自发地离他一米远。
他很顺利地走到孙毅身边。
王爵就躺在林茂腿上。
他嘴唇发白，胸口晕了一团血，红得像火焰，烧得谢迦眼睛生疼。
“这个，给你们。”谢迦拿出裂口尸的晶核递给孙毅，“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他眼神平静，语气平淡，一板一眼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王爵的担忧是合理的，如果没有我，他还活得好好的。”
孙毅没有接那颗晶核，只说：“不，没有你，我们早就死在A城里了。这颗晶核也是你努力得到的，我们没有拿走的理由。”
谢迦摇头，神色坚定：“你们不要，我就扔给丧尸。”
孙毅沉默着与谢迦对视。
小队其他人面面相觑，林茂双手紧紧抱着王爵，他还年轻，喜欢来得容易，恨一个人也很容易，他语气愤恨地冲谢迦喊道：“你不是丧尸吗？！你会有这么好心？”
他话一出口，其余心里本就对王爵决定带谢迦回基地而不满的人也开始搭腔：“对啊，你跟我们回基地的原因，恐怕也不简单吧？”
另一个人拉着他手臂：“别说了，我们和谢谟呆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额，丧尸吗？”
孙毅腮帮子绷得很紧，一声不吭，始终不愿意把手伸出来。
谢迦轻轻叹气，弯腰将晶核放在王爵身边。
林茂咬着牙，眼眶还红着，声音却十足的坚定：“该你的就是你的，拿走，我们不要。但你要对队长说对不起！”
谢迦站直身体，闻言微微点头，随后对王爵深深鞠躬：“王爵，谢谢你。”
林茂红着眼睛瞪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谢什么谢！谢队长替他挡了一招吗？
谢迦不愿直视他的双眼，撇过头，为自己送晶核一事解释了一句：“那个丧尸很厉害，如果你们吸收了这颗晶核，会保护基地走得更远的。还有，孙毅，请帮我告诉成岩吧，末世是该有人情味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
孙毅忍不住向前一步：“谢谟，你要去哪？”
谢迦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摆了摆：“我要，结束末世。”
*
“小半个月过去了……你说，他去哪了？”林茂气过了，终于想透一切，说到底，当时哪怕王爵不救谢迦，谢迦也不会死，最多多个洞而已。
王爵的死，最终还是只能归咎末世。
想起谢迦，林茂就不得不想起数天之前，他们将王爵尸体带回基地时的情形。
还记得那时，大家在基地外面徘徊，谁走不愿意做那个带头进基地的人。因为一进去，就得面临满心期待王爵安全归来的周妍。
大家都不敢也不忍告诉周妍，最后还是孙毅说：“嫂子会理解的。”
林茂当时真的很想揍他一顿，什么叫理解？这可是一条人命！
可孙毅还是副队长，王爵走后，他就是小队的话事人，他做的决定，别人都无法更改。
孙毅做主带着王爵敲了周妍的门。
周妍一直住在基地边缘的一栋小楼里。
她听见敲门声，以为是丈夫顺利完成任务归来，很高兴地打开门。
她眉眼都笑着，心却慌得紧，一抬头，见到的却是丈夫紧闭双眼的脸。
孙毅：“对不起，嫂子，队长走了。”
周妍笑容渐渐消失，语气却很平静：“怎么走的。”
孙毅样平静：“牺牲。”
周妍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带他回家。”
孙毅眼神真挚，将王爵托他带的话原原本本说出。
周妍神色一顿，语气自然：“我知道了。”
然后，周妍平静地请孙毅将王爵放到卧室床上，再平静地与小队其他成员告别，最后平静地合上卧室门。
林茂有点担忧，忍不住问孙毅：“嫂子这样……会不会出事啊？”
孙毅低着头，声音疲惫：“周妍是一个能单枪匹马闯A城的女人，她会明白队长想要什么的。”
说罢，他嘱咐孙磊道：“磊子，你记得按时请嫂子出来吃饭，一日三餐要准时，身体别搞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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