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唐侧头看看他，又看向陆朗清，因为他们身高差得不大，所以他能轻易看到他面部的每一分变化。
那就是没有变化。
陆朗清对上了他的眼睛：“先回去喝杯热水，等会儿我们吃饭。”
“好，我让黎叔过来。”唐小唐笑说，“陆哥喜欢什么蛋糕？”
陆朗清大手一挥：“给你个发挥的机会，不过……”他有些犹豫地看看雪，“这个天让黎叔跑？不好吧？”
“有车位有司机。”唐小唐如是说。
“……”陆朗清一时语塞，他又忘了，那可是唐少爷家的御用厨子。
“我要吃火锅。”他冲着唐小唐的背影喊了一声。
唐小唐没有回头，做了个ok的手势，已经转进了电梯间。
陆朗清则站在楼门前，回头看着沈温阳，半甚至没有让他进楼避雪的意思，只问：“说吧，又是什么事情？”
沈温阳觉得自己，再受侮辱。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才说：“综艺的事情，是我给了你机会，对吗？”
陆朗清看着他，再次对沈温阳的内心世界叹为观止。
他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知道世界并非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也从没有意识到他早就不是陆清朗了。
“沈少爷到底想说什么？坦诚些。”陆朗清双手插/兜，语气平静地提醒。
沈温阳淡淡一笑：“我只是感慨，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真的很优秀。”
“哦，这样啊，”陆朗清一耸肩，“我原谅你的无知了。”
沈温阳被他怼得一噎，半晌才叹气说：“陆清朗，我们确实回不到过去了，对吗？”
“……”陆朗清干脆地翻了白眼，扭头就走。
够了，他就多余听他的废话。
却听见沈温阳在他身后说：“你知道你的那个经纪人，唐小唐，在查你的父母吗？”
陆朗清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难得表情出现了些微松动。
“知道，怎样呢？”他反问。
沈温阳淡淡地笑了，冻得发红的脸上，神情已经舒展开来。
陆朗清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想要找到他们？”沈温阳文笑说，“那么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图穷匕见。
陆朗清站在楼门之内，看着门外那个身上落了雪的人，脑海中全是陆清朗对沈温阳的记忆。
他是电，他是光，他是太阳，他是陆清朗心中的万物，是他活着的意义。
陆清朗对他说过对父母的恨与渴望，那种情绪即使是现在的陆朗清回忆起来，都觉得窒息。
可是现在，他的那个意义告诉他：我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想知道吗？来求我啊。
他，到底是在用看什么的目光，冷眼旁观原身的痛苦？
当他是马戏团的猴子吗？
陆朗清的神色越来越冷：“所以呢？沈少爷是打算告诉我？”
“我如果告诉你，”沈温阳嘲弄地笑了，他终于又找回了之前面对陆清朗时，那种高高在上的位置，“你愿不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陆朗清的眼中锐光一闪，再无波澜。
“我不愿意。”他回答他，而后，再次转身。
“因为唐小唐对吗？我也是因为他的那个好堂哥，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份，很不简单。”沈温阳在他身后说。
陆朗清这次没有回身，而沈温阳却已经追到了楼中。
“是啊，凭他，也一定会查出你父母的真相，只是陆清朗，你也不过是利用他达成自己目的的混蛋罢了。”
陆朗清站在电梯门前，看着电梯从楼上往下，数字跳动。
他受够了来自沈温阳的噪音。
可是沈温阳就站在不远处，依旧在喋喋不休。
“你恨我不爱你，却因为得不到我而去找他。只因为他甘心为你付出所有，金钱，地位，只要控制了唐小唐，你就觉得自己能拥有这一切你想要，却从没得过的东西。”
“陆清朗，你恨我不爱你，即使我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有事只能求你帮你，你依旧因为我不爱你而报复我身边的人。而你，却利用一个爱你的人，让他为你涉险。”
“陆清朗，我看不起你。”
电梯的门打开，又关上。
被这如此清奇又粗暴的逻辑震撼到的陆朗清，目瞪口呆地侧着头看沈温阳。
在电梯已经向上走的时候，他才重新找回话语权，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谁爱我？”
沈温阳说了那么多，不想他是这样的神色，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他。
“你说，唐小唐他，爱我？”陆朗清的语气更是迷惑。
“怎么？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沈温阳嘲弄。
陆朗清猛地转过头，用力按着电梯。
就是在这个瞬间，他终于知道了刚才雪地里打闹的那一幕，流过他心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了。
他，应该是爱上了一个人。
可是，唐小唐呢？如果真如沈温阳所说，那他爱的他，又是哪个他？
陆朗清从没像此刻这样，急于知道一个答案。
沈温阳看着他走进电梯。
至电梯门关上，他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沈温阳垂下眼帘，方才通过宣泄过的情绪，只让他更加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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