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身体一仰，整个人翻过了围栏，消失在了周也眼前。
“夏云！”声音从周也嘴里喊出。
“啊！”同时上来的还有圆圆和班里一众同学。
在周也使力的最后一刻，周也的意识终于回来了，可他眼前只有夏云消失最后一刻时的微笑。
老师和同学们站在门口都吓傻了，圆圆颤抖着手拿出电话打给了班主任。班上的人挤在门口，扶着门框探头想要看清情况，廖廷尉用身体挡住，将学生拦在门外。
周也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紧捏着那块石头，失声痛哭。
脑海里，夏云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一遍遍回放。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回去和师父告个别，再回来看见第一幕，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阿也，是你吗？”声音细软，像一团微弱的火苗渐渐暖透周也的心。
周也健步冲到围栏边，向下望去。
夏云躺在六楼屋顶延伸出的台子上，上面覆满的绿草正好可以作为缓冲。夏云平卧在草地上，微微扬唇，眉眼终于流露出温情。
只是看见他的眼眸，夏云便一眼认出那是周也。
周也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撑着围栏，腾跳起身。
“大哥！”廖廷尉第一个冲出来。
“周也！”打完电话回到圆圆正巧看见周也跳楼着一幕。
周也落在夏云身边，还没等周也开口，夏云一把抱住周也的脖颈，“周也，我……”
夏云抱得很紧，周也的手轻抚在他清峋的背上，“怎……怎么了？”
“我喜欢你，周也。”那声音很轻，若不是夏云的脸挨在周也耳边，也许他根本听见这话。
周也眼角有光，轻咬的薄唇松开，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下去了，一手抚在夏云头，一手环在腰间。
“我也喜欢你，夏云。”旁人只看见周也唇瓣启合。
“你们两个！太危险了知不知道，真的是……”圆圆捂着嘴，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最后几个字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也被李叔接回了家，走出校门时白小小从初中部冲出来。
夏云披着校服站在门口，瞧见他衣上污渍，心中一凉，神色慌张喘着大气久久说不上话，“夏……夏云哥哥，我哥……哥他……”
见她面色惨白，鼻息交互间白气云散在凛冽的空气中，夏云拉拉搭在肩上的外套。
白小小这才发现夏云身上本来是穿了外套的，那这件衣服是谁的？
“我哥……哥他。”白小小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大，蛾眉微抬。
李叔的车没有驶进车库，周家楼下停的一辆黑色林肯挡住了车库大门。周也斜身看着了眼那车，继续玩着手机，“李叔，给保安打个电话，让人把车挪开。”
李叔没有动身去叫保安，而是转头对周也说道，“少爷，那是你外公的车，白老回国了。”
周也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外公一直略有耳闻，看白小小害怕他的程度，他大概能想到这绝不会是像夏爷爷那样和蔼的老人。
“我知道了。”
家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禁让周也想起电影里黑手党里的保镖。周也站在他们中间，准备掏钥匙开门。
“咔。”门被他们轻松扭开。
“小也，回来了。”平时雷厉风行的周妈今天都显得格外温柔。
“回来了就过来。”声音是从客厅里传来的，低沉沙哑，不由让人产生一种压迫感。
周妈压低声音，“你外公来了。”
周也抬眸看眼母亲，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周妈接过周也脱下的书包，看着他向客厅走去，捏着书包带的手不禁一紧。
白老双手杵着拐杖坐在皮质沙发上，身上罩着件黑色的太极服看着随意，但却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不由打直腰背。满头银丝，脸上皱纹如一条条沟壑，看着年迈，精神却是极好。
老人用拐杖指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外公。”周也礼貌唤了一声，不带感情只表示客气。
老人浅淡的眸子落在周也脸上，没有任何预兆，直奔主题地指着桌上的出国留学申请书上，“今天晚上把他填了，明天收拾了东西就跟我一起走。”
周也突然窜起身，“不行！”
老爷子稍稍抬头，周也眼神依旧坚持，“我不去国外。”
“你觉得我是在给你选择吗？你觉得你今天做的事，你们那个学校还会留你吗？你现在要是不和我出国也只能转学，难不成还以为你可以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
“就算是读别的学校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老爷子依旧不慌不急，“有些话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说。”
“小也，去吧，这为你好，也为那孩子好。”周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周也身后。
这里不是灵域，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观念早已侵入了周也这个修仙之人的脑子里，他开始逐渐接受自己需要做普通人的这个事情。
只是那简单三个问题，其实就已经让周也无话可说。
“你们老师已经让你爸过去了，退学的事今天就能办下来。”
没有商量，周也头一次感觉到这种被人摆布的无力感，自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我什么时候能回国？”这是恐怕是周也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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