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默认定一色就是因此才背过身去后,绪方不再多留意“一色为何背过身去”这一问题,默默收回视线,开始专心享受着泡澡。
绪方现在正在享受,而一色此时则是在忍受煎熬——正于同一池水中泡澡的二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怎怎怎怎、怎么回事——?!
因为紧张、惊吓、惶恐等情绪,一色的双颊此时白得吓人。
——为为为为、为什么绪方一刀斋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女浴吗?
——他是来偷窥的吗?
一色忍不住扭头看向后方的绪方。
现在位于她约7步之外,正与她背对着背的绪方,正十分淡定地享受着这温度正好的池水的浸泡。
一色迅速地做好了计较——倘若绪方真的是来偷窥,不可能这么淡定地坐进池水之中。
而且若是在女浴中看到本应出现在男浴中的她,绪方应该大吃一惊才对。
于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一色的脑海中浮现。
“我、我说……”
尽管有奋力控制,但一色的声音还是微微发颤着。
“这里是……男浴……对吧?”
“哈?”绪方再次扭头看向一色,一脸疑惑,“这里当然是男浴了,如果不是男浴,你我二人怎会在此?”
——原来是我走错地方了吗——?!!
一色在心中尖叫着。
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走错到男浴的一色,脸变得更加地苍白。
——可、可是……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掀的女浴的帘子啊……!
——现在该怎么办?!
在脑子仍是浆糊状态的一色,奋力思考着现在该如何是好时,绪方冷不丁地突然说道:
“对了,你爷爷呢?你爷爷没来跟你一起来洗澡吗?”
“啊?欸……我、我爷爷他已经提早洗过了……”现在已处于一惊一乍的状态的一色慌忙道。
“这样啊……”绪方问完这个问题后,便没有再问别的问题,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我的真实性别……
仍旧用着双手交叉捂住自己胸口的一色,再一次将脑袋转过来,看向身后的绪方。
此时,一色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恢复思考能力的脑袋,也渐渐理清了现况,拟好了最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对策。
——现在这里除了我和绪方一刀斋之外,再无其他人……
——只要绪方一刀斋能离开这里就好了。
——只要他能离开这里,我也就能趁机逃离。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绪方一刀斋离开这里……欸?
这时,一色因惊讶而小口微张,脑袋也暂时中断了思绪。
因为水雾很重,所以一色直到现在才发现——绪方背上,有着许多的伤痕。
刀伤、贯穿伤,新伤、旧伤……什么伤都有。
绪方的整张背,都因这些大大小小的伤而变得如下雨过后的泥地一般,坑坑洼洼的。
——好……惊人的伤势……
一色第一次看到身上有如此多伤的人。
——光是背上就有这么多伤,那他其余的地方,又有多少伤呢……
一色忍不住地这般想着。
她身为剑馆馆主的孙女,可以说是在剑馆出生、在剑馆长大的。
在剑馆长大的她,早已看惯了男人赤裸的上身——他们一色剑馆的学徒们,在练完剑后,常常会脱掉上身的衣服,然后直接用剑馆院子里的井水来擦洗身体。
一色还常常给他们递毛巾、递水。
他们剑馆中几乎所有的人——包括她爷爷和她父亲在内,上身几乎都没有一点伤。即使有伤,也只是一些在木剑练习中,不慎被木剑所打到的瘀伤。
仅有一人,胸口处有着条大刀疤——这人是他们剑馆的一名求学多年的老学徒了。
他曾在街头和某个喝醉酒的武士对砍过,还没打出胜负,就因官差们的到来而不得不中止这场遭遇战。
虽然没打出胜负,但那名醉汉有成功在这人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不浅不深的伤痕——此人胸口处的刀疤便是这么来的。
自胸口处多了这道伤后,此人便常常以此来跟他人炫耀——瞧!看到没有!我是进行过真刀实战的人!
不知为何,一色现在很想将这个只不过是胸口有条刀疤,就四处拿来炫耀的家伙给抓过来,让他看看绪方的身体——你这点小疤痕,跟绪方一刀斋相比,算个屁啊!
——真不愧是……天下无双的绪方一刀斋啊……
——得经历多少场死斗,才会有这种伤痕累累的身体……
——除了诛杀松平源内那个暴君,以及攻破京都的二条城之外,他一定还打了不知多少场我不知道的激烈死斗吧……
一色望向绪方的目光,其中所蕴藏的情绪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武士该有的最棒的身体啊……
在一色眼里,绪方这种遍体鳞伤的肉体,才是一名剑客、一名武士所应有的肉体。
对那种身体白白净净、没有半点伤痕的武士,一色一直都抱有着种反感的情绪。
绪方这时隐约注意到身后的一色似乎正在看着他,于是他转过头,与仍旧盯着他伤痕累累的脊背的一色四目相对。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