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罢，在会场一侧休息的时候，一群群贵族开始议论战事。尼古拉斯王子举办这个舞会，并不是跳舞那么简单，对于即将到来的遗民主力，该如何应对，总要有个章程。
尼古拉斯王子并没有跳舞，他坐在主座上，一群穿着领主服饰的贵族围着他，阵阵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这次的胜利，已经挫败了那群野兽的锐气，王子殿下居功至伟。”
“是啊，这次胜利为战争定下了一个基调，我们必胜。”
“只要有王子殿下的领导，联合军就一定不会失败。”
尼古拉斯王子微笑说道：“如果没有阿尔洛大主教的教士团施展的神术，这次战争的胜负还很难料。”
白晓文听到了这里，赶紧问了一句：“阿尔洛大主教来了吗？”这同样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地位恐怕不逊于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摇头说道：“阿尔洛大主教和圣光教士团在今天的战斗中透支了体力，正在休息。再说，我们这种舞会，也不适合神职人员参与。”
旁边一名身材高大的贵族走过来：“嗨，迪奥男爵，听说你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出色，是联合军的英雄。你对这场战争怎么看？”
白晓文看了他一眼。塞西莉亚轻声介绍：“这位是丹顿伯爵，第一步兵方阵的统领。”
伯爵，爵位可不低。从灵能粒子的波动中，白晓文不用洞察也能感知到，这是个首领级强者。
“我的意见……可能和在座各位有些不同。”白晓文眯着眼睛，略微思索之后开口了。
“嗯？”有人疑惑道，“我们的意见？我们认为战争必胜，难道你觉得不对？”
在刚进入会场后不久，白晓文就发现了，整个黑岩要塞中，都洋溢着一种对战争的乐观态度。刚刚几名贵族的聊天，都认为遗民联军的主力到来，也不过是重演今天的这一幕罢了。
目光短浅，安于享乐的贵族这么想，这不奇怪。但是尼古拉斯，真的也这么想吗？
尼古拉斯可是知道死灵瘟疫事件的严重性的。
白晓文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缓缓说道：“罪域遗民联军的主力部队，和先锋部队是完全不同的。在面对先锋部队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看到了那群野兽的战斗力了吗？四五个人类士兵的生命，都未必能换掉对方一个！你们为什么还觉得此战必胜？”
“……迪奥男爵，你太过悲观了！”丹顿伯爵脸色沉了下来，“遗民联军的单兵实力固然很强，但我们的优势更大！”
刚刚沉默的几个贵族，纷纷开口了。
“是的，我们有阿尔洛大主教的圣光教士团，多来几个禁咒！把那群野兽统统净化掉！”
“我们是守城一方，有坚固的城墙和抛石机、床弩，那群野兽有什么？”
“我们背靠着帝国，有着无穷无尽的支援！遗民联军的后方呢？只是一片荒漠而已！”
白晓文冷静地看着这些人夸口，但他却没有改变自己的口径，大声说道：“我的意见不变，遗民联军的主力强大，可能超过在座诸位的想象！如果你们还沉迷在战争必胜的幻想之中，不愿面对现实的话，我们原本就很低的胜算，会进一步缩小。醒醒吧，先生们！”
第279章 倾心度
白晓文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场中欢快的气氛。
塞西莉亚看向白晓文的目光有些复杂。她当然能感觉到，其他人看向“迪奥”的眼神开始微妙了起来。
理智告诉塞西莉亚，要走开几步，和“迪奥”拉开距离。不过，塞西莉亚的心中，对这个敢于直言的少年领主，却是有一种莫名的欣赏和触动。
多好啊，坚持自己的理念，不畏强权，不从众，不媚俗。在这个污浊的贵族圈子中，像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不过，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尤其是被拂了面子的丹顿伯爵。他重重哼了一声：“迪奥男爵，如果你没有杀死兽人先锋官的功勋，就凭你刚才的言论，我就可以认定你是个懦夫！”
站在丹顿伯爵一边的几名贵族，纷纷开口指责白晓文，还有人质疑他立下的战功。
“这样的胆量，也能算人类联合军的英雄？”
“听说，那个兽人先锋官是被尼古拉斯王子重伤之后，才被迪奥男爵捡了个便宜……”
“是啊，王子殿下宽宏大量，才褒奖了他，可是这个迪奥，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在王子殿下和伯爵阁下面前放肆……”
白晓文没有理会这些贵族，与丹顿伯爵对视，平静地说道：“敢于承认敌人强大的人，不是懦夫。那些不敢面对现实，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人，才是真正的懦夫。在敌人到来之际，沉浸在幻想中的懦夫们会为自己的准备不足而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够了。”
看到争执有升级的态势，尼古拉斯王子抬手制止了这场冲突。因为他看到，舞池中的贵族男女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跳舞，化身吃瓜群众前来围观。
人群中还有阵阵私语声，大多都在议论迪奥男爵不识好歹，有了点功劳就骄傲自大。
“迪奥，你的担忧我能理解，”尼古拉斯王子略一点头，严肃地说道，“不过，这是一场庆祝胜利的舞会。我不希望有什么争吵破坏了气氛，所以接下来请你不要再发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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