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依然冷眼看着他。
王骏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脸上的苦涩更甚，忽然双手合十，作了恳求的手势。
孙全眼睛微眯，盯着王骏。
这一刻，王骏在服软，孙全却更高看他几眼。
他犹记得形势对王骏有利的时候，王骏是怎样的姿态，而眼前的王骏却能服软到这种程度。
这令他联想到《三国演义》中，曹操对龙的评价：“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
在曹操的眼中，真正的英雄人物，是能屈能伸的，而眼前这个王骏竟然也能做到能屈能伸。
这样的人，在很多人眼里，可能是不齿的小人。
以前孙全也这么认为，直到后来他发现这样的小人多数都混得很不错，他才渐渐意识到这种人能服软的品质其实是可敬的。
因为他孙全自己就做不到向别人服软。
“行！我给你这个面子……”
孙全刚说到这里，王骏面上一喜，便赶紧道谢，但却被孙全抬手阻止，在王骏不解的目光中，孙全继续道：“别这么急着谢我，10秒钟的广告不变，广告分成那一块，提到8％，你如果能答应，咱们今晚就可以签约，如果不能，王经理，外面雨大，您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淋了雨、着了凉。”
王骏不敢相信地看着孙全。
“这……兄弟，怎么提高这么多？你提高这么多，我回去还是没办法交差啊，我……”
他话说到一半，孙全再次抬手阻止他。
孙全：“王经理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之前荔枝台没向我伸来橄榄枝，我给你们的条件自然会低一点，但现在……呵呵，放心吧！你带着这个条件回去，我相信你们领导会理解的，你要是不放心，不妨就在这里打个电话向上面请示一下？”
王骏语塞。
因为孙全这话听着确实有几分道理。
没道理有人抢他的新节目，他还不坐地起价？
天底下有那么傻的人吗？
“6％？6％行不行？”
他还想挣扎一下。
孙全失笑，转身走到旁边的咖啡桌那儿，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这时候他才看见咖啡区的一个服务员被许琴拦在不远处，此时过不来，却也没走。
“先生，你们要喝咖啡吗？”那服务员看见他看过去，马上堆出笑容扬声询问。
孙全笑笑，摇头，举步就打算走人。
“等等！等一下！”
身后传来王骏的声音，孙全驻足回头，却见王骏已经掏出手机，在他回头的时候，王骏挤出笑脸说：“兄弟，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跟领导请示一下好吗？”
孙全给他一个笑容，然后回头对那边不知等了多久的服务员说：“来三杯咖啡吧！加糖，其它随便！”
那服务员怔了怔，马上笑着应了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片刻后，三杯咖啡端过来，还没上桌，王骏放下手机，勉强对孙全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兄弟，你赢了，一会儿会有人带着协议过来，咱们一会儿就签，行吧？”
“8％？”孙全笑问。
“对！8％！”王骏点头确认。
第561章 自己跟风自己
条件谈好，签约的过程倒是挺顺利。四十分钟左右，蓝莓台那边就有一名工作人员打车过来，送来已经拟好的正式协议给孙全和王骏签字、盖章。
孙全一目十行地把协议内容扫了一遍，见没什么问题，便笑了笑，提笔签字。
相比之下，王骏签字的时候，情绪就有点低落了。
他向来是个自信的人，这次接下和孙全谈判的任务，本以为以他王骏的能力，能吃定了孙全这个小年青。
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道他还谈个屁、绷个蛋啊！5％就5％呗，现在好了，谈了几次，绷了几天，5％变成了8％。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失败。
可事已至此，他除了签字还有什么办法呢？
上面的领导都同意8％了，他还能自作主张，再自由发挥一把？
协议签定，一份归孙全，一份归王骏，两人相视一笑，不同的是一个笑得开心，一个笑得苦涩。
孙全起身，随手把协议递给身旁的许琴，然后伸手到王骏面前，笑道：“王经理，合作愉快！”
王骏自嘲一笑，微微点头，伸手和孙全握了握，他倒是没有丢了风度，握手的时候，表情复杂地说：“合作愉快，希望咱们还有下一次的合作！”
孙全笑容不变，“嗯，我也期待着。”
……
王骏和送协议过来的工作人员下楼走了，孙全和许琴像今晚送走沈傲月等人一样，把他们送到酒店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事实证明王骏之前的判断没错，今晚这场大雨确实没有持续太久，此时已经停了。
眼瞅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后的夜幕中，许琴忽然问：“全哥，荔枝台……沈傲月那边怎么办？咱们跟他们都谈得差不多了，就这么翻脸……不太好吧？”
是啊！
就这么翻脸确实不太好。
孙全嗯了声，却一点都没有为难的神色，转身往电梯口走去的时候，随口道：“没事，再给他们写一个策划案呗！我又没保证只跟蓝莓台合作，脚踏两条船，在情场上会被人唾弃，在商场上，完全是正常操作，安心！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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