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团火光，没炸中任何一个目标，但这只是试射。“败家娘们儿”们不着急，她们可不是炮兵营那帮以打炮为生的家伙，试射两三炮甚至四五炮之后再命中目标才是她们的真实水平。就算炸不死，也要把那帮只敢埋头躲藏的小鬼子吓出来再用枪干掉他们就行。
以陈运发为首的一帮特种兵们龇牙咧嘴，得，这帮“败家娘们儿”们败完子弹又来败炮弹了。这打炮的水平，也是没谁了。
一个躲在半人高岩石后的日军首先成为她们的目标，从第一炮命中他十米开外开始，后面连续五枚炮弹，全部在岩石附近五六米处炸响，距离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正好炸在岩石前两米处，炸得火光冲天，石屑纷飞。可岩石背后的那名日寇却是毫发无损。
这还是因为姑娘们第一次参加实战的缘故。平时训练中，她们或许试射三四炮就会击中目标，但训练永远也代替不了实战的原因就在这里。战场上心理的紧张以及复杂的战场环境都不是训练场所能取代的。
特种兵们这么想没错，连续打了六发炮弹却没击毙一个敌人，绝对是败家。
可对于被姑娘们当成目标躲在岩石背后的那名日军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当第一枚迫击炮弹在距离他身侧十米处炸响。这位名叫江口能活的日军上等兵就已经完全进入绝望模式。
他被中国人盯上了，而且不是被枪，是被炮给盯上了。在炮弹面前，坚硬的岩石已经不能成为他阻挡中国人火力的屏障了。
对于日军上等兵来说，就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就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一颗从天而降的炮弹落到石后或者石头上，漫天飞舞的弹片和气浪把他撕扯成一具破碎的尸体。
对于一名死刑犯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时候？不是被一枪爆头的时候，而是等待，从知道自己被判死刑再到上刑场被一枪爆头的等待时间。
日军上等兵的名字取的不错，江口能活，这个名字保佑着他这两年在和中国人的战斗中须臾无损连块油皮都没蹭破过。可是，在这种一颗炮弹接一颗炮弹越来越接近的战场上，江口能活并不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活下去。
这个时候，最令他愤怒的，不是被一炮炸成碎片效忠天皇陛下。而是，八嘎的，中国人这一炮又一炮，就是打不中。
这让他那颗勇敢无畏去迎接最后死亡的帝国勇士之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摧残。
中国人固执的一炮又一炮打过来，泥土和硝烟几乎已经将他掩埋，却命中不了目标。
八嘎的，这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来自京都的小户人家出身的日军上等兵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在无尽的等待中被轰成碎片的痛苦了。
突然站起身，端起冲锋枪猛烈朝警卫排这边开火，一边开火还一边叽哩哇啦大叫。
精通日语的陈运发分明听到这位在喊：“卑鄙的支那人，来吧！杀我吧！勇敢无畏的大日本帝国勇士不怕。”
不怕？不怕，你的脸比照明弹的光还白？不怕，你腮帮子抖个毛线，你莫告诉我那是被你手中的花机关给震动的。
有效射程不过100多米的花机关射得再响，你以为弹着点已经毫无规律可循的冲锋枪子弹会对谁形成威胁。
曾经水“砰”的一枪，就让脸色苍白已经被巨大恐惧压迫得失控露出上半身的日军上等兵变成了个“大花脸”。
子弹从他鼻梁骨处穿入，击碎了鼻梁骨引起大量鲜血狂喷的同时，被子弹搅成一团浆糊的脑组织也随着鲜血涌了出来。
“勇敢”的日军上等兵估计怨念犹存，身躯依旧不倒。
然后，一颗迫击炮弹准确的飞了过来，正中岩石。巨大的气浪将已经被一枪毙命的日军扯成几块四下抛飞。
“中了！”一名在自家排长怒瞪一眼中挂着上等兵军衔的女兵如释重负的欢呼。
……
军士华天立悄悄擦了一把汗。这位，就是他送野花的那位“败家娘们儿”。
用了七发炮弹，才搞定一个小鬼子。还特娘的是死的。
但显然，“知耻而后勇”的女炮手后面的发挥要远比前面出色的多，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她仅仅用了五炮，就又干掉了两个小鬼子。
仅剩下的三个小鬼子其中的两个没有效仿他们那名被恐惧所压迫得使用日本式“勇敢”向自己的敌人射出枪膛里仅有子弹然后被炸成一个火炬的同伴，他们竟然在炮弹来临之前，就跳出自己的掩体，逃了。
撅着屁股，向身后的黑暗中狂奔。
没有所谓的战术规避，就是使用浑身的力气，逃。
良好的武术基础，求生的欲望爆发出的人体潜力，让他们就像脱离弓弦的利箭，跑的飞快。
在这种还算空旷的战场上，照明弹正在缓缓落下的光辉中，他们身上土黄色的军装，犹如黑夜中的明灯一样耀眼。
超过二十杆步枪和六挺机枪的枪口下，瞬间爆发出的火舌让利箭在冲入黑暗之前折翼坠落。不甘心的身影被子弹巨大的动能带动着颤抖着倒在中国的土地上。
现在，只剩下还躲在最大岩石后的一个鬼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野长人的躲避地点。
小野长人中尉的脸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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