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县令瞳孔一缩,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
用茶水写下的三个字,眨眼间便只留下浅淡水渍,看不出方才是什么样子。
褚举人的语气仍旧没有什么波澜:“贤弟,此事非同小可,你我二人若是不慎,恐怕难以独善其身。”
顾县令顿时头皮发麻:“女帝素有仁爱之心,当初不是没有大臣劝过此举是放虎归山,但……”
但是什么,他不敢说。
褚举人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顾县令沉眉思索片刻,起身:“褚兄随我来。”
事关皇家,他为官十载,自知不可大意。
待他屏退下人,小心关上书房的门,才把刚才说到一半的话讲了出来。
“褚兄的意思是,褚伯光在平蛮州安家,意在逍遥王?”
逍遥王便是当年的大皇子,平蛮州正是他的封地。
褚举人长叹一声,还是摇头:“实不相瞒,我也看不太懂,你可知我大哥打算把他的嫡女送给何人为妾?”
“难道是逍遥王?不对…不对,逍遥王此人智计平平,且不够狠绝,坊间传闻他与女帝兄妹情深,被废后便安分守己,得以被女帝宽恕,难道是…”顾县令想到某种可能,满脸的不敢置信。
褚举人这次点头了:“贤弟猜对了,所以我才看不懂啊。”
他的好大哥在京城做丞相时,一直支持的是大皇子,可如今却要把女儿送给二皇子为妾。
顾县令大惊失色:“果真如此!”
当初大皇子被封为逍遥王,女帝赐平蛮州为其封地,而二皇子因悬崖勒马,虽也得以保存,品阶却低了一级,被封为安郡王,且也被指派到了平蛮州。
往日斗个你死我活的两兄弟,不得已共处一州。
而安分守己的大皇子恰巧在野心勃勃的二皇子之上,一个是亲王,掌一州实权,一个是郡王,只领了个虚职。
女帝此举,也暗含敲打之意。
顾县令想起这些,忍不住感叹:“女帝到底是仁善了些。”
顾举人缓缓摇头:“咱们这位陛下是仁政爱民,但对居心叵测之辈狠着呢。”
“那为何…”
“贤弟当年还未入仕,有所不知,据说先皇传位之时曾要求女帝善待两位皇子,女帝为全先皇父子之情,登基后便信守承诺,这才放虎归山。”
但女帝也不糊涂,在放掉二皇子这只老虎之前,先拔了他的爪牙,又令大皇子压他一头,也算是绝了他的后路。
可老虎就是老虎,没了爪牙仍没放下称王的心呐。
顾县令头一回知晓这些内情,沉思许久,突然起身:“坏了,褚兄快随我走。”
待他们来到公堂一问,便直奔刑房。
来到刑房外,听着里面的哀嚎声,顾县令脚步一顿,示意衙役噤声。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站到了门外。
打都已经打了,这个时候再拦也晚了,不如先看看情况再说。
刑房里,刘大手里握着铁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
褚伯光的哀嚎声断断续续,还不忘叫嚷着:“竖子,老夫必要参你。”
刘大嗤笑一声,又一鞭子落下:“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参我,说不说,到底是谁派你去小饭馆闹事的?”
褚伯光身上的衣服已经渗出了血渍,却还嘴硬道:“老夫…老夫要死谏…”
“死谏,我看你是真贱。”刘大放下铁鞭,直接拿起烙铁,“你说,这第一下是烙你脸上呢,还是烙你脑门上呢?”
烙铁通红,杵在褚伯光的眼前。
他心里一慌,差点没当场吓晕过去。
“慢着,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刘大冷哼一声:“早这么老实,也不用挨鞭子,走,去跟大人交代清楚。”
刑房外,顾县令朝褚举人递了个眼色,两人默默折返。
路上,顾县令还不忘揶揄两句:“褚兄,咱们的褚相爷…不是,你这位大哥倒是能屈能伸。”
褚举人摸了摸鼻子:“他是文臣,身子骨弱。”
顾县令淡笑,这么点刑罚都禁不起,哪有文臣风骨。
“褚兄以为,该怎么处置?”
褚举人也笑了:“依我看,不如关几日再说。”
“正合我意。”
“那就有劳贤弟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道别,褚伯光前脚刚被拖到公堂上,后脚就又被扔进了牢里。
顾县令还体贴地吩咐一声:“找个郎中给他上点药,人别出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褚举人离开县衙,看了看天色,先回了一趟家。
另一边的小饭馆里。
唐槿望着不请自来的褚韶阳,善解人意地回厨房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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