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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宅养团子GL_楚谡【完结】(53)


  是嘛,堂嫂dòng若观火。遇上事儿,自然在心里早已琢磨了透彻,不过与晚香行动的方式两样罢了。其中厉害关系,两人心知肚明便好了,不必非得说出来。
  那一百两雪花纹银,冯姨娘最终还是向老太太张了口。
  奚老太太亦不是好糊弄的,一百两银子出手,必然要问个清楚明白。因此便让冯姨娘把布坊近些年的明细账都送上去,好好翻了一遍之后,奚老太太便震怒了。原以为布坊即使不算盈利,但总归还能过活,然这番仔细一看,才发觉布坊早已让冯姨娘整得极不像样,连假账都做得歪七竖八,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儿。
  觉着布坊好打理,才把两家都jiāo给了冯姨娘去管,谁知如今却落到最多只能凑出个二三十两银子的境地!真是让奚老太太气得直瞪眼,余光都不想瞟到不尴不尬地站在角落搓手巾的冯姨娘,颤颤巍巍地给她指了门口的方向,让她赶紧滚出去,别在屋子内碍地眼珠子疼。
  幸得奚家这点家底还是有的,又有奚旭尧从江宁带回来的银票,因此不多时一百银子便缴了永州知府的公库。只是这事下来,冯姨娘手上的两家布坊则变得名存实亡,如同曝了阳光的薄冰,瞬间便融化开去。
  只是奚老太太不得不又开始头痛这两家布坊何去何从,若gān脆地当作普通的店面盘了,未免太亏。毕竟是经营了那么多年的老字号,虽说被冯姨娘整得不伦不类,但若jiāo付给个正经人,重新打理,必然能重张旗鼓。
  奚老太太便想把这两家布坊让奚旭尧去打理,可奚旭尧志不在此,江宁的天地那般广阔,他还年轻着,怎肯甘心留在这小地方,管这两家小店铺!
  只是如今的祸端是有自己从江宁运回来的那几匹宫绸引起,奚旭尧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因此便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就算对冯姨娘厌恶,此番让老太太这样焦心,又劳烦殷氏娘家的人去说qíng,他思来想去,便答应奚老太太在家中多呆一段日子,将布坊接手过来,等到布坊重新步上正轨,等到虞氏的胎儿呱呱落地,他再走也不迟。
  奚旭尧只是不明白,宫绸在这儿极少见,若只是小范围地卖给乡绅员外之人,不说是宫绸,那些没见过宫绸的地主员外绝不可能知道,只会以为是不错的绸缎罢了,又怎么可能传到永州知府那儿去?还犹如突袭一般,把邻镇布坊的宫绸给查获了?思来想去,奚旭尧还是觉得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以为小地方便比江宁好行事,可没想到就得是在yīn沟里翻船。
  奚老太太虽有疑惑,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事qíng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今后风平làng静,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是了。听到奚旭尧的这决定,奚老太太甚是安慰。而奚晚香却开始忧心忡忡,堂哥这一留便是一年半载的,日后免不了再发生上次的事儿,自己又不是三头六臂,哪能时时刻刻不离堂嫂半步?
  当然,发愁的不仅仅是晚香,眼见着肚子应该越来越大的虞氏更是焦躁不安。是继续垫毯子好呢,还是该换个枕头进去?可今后天气越来越热,衣裳越来越薄,如何才能藏得□□无fèng呢?想着,虞氏又抱怨自己不争气,年轻时候贪着好奇,用了一段时间的麝香,倒是吐气若兰、馥郁芬芳了,可似乎还真是怀不上孩子了!真是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早晨与堂嫂一道去钱庄之时,经过前堂,只见奚旭尧与冯姨娘在老太太面前,似乎是在做着布坊的jiāo接工作。奚旭尧是跟着父亲奚远镇在江宁做了三四年生意的,自然一点就通,因此很快便把两家布坊的经营门道摸了清楚。只可惜殷瀼没给晚香多逗留的机会,便牵着她悄悄地绕过他们走了。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yù燃。
  殷瀼慢慢地走着,身边的小晚香似乎心qíng极高兴的模样,还拉着她去看桥下水边栖息的一双鸳鸯。
  蒌蒿发了三两株,鸳鸯dàngdàng悠悠地在水上凫着,一派chūn江水暖的景色。
  见晚香看得这样入迷,殷瀼也不想拂了她的兴致,斟酌再三之后,她才开口:“昨儿老太太问我,是不是咱们钱庄与哪家人与恶了,这才让人捅到了永州知府那儿去了。”
  奚晚香一愣,抬起头,望着殷瀼:“堂嫂如何回的?”
  殷瀼仔细地看着晚香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出来。
  前两天,陈氏布坊的掌柜又上门了,之前明明已然拒绝贷钱给他了,可他偏偏又说此前与钱庄有什么约定,没等他说完,却被晚香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这便让殷瀼觉得十分古怪,又是布坊,偏生还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难不成此事与晚香还有牵连?可晚香为何要这样做呢?无非就是为了冯姨娘,可近日来冯姨娘也不算嚣张啊,殷瀼想了很久都不得所以然。因此,殷瀼便想借着当下这口子,试探试探晚香。
  可奈何晚香的一双眸子太清澈,一眼便能望到底。看得久了,反倒让殷瀼觉得自己思虑过多,虽说晚香聪明鬼主意多,但总归还是个丫头,怎么可能背着自己做这种事?这才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儿我可真是毫不知qíng,便只能如实禀了老太太。或许就是这么巧吧,知府爷无端便知道了此事,恰好又需要这笔钱充公库,便逮着奚家当了冤大头罢了。”
  说着,殷瀼轻叹了口气,只要大家都安生,管那么多gān嘛呢?许多事不是非得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想着,殷瀼顾自摇了摇头,拉着晚香的手,继续往前走:“权当破财消灾,与官相比,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朝代,都是比不过官的。”
  晚香略落后堂嫂一步,望着堂嫂的后背,她不禁心有余悸。
  幸好方才没有乱了阵脚,若堂嫂再盯着自己看上片刻,晚香可能就真绷不住了。
  她做的这事一箭双雕,既可让冯姨娘在奚老太太那儿原形毕露,失了在奚家的权势和地位,又将堂嫂在奚家的位置又在无形中巩固了几分。
  只是她不敢让堂嫂知道,若被堂嫂知道,是自己通过陈氏布坊的掌柜捅出去的,还好说歹说请了韩家夫妻帮忙,辨理三分,打着包票让他们相信奚家的布坊气数已尽,才有了如今这一结果的话,就算不被堂嫂责备,也定会让堂嫂对自己生出些嫌隙。
  而晚香也深知,堂嫂是个心思极多之人,若她知道了此事,还不知会想到哪里去呢!既然如此,晚香便打定主意让这事烂在肚子里,绝不让堂嫂看出一星半点的端倪。
  是罢,自己不过就是十四的丫头,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还是赶紧想法子把陈氏布坊的掌柜对付好,免得他又耐不住,跑到钱庄上捅了篓子,便大事不好了。

☆、第66章

  第六十八章
  到了钱庄后不多时,晚香便趁着堂嫂正忙着,偷偷溜了出去。听陈掌柜说,韩家夫人这几天恰逢归宁,与夫君一道在台门镇,晚香出了钱庄,便径直奔了白芷家的杂货铺。
  已是六年未来,沿河的小巷依旧如故,唯见得又破败了一些。而从前来做过几次客的杂货铺则上下翻新了一遍,也不再做生意了,改成了白墙黛瓦的屋子,在一溜儿破落的两层小洋房铺中显得格外打眼。
  对于奚二小姐的不期而至,白芷像是早有预料,并不十分诧异地便把晚香迎进了门。白芷已经怀胎六七月有余了,之前肚子看不出来,便没有多说,这会儿已是到了要让婢子扶着的光景了,人倒是显得并不十分富态,脸上有点儿水肿,看着却没有之前那般刻薄了。
  一同跟着出来的,还有其父亲。虽说穿着贵气了许多,但对奚家则一贯保持了敬畏,见到奚晚香,便瞧着惊愕中带了几分惧惮,忙张罗着,让下人把家中的年货瓜果都拿了出来招待晚香。
  免不了寒暄片刻,奚晚香一直未见到白芷的母亲,然话到嘴边,一想到之前的瘟疫,便还是没问出口。谁知白芷却毫不忌讳,看出晚香的奇怪,便主动微笑着说,母亲此前患病去世了。
  奚晚香不免叹了口气,想到从前几次来这儿做客时,白芷母亲都客客气气,又那般热qíng,让人无端觉得就算身处破败之境,只要有人qíng所在,便亦是十分温暖。只是沧海桑田,连房子都不是原来的了,更不用说人了。
  抿了口茶,奚晚香不及多做伤感,便淡笑着握了白芷的手,说:“咱们姐妹又是许多日子没见,本该好好叙叙旧,可如今确实火烧眉毛,有一事还得让你和韩公子帮忙。”
  这话奚晚香说得平淡,亦没有向在一边为白芷端茶送水伺候的韩公子说,她明白白芷在韩家亦差不多是个管事的,说一句话比她身边的韩公子可管用多了。况且依照之前几次jiāo谈,晚香觉得对于白芷而言,恳切地谈及旧qíng似乎对她而言并不有用,反倒是一论个中厉害关系,于她于韩家的好处有几分,她眼中才有了感兴趣的闪光。
  怕是能做个出色的生意人。奚晚香有些惋惜地想。
  听到晚香的话,白芷心想,这总算是进入正题了。便笑吟吟地扶着肚子,直起了身子,一蹙眉,让在一边碍手碍脚的韩公子赶紧滚蛋。韩公子嘿嘿笑着,乖乖坐到了旁边,再不打搅两人。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上次在陈氏布坊的时候,你不也曾与我们说过?是想让我们将传运布料的生意都给陈老板是不是?这事儿我们考虑过了,我和郎君决定愿意帮你这个忙。”对于奚家布坊因贩卖宫绸,凋敝了许多,名声也不似从前那样响亮的事儿,白芷她是心知肚明的。做生意,不过就是讲求一个眼尖手快,风chuī糙偃的道理,如今奚家布坊眼见着撑不下去了,自然便倒戈向陈老板了,就算奚晚香今儿不亲自上门,他们也会这样做的。
  说着,白芷倩然巧笑,回握了晚香的手,看着晚香纤白的手,又笑着说,“瞧你,现在都瘦成这样了,手握着都没有从前软和了。也十四了吧,gān嘛总愁心这些呢?还不如像我一样嫁个好人家,帮着夫家做做事,也有个地位名分。”
  晚香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说:“姐姐能够相助真是再好不过。不过,这只是其一。晚香还想请韩家出面,以韩家的名义帮陈家贷钱。”
  白芷手上不由得一顿,谨慎地抬头望着这仍旧看着十分稚气的奚二小姐,可偏偏她又是这样地坚定,清润的杏眸圆圆的,透着让人信任的沉着镇定。
  见白芷迟疑,奚晚香又笑着说:“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的,陈老板不是小气之人,我已与他商议过,他同意支付给韩家一定的银两,当然具体数目得由你们商议之后再定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来了个圆胖的身影。布坊的陈老板喜气地笑着,朝屋内之人拱了拱手。
  白芷心里当下便清明过来,她瞥一眼奚二姑娘,只觉得她小小年纪,心思却让人觉得有些胆寒。直接把陈老板喊了过来,便是不由分说,不给她白芷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么一看,似乎真是迫在眉睫,只是白芷还是有些疑惑——究竟在急什么呢?奚二姑娘又不是家里的掌事,且陈老板经营好了布坊,与她奚家不是一桩百弊而无一利的事儿吗?当时宫绸之事也是,就是奚晚香自己嘴巴里透露出来的,还嘱咐陈老板,让他在有了自己的指示之后,再把布坊在卖宫绸的事传出去,传到知府耳中。真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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