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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碧水盈玉_宛颐【完结】(127)

  “好啊!原来是你这贱人!看我今日不打死你给我妹子报仇!”薛蟠一听有人认了,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去抓那个老鸨。动作剧烈不甚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倒吸冷气!

  “呦!我还以为是哪个薛家公子告状,原来是您!”老鸨皮笑ròu不笑地一甩帕子:“我所薛大爷,您做您的皇商,我开我的青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苦来跑到这来诬告,耽误大人的时间!难不成,薛家的铺子要垄断这chūn宫图生意?唉……我说薛大爷!您八日能跑九趟青楼,各楼的老姐妹谁不知道您薛大爷的名号?九趟进门七次赖账的!要是您手头真的不富裕,说一声,奴家几个谁也不敢不买荣国府的面子,何苦来诬告呢!”

  “好!”外面跟着起哄架秧子的jì女听了这一番话,鼓掌叫好。外面围观的男子,一会儿顾着听里面案子,一会儿忍不住看这些女子,实在忙乱的很。

  这老鸨,口舌伶俐,只见她薄唇翻飞,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将薛蟠挖苦个够。

  “你!”薛蟠被揭了欠青楼银子的遮羞布,涨的满脸通红:“你少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鸨母一听薛蟠想赖账,当即掉了脸,抬手从袖子中取出一叠账单:“大人,您给评评理,我这楼里那么多姑娘,每每侍候过薛大爷,便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如今竟然还想借诬告而赖账,哪有这么个理儿!”说着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拿着账单一张张开始念:“八月初三,小菜四个,女儿红三壶,叫了两个姑娘过夜,欠银十五两……看看,这秋天的银子,居然还欠着呢!”老鸨从后面拿了几页:“十月初六,上等酒宴一桌,另点了四个姑娘唱曲,六个姑娘陪客,共二十七两;十月初九,点了楼里的红牌粉芍药过夜,另有酒菜若gān,银子三十两还欠着……”

  薛蟠听的脸都绿了,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外面的女子七嘴八舌的说着薛蟠一些艳事、还有在楼里风流时的一些荒唐事,言语十分大胆,只叫众人心中将薛家骂了一遍又一遍。

  “大人!我们这里也有,都是他赖账,大人可不能听信薛蟠一面之词,冤枉了好人啊!”其余几个鸨母也跟着喊冤。

  “好了!”高大人拍了拍桌子,斥道:“此案本府自有公断!刚刚薛蟠说这图画上的女子佩戴的金锁,实为其妹偶得之仙物,画在图画上rǔ了其妹名声,你怎么说?”

  “这可怎么话说的,大人,这锁头片子哪是什么仙物,不过是楼里姑娘装饰的小玩意,请人打造的,都已经好多年了!”鸨母浑不在乎道。

  “胡说!胡说!你这老贱货,撒谎不眨眼!”薛蟠怒喝:“这八个字儿是仙人给的,岂你们这般娼jì也配用!”

  “薛蟠!你若是再口不择言,说些没用的,本府只有再给你长些记xing!”听见薛蟠又在骂人,高大人很是不悦,比较起来,倒像是青楼一方从容有理,原告倒是气急败坏一般。

  “大人,奴家有几个问题想问薛大爷,以证清白!”鸨母求道。

  “嗯,不许妄言,不许出口不逊,否则本府可不会留qíng面!”高大人点点头。

  “是!”鸨母恭敬的磕了头,转身问道:“敢问薛大爷,令妹子的金锁,可是同画像上一模一样?”

  “不错!一模一样!”薛蟠哼道。

  “那么令妹的金锁,平日里是否经常拿出来示人?”老鸨又问。

  “呸!我妹子可是规规矩矩的闺女儿,又岂像你们这般没脸皮的一般作为!”薛蟠骂道。

  “最后一个问题,令妹是否也同薛家大爷一般喜欢逛青楼?”老鸨这句话一出,堂内堂外哄然大笑,跪着的几个老鸨更是花枝乱颤,又要注意脸上的粉,辛苦的很。

  092 满盘输笑话一桩 铁槛寺亲往查探

  “你,你们这些贱货!我跟你们拼了!”薛蟠脸色涨成猪肝,咬牙忍着疼,上来就要打人。

  差役们一看,这还了得,忙上前阻了。

  “你……你叫什么来着?”高大人还是头回遇到这种事,刚要叫人,却发现忘记问这个鸨母的名字了。

  “回大人的话,奴家叫赛金花!承蒙老姐妹叫一声金妈妈!”鸨母得意的说,在青楼界,她的店真可以说是业界翘楚,有谁不知道她金妈妈的名号。

  “赛金花,你如何这般发问?”高大人冷着脸问道:“岂不知有寻衅之嫌!”

  “大人,容奴家禀来!”金妈妈道:“薛家姑娘可是深闺女子,她那锁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神仙送的……”说到这里,底下又是一阵轻笑,薛蟠刚要骂人,只有听金妈妈道:“薛姑娘又不逛青楼,奴家又怎么知道薛姑娘的金锁是什么样子的呢?也许碰巧楼里姑娘同薛家姑娘一般的眼光,挑中了一个样子,那也不能说画像上的就是薛姑娘的啊!”

  “放屁!哪个跟你一处眼光,我妹子的金锁是在金陵挑得,怎么会同京里的一模一样!”薛蟠一时气急,竟然说错了话。

  “哎呀!”堂外听着的一个青楼女子拊掌惊叹,高声道:“不是都说薛家姑娘的金锁是神仙给的么?怎么又成在金陵挑得了?难不成那神仙就是卖金锁的?”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原来,什么神仙给的锁,什么命定的金玉良缘,不过都是骗人的!

  “再说了,有锁的姑娘又不是一个两个,跟我来的几个丫头,就有!”金妈妈煽动的向外道:“你们哪个有金锁?”

  “有有!”外面一处来的jì女纷纷解开外面袄子领口,将带着的金锁拉出,惹得人群一阵骚动。

  薛蟠正极度懊悔着,听见外面有人回话,抬头时,已见动作快的已将金锁取了出来,抬腿要进来jiāo给高大人,被差役拦下,叫她跪在金妈妈身后,取了锁呈上。

  高大人将案上的金锁同画像一对照,果真丝毫不差,不觉皱眉道:“的确完全一样,你叫什么名字?这锁又是什么时候打的?”

  “回大人话,奴家叫怜芳,这锁已戴了两年多!”女子回话:“楼里不少姐妹都有,这上面的话,也不是什么稀罕,不过是一个讨饭的得了赏钱说的吉利话,听着还算顺耳,就用了!那日妈妈叫画师进楼画像,我不过忘了摘,一并画进去了,没想到大爷们都喜欢!”并不以为耻,大大方方的笑道。

  外面骚动更甚,怜芳得意极了,经此一事,生意必定更加好!

  “放屁,你这脸,同画上明明是两个模样!”薛蟠快被气死了。

  “画胖了不行啊!”怜芳瞪了薛蟠一眼。

  “哪个金铺打的?”高大人问。

  “离这不远,邵记金铺打的!”怜芳媚眼飘忽,勾勾得看着高大人,看得他浑身冷。

  “来人,去传邵记金铺掌柜的问话!”高大人咳了一咳。

  “在在在!”外面听审的人群中钻过来一个瘦小的男子,猫着腰快步走进跪倒磕头:“小人邵一恒,叩见大人!”

  “你怎么……”高大人一愣。

  “回大人话,小人本在打理生意,被朋友拉来看热闹的。”邵一恒痛痛快快的道。

  “拉倒吧,你是来看姑娘的好不好!”外面有人揭发,又是一阵笑。

  眼瞅着这衙门里的气氛比唱堂会还要热闹,高大人叫人出去整治秩序,方得了些安静。

  “邵一恒,本府问你,这金锁可是出自你的店中?”高大人问道。

  “回大人话,小人两年前的确为金妈妈的楼里打了十余枚金锁,每个金锁后面都有一个邵家的姓氏标记。”邵掌柜回话道:“因为按照金妈妈的意思,里面掺了些铜,因此记得特别清!”

  金妈妈忽地脸上一红,有些不满的甩了甩帕子。

  翻过来看看,果然,一个小的隶书“邵”字。

  “可有什么凭证?”高大人先叫人拿锁去验,而后问道。

  “有有,这个票据怎么都得留着,要不然别人发现金色不纯,还以为是小的偷工减料,单据上有金妈妈签的名和日子!”邵一恒道。

  “你们几个跟着邵掌柜的回去取。”高大人令道,带人下去了,又命薛蟠跪上前来:“薛蟠,本官好像听说薛家来京不到两年吧?”

  “是……是不到两年……”薛蟠听着几人的供词,忽地没了主意,连骂人的底气都没了。

  高大人不再言语,端起茶碗静等差役回来。

  这次更快,不到一盏茶,人就回来了,还带了票据,保存的不是很好,一看就是时间长了,还有些污损残缺,不过字迹倒是还很清楚。去验金锁的也回来将负责检验证据的官员出的凭据一并jiā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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