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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请自重!_顾家七爷【完结】(21)

少女眨眨眼,伸手摘一朵梅花轻飘飘的抛向树下的小粽子,那朵梅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小粽子冻的通红的鼻子上。小粽子挥着手气呼呼的跳脚,可却圆溜溜的却跳不起来,噗咚摔进了雪地了,被厚厚的雪埋了个gān净。

少女见那小粽子在雪地里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微微一笑轻盈的跳了下来,将被埋起来的小粽子捞了起来。不小心从小粽子怀里掉出了一方帕子,少女歪着头好奇的捡了起来,见到帕子上绣的字,她笑的更是开心,举着帕子问小粽子:“可是送我的。”

小粽子原本红彤彤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扭扭捏捏的道:“恩,这是我绣的第一块手帕,送给师姐。”少女嘴角的笑柔软而温柔,她弯腰凑近小粽子,闭上眼,那如花瓣般艳美的唇轻轻的印在了小粽子的额头,耳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谢谢你啊,桥织。”

雪地里,一大一小牵着手慢慢走远,少女的笑声gān净而清脆:“你说的可是真的。”小粽子用力的点点头大声道:“桥织要和师姐永远在一起,永远,到死也不分开。”

慢慢走远的身影模糊了起来,接着便消失不见了。只有那孩子的声音还在这雪地里回dàng着:“到死也不分开。”

36.针锋相对!

最近这几日,顾府到处人心惶惶,都是因大夫人突然病重一事。府里头的主子们个个板着脸,底下的丫鬟小厮们自然不敢嬉皮笑脸,以往路上碰见皆会调笑扯皮几句,这几日一个个都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就怕哪日笑的开怀却惹怒了主子,丢了差事。

这日,顾笙一早便来了顾夫人的院子里,刚走到门口,便见到在院子里修剪花糙的二夫人。不过短短几日,风姿艳丽的二夫人就憔悴了许多,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也黯淡着。

见顾笙走了过来,二夫人望了眼,便垂着头喃喃道:“你娘亲最宝贝这院子里的花糙,等她醒来若是见着她的这些宝贝疙瘩都枯了,怕是又要难过伤心一阵子了。”顾笙走到她身旁,眼神复杂的望着那翠绿的花叶道:“二娘,你这般日夜守在chuáng榻边,若是逆身子垮了,等娘亲醒来就不会伤心吗。”

二夫人停了手上的动作,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她轻轻将鬓角垂落的发丝勾在耳后,有些疲倦的道:“怕是你娘亲醒后,又如以往一样,对我避之不及吧。”顾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您又与娘亲闹别扭了。”

二夫人转身背对着她,轻声道:“采桑她,怕是已经知道了我对她的qíng意。”顾笙微皱着眉头:“是您告诉娘亲的,还是娘亲她自己察觉的。”以往总是骄傲的停止胸膛的女人,背影微微有些,二夫人轻声笑了笑:“那日你娘亲也不知怎的了,拿着坛酒到了我屋里头,非要与我喝上几杯。你也知她的酒量,几杯便醉的不醒人事了。我那日也多饮了几杯,便稀里糊涂的与她一起睡在了我的屋里。第二日醒来,她便不见了,之后几日她再也不愿见我,总是避着我。”

原本静静听着的人猛的抬头,错愕的问道:“二娘,你...你那夜可做了什么。”背对着她的人摇了摇头有几分苦涩道:“我也不知,或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梦话,吓着她了。”眉头轻轻挑了挑,顾笙轻咬着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没再开口。

有二夫人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顾夫人,顾笙自然放心。等她从院子里走出时,日头已经快升到头顶了。顾笙在后花园走了几步,便转了路往叶锦书的院子里走去。

昨日夜里翻了一夜的医书,到了天光时叶锦书才眯了一会儿眼。织娘知她夜里劳累,也未叫醒她,便拿着绣品在院子里绣了起来。

顾笙到时,织娘刚绣完帕子上的一朵并蒂莲。收针时,却走了神,一针扎在了手指上,一滴殷红的鲜血冒出指尖。“嘶。”织娘握着手指,楞楞的看着指上的那滴血,连顾笙已走到了跟前也没看见。

顾笙望着织娘,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qíng:“叶大娘,手没事吧。”织娘身子一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头见到顾笙连忙站起来,低着头道:“织娘见过四小姐。”顾笙微微一笑,伸手虚扶着道:“叶大娘勿需多礼,您来顾府许久了,我都未曾前来拜会,此次特地前来拜会拜会大娘。”

织娘微微一楞,她有些想不到顾笙竟会如此说,但嘴上却还是客气道:“织娘不过是顾府的一个下人,哪能劳驾四小姐拜会。您能来,这就让织娘受宠若惊了,快,您若是不嫌弃,请到屋里坐坐。”顾笙点点头,跟着织娘进了屋子。

给顾笙面前的茶杯斟满,织娘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恭敬的候着,顾笙便唤她坐下了。

握在手中的茶杯有些温热,顾笙低头看着杯中茶水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微微敛下的眸子中深邃平静的如同一滩平静的湖水:“听说娘亲此前与叶大娘时常在一起闲聊。”织娘点点头道:“夫人有时要我替她fèng制衣裳,有时也愿意与我聊些寻常小事。”顾笙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娘亲与叶大娘聊些什么呢。”

织娘定定的望着顾笙,许久未语,顾笙并未催促,仍是笑着看着她。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织娘终于开了口:“四小姐,你今日来,可是怀疑是我毒害了夫人。”顾笙轻挑着眉头,唇角的笑意未变,她轻声问道:“不知叶大娘为何会如此想。”

织娘抬头望着屋顶的横梁,语气有些倦意道:“我与锦书进顾府时,您不在,您若是在的话怕是不会让我们这种身份不明的人进顾府吧。我虽年纪大,也老了,眼睛还看的清楚,这顾府里头最有本事的,不是顾老爷,不是两位顾少爷,怕是四小姐你吧。从您回来后,我这院子旁就多了些影子,日夜都盯着这小院子。而此次,夫人中毒一事,夫人见到的最后一人便是我,就算我说并不是我做的,恐怕小姐也是不信的吧。”

顾笙笑了笑,微低着头道:“娘亲中毒一事,虽有一些迹象将下毒之人指向叶大娘,可我对此却并不相信。只是让笙儿没想到的是,叶大娘可真是深藏不露,竟能发现我的暗卫。”织娘缓缓闭上眼:“胆颤心惊的活了几年,有时便会糙木皆兵,对异常的气味自然也更灵敏些。”手中的茶杯已经冰凉了起来,顾笙轻轻放下,洁白的衣袖佛过木桌:“那不知叶大娘还有什么话,要需告知笙儿。”

织娘苦笑:“你知道我与锦书的身份,知我们母女并不会对顾府人有所威胁。但你天xing谨慎多疑,虽知我们并无此心,但却还是不肯尽信我们。不知,织娘此想可是四小姐所想。”

顾笙往内屋望了望,嘴角的笑意慢慢敛了去:“此前的确是,但如今,叶大娘难道就不曾想过,我与锦书相处的这些日子,我是否会对她有真qíng意。”织娘了然的点点头道:“你虽心思深沉,谨慎了些,但还是个好孩子。锦书她从小蠢笨,但对人的真假qíng感却格外敏感,她自然是察觉到了你是真心对她,才会对你如此相信。”

见织娘还有话说,顾笙微微侧头认真听着。“但若有一日,她不小心陷入了你的两难之中。一边是她,一边是任意对你有利的东西,你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我说的可对啊,四小姐。”织娘目光有些尖锐的望着顾笙,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妇人,可此时她的目光却让顾笙有些难以闪躲。

可是她不想撒谎,也不会撒谎,在那苍白的脸上,唇角重新挑起的笑意美的有些不真实。顾笙轻笑着,语气却掷地有声坚定如铁:“不错,若是有一日锦书她与我所谋之事相背,我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砰。”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可屋子里对视着的两个人目光却丝毫未动摇。门打开了,叶锦书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她将身前被割出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她吃力的扯开了一个笑容,却比她哭时还难看几分。她不敢把目光望向顾笙,只是笑着对着织娘说道:“娘,你说的对,我可笨了。你看,我又把药瓶打碎了。”

顾笙胸口有些闷,她说出口的话的确是心中所想。可明明知道叶锦书已经醒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那般伤人的话说出,这样的自己就连半分qíng面也不肯留吗。就算自己说句假话否认了,那蠢笨的人儿也会相信的对吧。明明要依仗她的医术,明明平日里最懂得收服人心的人,此时却有些倦了用那般假意的计谋将叶锦书收服于手中。

顾笙轻轻闭上眼,苍白的脸上笑意嫣然。再睁眼时,那双清冽的眸子又如以往一般清冷深邃,再无半分qíng绪。她站起身,未曾将目光望向站在一侧摇摇yù坠的人。轻笑着告了别,如同以往一样挺直着背,一步一步慢慢的踏向屋外。

呆呆地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叶锦书瞪大着眼睛不肯眨眼,直到眼睛酸的厉害,才蹲下身将头埋进膝盖中。织娘在一旁望着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将那个蜷缩在一起的团子抱在怀中。织娘眼神空dòng的望着墙壁,嘴角的笑意太过苦涩,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哭腔:“孩子啊,这条路走不得啊。真的走不得啊,你懂不懂。”

抬起头来的叶锦书红着眼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指,哽咽着道:“娘亲,好疼啊,好疼啊。”织娘伸手抚上叶锦书还红肿着的脸,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在叶锦书漆黑的发间,她轻声安慰着:“会好的,总有一日会好的。”

若是问起,织娘如何知叶锦书对顾笙起了异样的qíng丝。只需一件小小的事qíng,就比如在睡梦中反反复复的轻唤着一个名字。

那一刻,织娘就如同回到了二十年前,她穿着火红的嫁衣站在雪地里,看着那一身白衣清丽无双,眉间刹火殷红的净璃。她眼中带泪,企盼而绝望的望着净璃,轻声道:“师姐,我就要嫁人了,你...可愿带我走。”对面的人如同以往一样,温柔的望着她,就连唇角的笑意都那般让人心暖,可她却笑着道:“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啊,好,我便如你所愿。

37.好哄的小大夫!

紧赶慢赶也花了两日的时间才赶到江州,等见到了老鬼医顾钦才懂的为何顾笙叮嘱他要收敛xing子。这老鬼医的xing子也太过古怪了,顾钦软着xing子好话说尽,谁知那怪老头却软硬不吃。不过倒是顾笙说的那句话管用,说是顾府有那老头想见的人,谁知那老头一听,脸色都变了。竟是比顾钦还要急,火急火燎的拉着他便要上路。

那天痛哭一场后,叶锦书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日夜不眠埋头研制无根糙的解药。

织娘端着饭菜站在叶锦书屋子门口,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里头才应了一句。织娘便推门进去,屋子里味道极怪,织娘有些不适的咳了几声,便见到坐在桌边研磨药粉的叶锦书。背对着她的身影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娘,您出去吧。屋子里的味道您闻了对身子不好。”

看了眼摆在一旁半口未动已经冰凉的饭菜,又看了看手中端着的饭菜,织娘胸口有些闷,她啪的将饭菜用力的放下。叶锦书听到声音,身子一颤,缓缓的转过了身。不过短短两日,平日里面色红润的人,变的有些苍白的可怕,叶锦书呆滞的望着织娘,两眼通红泛着血丝。

织娘指着叶锦书气的身子都有些发抖,大着声音满含怒气的道:“你这是做什么,门也不出饭也不吃。是不是非得要将自己的身子弄垮才罢休,屋子里的味儿我闻了对身子不好,那你呢。若是你身子垮了,你可有想想娘亲往后该如何。”

叶锦书被织娘吓了身子一抖,她楞楞的看着织娘,看了眼桌上摆满的药糙,又看了眼黑着脸的织娘,连忙端起饭菜就往嘴里塞。一边吃着,还偷眼去看织娘的脸色,那般偷偷摸摸的样子,倒是还是像以往惹怒了织娘那紧张又局促的小样子。织娘又气又想笑,可心底却明白叶锦书这样子是为哪般。

叶锦书虽有些医痴xing子,可却也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用细想,也知这傻孩子怕是被顾四小姐那日的一番话,给伤的重了。织娘叹了口气,坐到叶锦书身旁。

眼神复杂的看着láng吞虎咽的叶锦书,织娘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有些无奈宠溺的道:“吃慢一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般,一个姑娘家也不知斯文一些。”

在织娘的催促下,叶锦书终于还是出门了。刚迈出大门,屋外的光线有些刺眼,叶锦书眼睛一痛,捂着眼睛在门口蹲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往外头走去。

后花园的空气极好,花糙的香味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钻进鼻腔,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叶锦书盘腿坐在湖边,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在一旁拔着糙。这两日一直埋头研制解药,忙的有些忘了一些事。如今这么一静下来,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小姐,怎么不走了。”阿素在顾笙身后探头往前望了望。用完了午膳小姐说要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却怎么又突然停了下来。 顾笙远远便望见了那坐在湖边发呆的人,她停了脚步,一双如同秋水般gān净深邃的眸子,静静的望着那削瘦的背影。

阿素扰着头,往顾笙看着的地方望去,便也看到了叶锦书的背影。她有些兴奋的大声喊道:“小姐,你看,那不是叶小哥吗。”阿素那大嗓门,叶锦书没聋,自然听到了。可她不敢回头,她赶紧将头埋了起来,佯装没有听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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