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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GL)_绝歌【完结】(111)

  “那人姓裴,名叫幻烟,是天冥禁地的当家。你若能让得她一生一世随了我,对我千依百顺,我便依你去做那皇帝。你若是做不到,就推四姐上皇位吧。”拓跋娇斜眼睨着裴幻烟。

  裴幻烟的身子一怔,她不明白拓跋娇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没有你,我坐不住江山,也坐不稳江山,我压不住四姐,镇不住文武百官,与其做个傀儡,倒不如主动退位信马江湖。”拓跋娇坦言,“我不求你,肯不肯跟我你自己决定。我也只给你一个承诺,有我拓跋娇在的一天也就有你裴幻烟在的一天,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拓跋娇说完,又转身出去了,走得很远。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是娇儿给她的承诺,这竟是娇儿给她的承诺。裴幻烟喃喃的反复吟念着这几个字,这几个字竟如魔咒便牢牢地束住了她。拓跋娇竟给了她如此贵重的珍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她把头埋进被子中,能得拓跋娇这样一句承诺,纵使让她千刀万剐上刀山下油锅她也值了。

  她不知道拓跋娇向她说这些是出于权势的需要还是真心,可不管是什么,她都心甘qíng愿全心全意地帮她,即使她不说,她也帮,何况是说了。若娇儿是出于权势,她很高兴,娇儿已经开始学习帝王的手段了。若是出于本心……裴幻烟宁肯相信拓跋娇是出于帝王手段而不是真心,若真是本心,会让她觉得难以承受,只是隐隐想到这种可能xing,就能让她激动若狂,而她怕这种失态、失去平常理智的激动。

  “来人!”裴幻烟高喊一声,抬起玉掌击了三下。

  “见过尊主!”一抹黑影迅速从外面飘了进来,单膝在chuáng边跪下。

  “你去跟明王说,我要见她,她的要求我答应了。”裴幻烟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可那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又让她如何平静得起来。

  拓跋娇坐在宫阙前的白玉台阶上,白玉台阶延伸往下,九百九十九阶。巨大的飞龙在台阶中间的大理石雕上翻腾飞跃!台阶下,巨大的广场,她想,这个广场上最起码能容纳十万人。她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天下是她的,这江山是她的,可实际上呢?就好像有人摆了很多金砖到她的面前,大家都说这块金砖是她的,可是她不知道这块金砖打哪里来,用到哪里去,然后,抬来金砖的人知道这金砖的所有用处,那个人还能自主支配这批金砖,她能算是这批金砖的主人吗?

  “gān嘛这么幽怨?”不知道什么时候,赵舞扬抱着一大叠书册从她的面前走过。赵舞扬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宫娥太监,每个人怀里都抱得满满的。

  拓跋娇抬起头看了赵舞扬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四姐很讨厌。她扭了扭嘴,嘟着嘴,说,“你们每个人都很忙,就我这个明王很闲。”

  赵舞扬瞪眼,“你是上位之人,哪能凡事亲手亲劳!重大事qíng的决策上做好了就行了,枝枝细节,让下面的人去办。”她扫了眼自己怀里的书册,“这些东西都是要等着你来定夺的,等大家整理出来,有得你忙了。”说罢,也不理拓跋娇,抛下句,“明王大人慢慢伤chūn悲秋,属下还有事要忙,先行退下。”

  这话听在拓跋娇的耳里又是另一翻滋味,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挥了挥手,“四姐去忙吧。”她挠了挠头,目送赵舞扬远去,心想,“四姐才算是事实上的皇帝吧?”她,最多算是个名义上的。

  “见过明王,尊主请您去一趟。她说,她答应你的要求了。”

  “知道了。”拓跋娇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跟着赵舞扬去了。她去看看他们怎么弄那些东西的,毕竟这个是用于统治上的东西,关乎国家大计,她得去看他们编制,也顺便学习学习。至于裴幻烟那边,先让她等一等,自己现在马上就过去,会不会表现得自己太心急太需要她?让她等个半个到一个时辰是最好的。

  上明苑

  能容纳数千人的宫殿,此刻摆满了书桌椅子和文房四宝,各种书藉堆放一地。满屋子的书生、鸿儒聚在一起,好不热闹。他们或埋写撰写,或三五一团议论,或摇头晃脑冥思苦想。

  “李老,我觉得国当以严法治国,让人不得越法半分。”

  “汪老,你这是酷吏的做法,易引起民怨民怒,明王以仁义起师,当以仁治天下,该仁,这些严刑峻法使不得。”

  “国不严法酷刑,那些肖小之辈岂不猖狂放肆,国还何以为国?”

  “那李老认为酷吏便能使人信服吗?口服心不服便是服了吗?压得了一时民怨民怒,他一日旦结成势力……”

  “唉,汪老,扯远了,再扯上去,你是不是又要扯到刁民造反上去了?”

  “本就有此可能!”

  “大胆!你这是妖言咒国……”

  “好了,都别吵了,刚柔并济,和宽共行就是了。”拓跋娇走过去,把他们的正在编撰的东西拿在手里翻了翻。

  “见过明王。”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位主子怎么来了?

  “见过明王!”听见动静,所有人都爬起来浩浩dàngdàng的行礼。虽然都知道赵舞扬掌权,可对于这位名义上的主子,还是得把礼数做到的。

  “行了,都起吧,该gān嘛去gān嘛去,我只是来随便看看。”拓跋娇说罢,捧起册子坐下,有模有样地研究起来,“这是刑部的刑法吧?”啧啧,早就听说过刑部是个削皮窟,好人进去废人出来,活人进去,死人出来,走着进去,抬着出来。看了一通,觉得有些刑法可以适当用用,有一些太过残忍的,信手摸来大笔,直接勾消了。“这个刺字黦面就算了,人谁无过?改过就行了,别刻在脸上让人以后一辈子难做人。”

  “这个是剜膝盖骨吧?”拓跋娇皱着眉头想了想,人要是被剜了膝盖骨不就像现在的裴姐姐这样只能一直坐在chuáng上再也走不了啦?骂几句朝廷就要被剜膝盖骨,太过于残忍。“行了,改成杖十啊,骨头剜了就长不出来的。”一边看一边勾,没多久功夫,一本厚厚的册子就被她勾划改完了,把册子还给刚才争执的两个人,“可以吗?”她问。这改册子还没看账本累呢!看这些东西,一目十行,一下子就看完了。看账本,她只能一排一排地看,不然在心算时就容易出错。可看这些东西不用心算,看起来容易多了。

  两人看了下,有些过于严酷的地方放宽了,有些过于宽松的地方也加了些刑法,看起来似乎更为妥当。当下两人都笑着点头,说,“明王高见。”

  “那行了。”拓跋娇站起身甩了甩胳膊,心qíng好了些了。国家也不是难治嘛,她也不是没那能力治嘛。

  又有事qíng起了分歧,需要赵舞扬定夺的,可赵舞扬不在,在场众臣工见拓跋娇刚才处理得挺好的,于是找到拓跋娇由拓跋娇守夺,拓跋娇也理所当然地坐下来,慢慢悠悠地跟着一群人讨论。讨论中,她一面暗中学习大家的政治经验,一边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观察他们,同时也不断地灌输自己的观念给他们,还在有意无意间让他们觉得自己十分本事。拓跋娇跟大家讨论下去,很快就钻到一块儿了,她觉得这治天下的事qíng不比江湖上的打杀轻松和简单,钻到这里面去就发现了里面的乐子,这里面七拐八拐牵扯的东西多着呢也好玩着呢。她跟着一帮老少扯得不亦乐乎,眼瞧着身边被她拍案定拍的东西越来赵多,天色也越来越黑了。

  直到宫女们把宫灯都亮了起来,拓跋娇还没一点自觉,整个上明苑闹得是热火朝天。

  赵舞扬踏进上明苑就见到一帮子人围着拓跋娇,然后就听到拓跋娇在那里喳喳呼呼的,“那个刑老头子,你既然破案这么厉害,gān嘛不去刑部非得到户部呢?”

  “回明王,明王是在说我吗?”

  “是啊,是说你啊。”

  “明王,臣不姓刑,臣姓严。臣擅长破案,同样也擅长理财,这理财和破案一样需要清明的头脑,而财政关乎国家大计,所以赵大人让臣先管户部。”

  “这户部不还没弄好吗?天下的案子这么多,你就先去刑部。户部管钱粮的事qíng,由赵大人亲手负责就好了。”

  赵舞扬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该死的拓跋娇,想要累死她啊。

  “云大人,我说你这个东西能不能弄简单点?这么多繁琐的东西看着就晕了。而且,大框条定好、大方向弄好,小细节让下面的人去自由发挥,别把人的才能限制在框框条条里定死了。给你这样子捣腾一阵子,以后国家还有没有人才啊。重做!”拓跋娇把东西给人家扔回去了。人又不是工具机器,一板一眼的没点灵活xing。机制要是弄成死的了,怎么去管那些活人?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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