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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GL)_绝歌【完结】(46)

  看到拓跋娇此刻的模样,裴幻烟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她红了眼将流到眼眶边的泪水bī了回去,深深吸了吸气,说,“娇儿,你给我听清楚,拓跋尊主封印了你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还有一件伤你很深的事qíng。”在此刻,她唯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激起她这表妹的求生意志,激起她对这世间还有牵绊和不舍。

  拓跋娇搁在段十四手上的手指慢慢地舒张开,她的呼吸也越来越轻,越来越缓。在场的人看到她这模样都知道,她这样子是要走了!

  段十四看到逐渐离去走远的拓跋娇,胸腔里突然漫开一种痛彻心扉的疼意,疼得他几呼喘不过气来。脑海中,一瞬之间浮现起一个画面,血ròu模糊的娇儿被铁链锁在一个山dòng里,他抱着她,她躺在他的怀里炎炎一息,眼中尽是绝望和恐惧,脸上却是一种寻求死亡解脱的向往和宁静。那模样,和现在如出一仄。

  “娇儿便是那站在世界巅峰的王者,她孤独、她寂寞、她冷,但她永远不会去依靠,凡人撑不起她的天空,你也不能成为她世界的守护!段十四,你给不了她保护,也给不了她安全和温暖。放手吧,从此彼此相忘,天各一方、各不相gān。”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段十四的脑海里响起,冷得他全身打颤!

  他痴痴地看着睡在chuáng上的人儿,痛与困惑并存。他想要挽留她渐渐流逝的生命,却感到那么的无能为力。

  “拓跋尊主!”裴幻烟的声音突然响起。

  段十四回头看去,赫然见到拓跋红颜出现在她的身后。

  拓跋红颜见到段十四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绷直了脸在chuáng沿边坐下替拓跋娇把脉。渐渐的,脸上的神qíng也由冷漠转成了冰冷,紧抿的唇和紧皱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凝重冷寒的气息。“全部出去!”她低吼一声!

  没有人敢抗拒她的话,所有人都立即退了出去。

  段十四看了她一眼,再默默地看着拓跋娇一会儿,跟在裴幻烟的身后走了出去。

  裴幻烟在外厅的椅子上坐下,端端正正的坐着,云淡轻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qíng绪。

  段十四满脑子的纷乱胡念,他想起自己去云海琼天的时候在书房里遇到了拓跋娇。那时候她才十四岁,穿着一身雪白的绸裳,赤着脚luǒ在云海琼天的藏书阁里举着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翻找东西。那时候的她,娇俏可爱,如同暗夜里的一个顽皮jīng灵,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水灵灵的灵透。再见她时,是在天也城的宝库中,宝库中的她迷迷糊糊让人毫不设防。追逐在大糙上,流露出的又是一副豪气gān云、气势万千的一方霸主的气势,其间却也难掩女儿家的可爱之姿。天也城危,她魄力十足,果敢勇猛,逐敌于千里之外。昭水江上,她与白晓飞以命相搏,那种宁死不受rǔ的刚qiáng,令人动容。她是为宝物,还是为自尊,亦或是为他?

  段十四扭过头,看向屏风,满心失落。

  许久,拓跋红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段十四立即迎了过去,问,“娇儿没事吧?”

  裴幻烟也站了起来,等着拓跋红颜的答案。

  拓跋红颜僵直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神qíng莫测得如同漆黑的万仗深渊,凝重中透着一股悲绝的意味。许久,她扭过头,看向段十四,“听说玄歌让你来盗取那几样东西?”

  “是!”段十四直言。

  拓跋红颜将双手负于身后,转过身,看着屋外,说,“她这又是何必!”喃喃念道,“既然放不开,又为何在那冰天雪地里不肯离去!”她扭头看向段十四,说,“你把东西带去jiāo给她,然后告诉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该她承担的她就得担着。”说到这里,她的话略微缓了缓,想要再说什么,可看到段十四,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段十四看出拓跋红颜有话未说完,当下说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言。”

  拓跋红颜转过身,看向段十四,说,“你再给她带句话,她欠下的债,她惹下的祸就该由她来结,不该连累那双亲俱在却没爹没妈的孩子!”目光落在段十四的脸上,她又说,“你离娇儿远点,以后永远也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或跟她有任务的接触,下一次你再见她,便是你的死期。”

  “为什么?”段十四的眼眸一沉,“老前辈这样似乎有点不讲理。”

  拓跋红颜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拓跋红颜何时讲过理?”锐利的目光bī视着段十四,嘴角浮起一抹冷冷地笑,随即转身踏过门坎出去了。

  段十四回过头看向裴幻烟。裴幻烟站起来说了句,“垂死之shòu,莫惹!”,为了拓跋娇,拓跋红颜能把那九万里长空摅平了jiāo到拓跋娇的手中。她会在她死之前,把任何可能会危害到拓跋娇的危险一一铲除。裴幻烟觉察到身后有动静,转过身,却看到拓跋娇一身染血的拓跋娇立在屏风旁,幽幽缈缈的仿若一个幽魂。

  裴幻烟忙走过去,扶住她,轻声叱道,“不要xing命了么?”

  “死不了!”拓跋娇虚弱地说了句,走到外厅的首位上坐下。她喘了口气,捂住胸前被白晓飞刺出窟窿的地方,神qíng中透着的是罕见的冷峻。

  裴幻烟站在她的旁边,说,“你纵有天大的事qíng,此刻也该在chuáng上躺着。”小命刚在鬼门关前转了圈,此刻又不想要了。

  “你们都有事瞒我。”拓跋娇抬起头,锐利的双眼直bī裴幻烟。纵然身负重伤,气势却丝毫不减。鲜血像一条小溪般从指fèng中溢出。

  “楚……娇儿,你的伤!”段十四叫道,“伤口裂开了。”

  拓跋娇没理段十四,只是盯着裴幻烟,“白晓飞为什么要设这个计来拿我?血玉美人和你那半块玦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裴幻烟颦了颦眉,随即冷冷地瞥了拓跋娇一眼,“你有本事便自己查去,我天冥禁地的人还不受云海琼天bī迫管辖!”说罢,拂袖而去。她不过是拓跋娇的表姐而已,关心她这么多做什么?她拓跋娇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她裴幻烟cao那闲心做什么?想起这些日子来的奔波周旋,想起拓跋娇和楚玄歌这一对任xing的母女,她纵是泥菩萨也得憋出一肚子火!

  拓跋娇紧紧地颦着眉,死死地抿住嘴,但仍了少许血渍从她的嘴角溢出!她猛吞一口气,把血全部咽了回去,吼一声,“全部滚!”直身,撑着伤,摸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往内屋踉踉跄跄地奔去。

  吞下止血灵丹,把裂开的伤口洒上金疮药,她再也撑不住,倒在chuáng上昏了过去。

  裴幻烟悄悄地从屋外走进来,把她抱上chuáng放好,再替她重新将伤口处理了一遍,然后差人把药端上来喂她喝下,再替她把一身的血衣换下,用热毛巾替她擦gān净身子,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守在chuáng边。

  夜深人静,裴幻烟却丝毫睡意也没有,她站在屋外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不时轻叹。

  一条青影如幽灵一般蹿过房顶,飘进拓跋娇的屋子里。他来到chuáng边,看到chuáng上的人儿即使在熟睡中也被伤口疼得满头是汗。他小心地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用huáng绸锻包裹的东西。找开huáng绸锻,露出一个灵巧细致的血玉美人。他把血玉美人塞进端端正正摆放在chuáng头的jīng致袋子里,这是拓跋娇装随身携带物件的小包。把东西放好,他再扭头看了眼拓跋娇,又如一缕青烟般从窗口飘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主子!”又一个影子像幽灵一样从院外翻进来,单膝跪在裴幻烟的脚边,“禀主子,玲珑少主在漠北遇到了破邪王。”

  “破邪王?他那边有什么动静?”裴幻烟问。此时娇儿不在天也城,就担心破邪王此刻重回糙原十八部将他们全部纠结起来攻打天也城。

  “破邪王在漠北边沿地带游dàng,将周围的散牧游民部集结起来,建立了一个新的游牧部落,称号‘láng’!玲珑少主也在láng族部落里混,与破邪王义结金兰,还被破邪王封为玲珑圣主。破邪王称愿与玲珑少主共享一切!”

  裴幻烟颦了颦眉,暗叹口气,说,“知道了,你们继跟着玲珑儿,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即是,别cha手她的任何事!”玲珑儿虽然玩心重,可如真有什么事qíng发生,最先开跑且跑得最快那个就是玲珑儿!

  接下来的两天里,江湖上各路人马都瞪大眼睛等着云海琼天与梵净山庄的大对决。昭水江上的那一战就如同一把燎原之火将中原武林点燃,各种人马蠢蠢yù动,都想在这两大武林秘境的争斗中cha上一脚捞点好处。想着巴结上哪一方或者是对落败的那方打一下落水狗,挖挖这两派的武学典藉。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这两家的实力,随便弄得他们的一点武当就能让他们一跃成为江湖上一流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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