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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穿成林海_Fahrenheit【完结】(85)

  偏偏这位老王爷正是西北帮的首脑之一,而这个世界的晋商,跟明末清初的晋商相似,都是富得流油牛得不行。

  而西北帮的官员有几个没收过晋商的孝敬?又有几个没为晋商谋过利?

  王子腾投靠到这位王爷身边,家底迅速丰厚了起来,而此举也让江南士绅心qíng十分复杂:王子腾究竟还算不算自己人?

  林海如此思量一番,才道,“他啊,能用,却不能重用。”

  义忠王闻言大笑,“你还真敢说。”顿了顿又道,“偏偏又说到我心里去了。”

  林海摆了摆手,“瞧我坐稳户部侍郎之位,来自江南的诉苦信也逐渐多了起来,问我老王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芥蒂。我看信时心里就想,你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他指了指自己,“我刚进京那会儿,也没见这些同乡们如何相助。当时各路消息都是我自己亲去打探的,肯帮忙的也是昔日的同科。”

  “不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义忠王一点都不稀奇,“他们太短视,所以这些年江南的斗不过西北的,又能怨谁?”

  甄应嘉就是现下江南士绅的代表人物。

  简而言之,他有点像章惇,貌似豪杰,实则斤斤计较……好吧,用章惇来类比甄应嘉,未免太给甄应嘉面子。

  想起旧事,林海不由感慨道,“谁说不是,就连我,都让老甄闪了一回。”

  义忠王道:“你也是姑苏人。”前阵子你不还让表妹打发人回去修缮老宅吗?

  林海一怔:险些忘了这茬儿!

  他“上一世”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汉子。穿来之后适应良好,官话和苏州话说得都很顺,他都快忘了自己跟另一个林海的这点差别。

  林海这反应,义忠王自然理解成了清高。

  想想这些年江南士子一波不如一波,好几年了也没见过几个可造之材,跟昔日他还是储君那阵子,江南的青年才俊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割都割不断的qíng形……简直大相径庭。

  所以他觉得林海这态度……完全顺理成章。

  义忠王在二人见面之前已经决心把林海引为心腹:林海学识本事自不必说,xing格沉稳坚定,与人往来也多是不远不近。既不是什么孤臣,也不是左右逢源“jiāo际花”,尤其是他自始至终都是“自家人”。

  而且林海甚是洁身自好,为官至今身上几无把柄,跟他又是姻亲——虽然是绕得挺远的那种姻亲。

  义忠王越想越觉得满意,qíng不自禁对林海露了个热切的笑容。

  林海在心里默默地“呵呵”了一下:要不是知道义忠王曾经是个jīng神病,纵然现在偶有一二“画风清奇”之举,林海对此也有心理准备,否则凭着怎么看怎么暧昧的嫣然一笑,非得吓出他一身冷汗来。

  林海的一脸淡定显然取悦了义忠王,他扭头看向身侧当值的内侍,“把东西递过来。”

  内侍立即弓着身子从义忠王身后的书案上取了两封信,双手奉至义忠王跟前。

  义忠王接过,扫了一眼后把上面的那封递给林海,“看完咱们再说话。”

  林海又不近视,信还在义忠王手里的时候,他视线掠过……这笔迹略眼熟啊!等信笺到手,他匆匆浏览毕,忍不住道,“王爷恕我小人之心一回,老甄给我写信时都不用这么好的雪làng笺。”

  林海这么“委屈”可是有道理的:甄应嘉这封信的收信人是义忠王的长史,信中言辞的客气程度再次刷新了一下林海对甄应嘉的看法。

  那就是原著里甄家被抄……绝对不冤枉。

  愿为门下走狗这种话当着义忠王说一说,也就罢了,对着义忠王的长史居然都行——合着是书信往来,没有面对面的尴尬是吧?

  义忠王一句话打断了林海的思绪,“ròu麻不?”

  林海无奈道:“ròu麻不ròu麻还不好说,但这封信,”他叹息一声,“让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老甄。”

  义忠王又乐了:林海时不时地冒出点新词儿,琢磨一下总是挺有意趣。

  他喝茶润了润喉咙方道:“甄应嘉一个金陵人,兴冲冲地一头扎进西北去……纵然穆家的诱惑连我都忍不住动心,却是不能不赞甄应嘉一声好胆气!”

  林海适时cha口道:“对啊。无知者无畏。”尽管八卦破事儿缠身,但必须得承认,王朔是真有才。

  义忠王抚掌大笑,“妙极!”他似是感慨,又似是抱怨,“不过是得了点子口头允诺,”他往东北方一指,“当真是拿着jī毛当令箭了。”

  原来如此。林海暗中再次叹息一声。

  要是没有贵人允诺,甄应嘉也不会傻到一头扎进“对头”的大本营。

  说“西北帮”是“江南帮”的对头也不太恰当,但把双方关系形容成冷淡,都绝对是客气。

  义忠王继续道:“当年西北东北的几位长辈与我也曾十分亲近。纵然是我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也不敢信……这几位真是我这边儿的。”

  林海接话道:“更何况甄应嘉都未必是从这几位老王爷这儿得着的‘准话’吧。”说到这里,他还是要替甄应嘉说两句好话,“他在金陵待了好些年,急于立功也可以理解。”

  “你倒是好心。”义忠王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

  “难不成还跟您一起说他坏话?”有义忠王真诚在前,林海也不忌讳,“您随他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曾经的跟班要爬墙,都是没法儿阻拦的。当然,您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你这俏皮话还一套一套的。”

  “不瞒您说,原先我想着老乡们人各有志,也就跟老甄还说得来。到京城我没站稳脚跟那会儿,都想着帮他问问前程,万没想到……当时我就明白女子遭遇负心汉是什么心qíng了。”

  林海眉头微皱说得一本正经,义忠王双眼眯着笑得前仰后合。

  林海见状不由腹诽道:你这笑点也忒低了吧。

  其实义忠王的意思,林海听得再清楚没有:甄应嘉“犯规”了,义忠王要杀jī儆猴。

  改换门庭,也是挺司空见惯的事儿。但像甄应嘉这样,已经“跟别人跑了”,过上新日子没多久又发觉不对,新遇到的敌人自己抗不了,就厚着脸皮回来找旧主求救——这行为真挺贱的。

  义忠王不收拾甄应嘉才有鬼!

  不过王爷在收拾老甄之前,肯跟他提前透点消息——这份心意林海“笑纳”了。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也是让王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不要为甄应嘉此举伤神动气。

  另外,大约也是义忠王此番开诚布公的关键原因,那就是江南帮如今正处在十分尴尬的时期,堪称群龙无首。

  林海的进士座师,那位做到阁老的老大人致仕后并没有指定谁做他的接班人。

  如今六位内阁大学士之中还有一位出身江南的大人,然而此人幼年便在京城生活……他对江南士绅的感qíng自然不用再提。

  没有能服众的领头人,目前二三品的江南帮官员也是谁也不服谁。

  当初林海也瞧出这拨人心不齐——一个人数众多,利益牵扯十分复杂的组织,哪能指望他们能经常团结一致共进退?不总是互扯后腿就是好事。

  所以对江南帮林海的态度几乎都是敬而远之。

  他的座师,也就是前些日子致仕的那位似乎很是理解林海的顾虑,虽然不曾帮衬什么,但也不曾给林海挖坑……如今想来,林海颇为感激自己这位没什么jiāoqíng的老师。不过对于义忠王现在这个隐晦的提议:扶持他接手江南帮,林海还是敬谢不敏。

  还是那句话,从出身金陵的贾王薛三家以及甄家在原著里的结局,不难推断出现在的这个江南帮成员大致得到什么下场——因为抄家……注定会牵连亲朋。

  跟这帮人瞎掺和?不如另起炉灶!

  林海就希望隔壁老王能再搞出点事qíng来——不是他小瞧贾赦贾政兄弟,这两个舅兄连瞎折腾都整不出什么水花。

  然而林海还没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思,义忠王扶着额头,脸上还挂着笑道,“你压根瞧不上那些亲朋故旧老乡们吧?”

  林海沉默片刻,还是正色道,“许是臣迂腐,但臣总觉着光务虚不成,甭管是用人还是理政必得有些真才实学才好。”

  “是啊。”义忠王也出神了一下,片刻后摆了摆手,又语焉不详,“倒也不急,你且等等。圣上已经派了些人暗中前往西北,至于先锋官另有……绝妙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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