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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元春晋升记_Fahrenheit【完结】(36)

  本朝皇子多在十七八议婚,等真正成亲的时候可不都快二十了。赵晗因为身子略弱,赵之桢也曾说过不想长子太早成婚。

  元chūn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委婉,可赵之桢听着就是十分顺耳:他正是早就选中了元chūn,如今二人相处才能这样舒坦。

  他点了点头,“回头再说。”

  此时王府大总管进得门来,行礼后规规矩矩地禀报道:“王爷,那领错路的正是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头。”

  意料之中……赵之桢挥手让心腹退下,沉默了许久。

  直到元chūn看不过去起身给他端了杯茶,赵之桢接过,轻啜了一口,才郑重道,“我想把大丫头放在你跟前。”

  大姑娘差点害得亲哥哥没命——虽然那是受人算计,但事后她始终不曾向哥哥赔不是,更没来探望过元chūn哪怕一次,而这一回,则是她主动出手坑亲哥哥一笔,也许在她看来这就是让哥哥没脸,顺带让元chūn难堪而已。

  可若是遇上个烈xing的姑娘,这一次算计足能要了人家的xing命!

  元chūn其实也不知道大姑娘究竟是真的不把别人的xing命放在眼里,还是她只是纯粹地不懂轻重和分寸。

  如果是前者,这种实在没救了;至于后者,她倒觉得可以“尽力”一次。哪怕是为了不让健儿有个只会拖后腿、撒泼和发脾气的姐姐做榜样呢……元chūn思量了一番,才轻声道:“王爷,您信任我,我自是责无旁贷……可我丑话也得说在前面。”

  赵之桢声音一冷,“连亲哥哥都敢下手,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你只管教导她!府里人手我自会安排。”

  这是防着刘娡为女儿出头而弹压元chūn:手下没有能使唤的人,她想什么也都是白搭。

  话说,王府上下但凡有点眼色的,都知道该在王妃和侧妃之间作何选择。只是这份“偏向”全是源于赵之桢的宠爱,元chūn自认还没做出什么让人心服口服的事儿,这回也是个施展的机会了。

  她点了点头,“要是大姑娘哭诉,您可别心软。”想了想还是老实道,“大姑娘险些害了大爷,王妃关了她几天,大姑娘也行事规矩了几天。只是在她心里,许是觉得差点要了哥哥xing命,您和王妃还是舍不得她,她再做了错事,又能罚她什么?要我说,不痛得厉害了,她哪里知道长进呢。”

  赵之桢听了半天都没言语,元chūn这副平和坦然的模样,倒让他心思一动,“旁人都生怕落个不慈的恶名,你偏偏这样实诚……再说她还害你摔了一下子呢。”

  “我还经常害我自己跌跤呢!”元chūn笑道,“大姑娘过几年就要出门,总不好看着她自误,再说我也有私心,不想咱们一家子一直为她担忧苦恼。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您开口了,我gān脆来个痛快的?”

  赵之桢也让元chūn逗乐了,“胆子不小啊。”顿了顿,又盯着她道,“都听你的。”

  话说刘娡宴请过诸位太太,散席之后她也累得够呛。之后王府大总管到来,传达了赵之桢的吩咐:从明天起,大姑娘要跟着侧妃学规矩。王妃您今后行事也别让王爷为难。

  刘娡听了,只是长叹一声,而后平静道,“明儿一早我就打发人她去侧妃那儿。”

  而大姑娘晚上过来问安时,更是主动为母亲捏起肩膀……只是知女莫若母,刘娡看着刻意低着头的女儿,无奈道,“知道错了?”

  得知那圆脸丫头是让傲梅带回来的,大姑娘便知道:事qíng没成,而且……贾侧妃肯定要找父王告状!父王要是来问罪,也只有母亲才挡得住。

  因此听到母亲问她,她倒也实在,“是。还让贾姨娘拿住了人证。”

  刘娡道:“明儿你就去侧妃那儿学规矩。”

  大姑娘大惊,“母亲!您也嫌弃我了?!我到她那儿还有活路?!”

  刘娡苦笑一声,“我的确管不了你了。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口无遮拦。”

  大姑娘忙道:“女儿知道错了,母亲。女儿舍不得您。”

  刘娡摸了摸女儿脸,“你以为母亲为你哥哥相看人家才心里不忿的吗?不帮你谋划好了,我如何闭得上眼?去学学规矩,对你才是好事。”说完,她摆了摆手,“回去吧,母亲累了。”

  刘娡发话,数个丫头妈妈合力,把大姑娘“请”出门去。大姑娘白着小脸回到自己房里,整夜辗转反侧,而她母亲刘娡当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转天清早,大姑娘不qíng不愿地前去侧妃院子请安,刘娡则迎来了休沐的赵之桢。

  赵之桢开门见山,“大姑娘的婚事你怎么想的?”

  刘娡答道:“我想挑个妥当的读书人家,不用太显赫,却也不能太没体面。”

  赵之桢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这位妻子,只觉得越发陌生:女儿什么样子,他不信妻子不知道。在他麾下诸将之中挑个像样的孩子做女婿,有他这个父亲时刻看顾,不是更妥帖的选择吗?

  至于读书人家……她到了这时还不忘用女儿的婚事来提携娘家,赵之桢忍不住道:“你真是刘家的好女儿。”

  刘娡一愣,被戳穿了心事,她也毫无避讳,“那又如何?我不想女儿和我一样,嫁个常年不着家的丈夫。”

  刘娡本以为会迎来丈夫的滔天怒火,可偏偏等来了一片让人不安的缄默。

  过了一会儿,赵之桢扶住额头轻声叹息道,“是啊,成了怨偶,又该怨谁呢。你好生歇着吧。”言毕,抬脚就走。

  望着赵之桢远去的身影,刘娡喃喃道,“是啊,该怨谁呢。”只是这胸口的闷痛,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却说元chūn这边,她还没完全出了月子便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可看着眼前状似乖巧且低头不语的大姑娘,心里也泛起了几分愁绪:大姑娘,等你出嫁甚至做了母亲之后,千万别太后悔今时今日的言行啊……元chūn都活了两辈子,尤其是前世在宫里蹉跎了大半辈子,xing子的棱角早都磨得不剩什么。再说她再不得意,也犯不着刻意为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而且最怨大姑娘的人分明是赵晗,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什么不满、不甘,哪怕是些许不快,都没当众表露出来过半分。

  元chūn的气量总不至于比不过赵晗。

  对于大姑娘来说,她设想的指桑骂槐或者大声呵斥一样都没遇上,难免也有些意外。于是她gān脆问道:“你想怎么罚我?难不成还要我罚抄《女诫》?”

  元chūn看着大姑娘,忽然笑了,“《女诫》看看就好,你是圣上的孙女儿,王爷的嫡女,可谓得天独厚,天下比你尊贵的人又有多少。因此《女诫》里面很多规矩都不适合你,再说你看历朝历代有几位公主郡主真是按照《女诫》来为人行事了?”

  跟大姑娘委婉,她又听不懂,元chūn自然用了最直白,而且还不那么妥当的说法,上来就给了大姑娘“当头一棒”。

  大姑娘闻言果然jīng神一震,在顺耳之余,她却更弄不懂这贾姨娘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元chūn微微一笑,“但你不能肆无忌惮,什么都敢胡来。我不会教你规矩,只教教你什么能做,而什么沾都不能沾。”说完,她便对房里几位身手不错的妈妈点了点头。

  这几位妈妈得令,当即把大姑娘和她贴身伺候的两个丫头团团围住。

  元chūn又道:“大姑娘先想想昨天你错在哪儿了,然后写下悔过书jiāo给我。不合格不许吃饭。”又冲着几位妈妈道,“送大姑娘去西厢好生思量吧。”

  大姑娘双臂已经让两个妈妈牢牢夹住,她大怒道:“你敢!”

  元chūn笑容渐深,“我敢啊。”

  元chūn说到做到:大姑娘硬扛了一整天,一个字不肯写,她那里果然只有热水,却无人送饭。

  晚上,元chūn和赵之桢一同用饭——在书房里处置了一天的公务,赵之桢不想再提伤心事,可还是顺口关心了下女儿,“还没服软?”

  元chūn道:“没有,我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

  实话说,赵之桢对这个女儿也到了忍耐的边缘了:不过是饿上一顿两顿,哪里就会心疼了。若是再为这个糊涂又莽撞的女儿破例,又把宽容平和的儿子赵晗置于何地?

  于是赵之桢道:“我信你。对了,等健儿满月之后,你带你进宫向妃母请安去。”

  元chūn应下,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是贵妃对她认可的意思吧。

  可宫中这会儿就不像王府那么“太平”了。

  十四皇子的生母令嫔因为嫉妒得宠的石美人而生怨望,罚了一年的份例不说,最关键的是她的牌子也被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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