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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杀GL_楠安【上部完结】(55)

  阿洵不大会说话,她只觉得这样听着很是好。

  那就走罢。

  反正当时也没人想到,合欢这么受人眷宠的姑娘会做远走高飞之事,于是一匹白色的马驮着两人便出了青城。

  也没说去哪里,只想着,奔着越远的地方越好。

  毕竟都是没行过远门的人,风花雪月的故事听着好,豪qíng掷地的声响看着大,到底,还是失却了方向。

  “诶,走不动了吧。”

  合欢从疲乏的马身上一下子滚落到厚雪中,仍是笑笑地,鼻儿通红:“想到有话说,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怕的,即使喘不顺气了,还利落的叨叨着,总说些事儿来逗阿洵:“这下我们都好了,再不用担心什么别的人,还有这么大地白被子。”

  阿洵把马拴稳,上来紧紧地拥着合欢,她向来不擅说话的,也没什么见识,只知道马儿累得走不动,瘫瘫的。

  其实也不过出来一天一夜而已。

  合欢受不住寒,这些年,她在楼里都是被拱得像个明月似的,这会原本应该在楼里靠着暖炉,吃着鲜果嫩ròu,听着贵家公子们给她讲笑话儿才是。

  “我不该那样说你的,不该就这么依着你便跟出来了。”阿洵看着合欢牙关打颤,便觉得一切都是她的罪过。

  能每日看见合欢笑眼明媚,已是人间喜事,怎么能再图门庭小院的你我恩爱闲散呢。

  合欢说:“哪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是可恨不能找个舒服的地方,与你暖和暖和。”

  看吧,合欢总也是这样,到哪里会都还想着,她的阿洵啊,得在她怀里,暖着,护着,爱着才好。

  合欢说:“没力气了,就这样拥着睡会吧,睡醒了,我还是带你上路。”

  那一梦可真深。

  合欢醒来时,看见柳妈妈,一群瞧热闹的姑娘,她扶着昏沉地脑袋说:“我梦见骑马了。”

  可不是,那匹马臀上扎着支钗子,血流了一路,还没到青城城门口便倒下了。

  谁都说,合欢姑娘运气有时候顶好的,正好就有人远远地看见了那匹倒下的马和人。

  阿洵呢?

  若不是梦,那她的阿洵呢,她不该是就坐在我旁边等着我醒来么?

  那哪里知道你们往里去了呢。

  合欢姑娘便恨了起来,翻身捡了衣裳,比着剪刀就再冲下楼,寻了马,打马又出了城。

  后边自然又是风渡楼里一gān做事的下侍追上去。

  好在,她们也蠢,没走得太远。

  远远看见那素人儿卷在雪地里的样子,合欢便差点再次跌落马下,她的阿洵啊。

  只剩得一游丝的气儿,有医者来看了,说,难救,先把热气儿暖回来看看罢。

  医者说,不能太热,也不能没热气儿,不然气血逆了,怕是更不消救了。

  合欢便褪了衣衫,进了被子里,拢住身体冰凉的人儿,整宿儿地一边发着抖,一边与阿洵说话。

  你这样顾得了我,自个又走了,有什么意思呢。

  谁要你来成全我继续孤伶伶的。

  或许是合欢半骂半哭地又是哄又是气地在旁边叨得两天的因由,阿洵身子总算是热了过来。

  可过份地热了,连着好些天烧都退不下来。

  合欢那副狠劲就又上来了,bī着要妈妈把这带有名的医生都找来试,只要是能起死回生的药,花多少银子都要试。

  这些都是银子,你的钱都用在养阿洵身上了,哪还有闲钱。

  合欢一时便掀了阁上几张热闹的酒桌:“你要么杀了我,与她同死,要么,便救她,这银子,只要我活着,便总能还你的,再不济,委身与人做妾你也是有得赚的。”

  如此,便真是花了好大一笔银子,请了好些医者前来见闻,用上了各种好药。

  妾本贱命,知世间金山银山,荣华富贵,向来是万万人之求,得遇阿洵殊难,方知即有摇钱一株,也难比心中qíng意半量重。

  原合欢是不信什么神佛的,不过那些日子,她却是日日稀粥素食,青城几间小庙里的油灯添了再添。

  她说,我这人,从来不喜求什么的,菩萨,你总得听我一回求罢,若不能如愿,我也只能陪着合欢一起去huáng泉了。

  她说,菩萨,也不是我怕去huáng泉。

  怕只怕,我一个红尘中人,不配与她那般素净之人同条道罢。

  阿洵是要上天的,我应当入无间罚处的人,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怕的,不是死,是不能再首。

  第45章 我执大世

  灯油总算是没白添,合欢后来总在心里想,或许,还是添得不够多,所以佛把阿洵一双眼睛里的明澈拿去了。

  “合欢,怎么不点灯呢。”

  阿洵醒来的时候,外边风雪已停了好些日子,露出一片苍凉的日光,屋里亮着呢。

  合欢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明白医者说的,能醒来即大福,或忘人,忘事,或有甚其它问题也不定晓得是什么的意思。

  “点什么灯啊,有我在的地方,都光灿灿的,你记得我的模样就好。”

  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每日穿着这般好看,就是等你醒来一眼看见我,还是一如往时的模样啊。

  于是后来,合欢就变得像个丫鬟一样,起得比阿洵早,比所有姑娘都早,打水每日给阿洵洗漱。

  她去街头买红薯,逗着阿洵。

  还是拉着阿洵陪她喝酒,然后有日一时多喝了几杯,就醉了:“看不见我貌美如花没关系,正好,也不用看这世间光怪与陆离。”

  阿洵也喝了些酒,话多了些,她说:“我也不敢再与你走了,原想着给你洗衣做饭,种田侍花的。”

  这副模样,不管是去了哪里,都只会负累于你罢,于是阿洵也不再数她那些不值一提的工钱了。

  风渡楼里至少还有合欢,合欢总还是原来那个合欢就好。

  可合欢还是变了。

  阿洵拎着包儿,左冲右撞地,想要从那门里挤开一条fèng儿出去,子桑与谷米都为她这股执拗感到害怕。

  柳妈妈一桩桩与阿洵把往日那些阿洵不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后,阿洵便像一匹被shòu夹夹住了的鹿儿般,惶恐又恼恨。

  挤不开门,阿洵掩着一张面趴在妆台上,泣涕不已。

  我只会置气,只知道置气,眼瞎,心眼也瞎,可合欢怎么能这样呢,总也一意孤行。

  我阿洵,何德何能,欠得起你合欢这么大笔账。

  柳妈妈说:“所以你走了这算什么事呢。”

  柳妈妈是个实在人,她说,合欢没说让你走,我也不好意思白白地用那账面上的银子。

  不过这银子,到底没用到多久。

  不几日李府来了人,楼里边又传得很开,子桑往来里边走动,便听得些风声。

  “合欢真是厉害,李府来退银子了。”

  “可不,她那xing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没她怕的事儿。”

  “也不是,要说她要真有什么怕的事儿,必然是出在阿洵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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