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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同人)季家小四_挖坑不填【完结】(42)

 


十八

  『吾姓藤原,请问先生可是大唐人?』
……
『不知是否有这荣幸,与先生手谈一局?』
……
『那天从先生那里猜得黑子,必将这败势双手奉还。』
……
【……可惜了,没能手谈一……你执黑的对局。】

手从被子里伸向chuáng边的矮柜,摸到个冰冷的玻璃质物体。
拿起来,分量觉得不对。
睁开眼睛,看到这个玻璃杯子里已经没水了。

——掀被、下chuáng。
毫不留恋的从大冬天没有空调的被窝里出来。

赤脚踩着柔软的羊绒地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
正对着浴室半开的门,门内墙上的一面镜子上,倒映出半个没被半开的们挡住的身影。
咖啡色的瞳孔悠远深邃。
若是仔细看下,就会发现最深处的那一点,毫无感qíng的色彩在里面。

注视了镜中那张苍白的脸几秒后,移开注视的目光,再次按下饮水机的开关,注视着液体流入杯中。

快溢出杯口的时候,才将饮水机关掉,端着杯子走回卧室。

站在chuáng边,却先是摇了摇杯中的水。
杯中的水依靠着离心力的作用,缓缓的绕出一个漩涡,然后立刻消散不见。

这一举动结束后,这才将杯子搁在身边的矮柜上,躺回chuáng上,拉好被子。
闭目养神。

木子清木九段,男,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六十公斤。
除了半年一次的身体检查外,从来没有因为各种理由,踏进医院半步过。

除了在身体健康上与别人稍微有些不同——好过头了外,他也不需要人最基本的一项生理活动——
睡觉。

这个用唯物主义科学理论支持的医学角度解释起来,估计要和大脑的一堆神经元——以及各种人体内的控制睡眠的激素,扯上十几篇没有结果的定论。
但是用唯心主义的话来说就是——
自己十二岁那年把那把一点都不平常的百骨扇带回家后,开头一个月都没睡好。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在上演着一些重复了十几二十遍后,已经可以自动忽略已经麻木掉的片段。

然后在一狠心给自己嘴里塞了超出医嘱双倍分量的安眠药——补足了八小时的睡眠后,从此和做梦、睡觉两个词语无缘了。

现在他漫漫长夜的两个乐趣,一个是将九点前没完成的事qíng——看棋谱,查资料,出练习题——带到晚上依旧能保证工作效率的加班外……
第二个就是每天上chuáng闭目养神前,往chuáng边伸手可及出,放上一杯倒满的水。
就当看免费的电影或者一直重复的连续剧算了。
——还可以顺便期待下,什么时候出现新的剧qíng。

省的被人说自己连电视机和电影院都——前者没摸过,后者没进去过几回。

自己天天晚上在看别人指望都不能指望到的东西,就足够特殊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摆到正常人的范畴里面。
与其庸碌一辈子,不如挣个百年千年后,都无人能忘记的名分。

哪怕活在油墨飘香的铅字——或者现在大势所趋无法抵抗的网络文字上。
也总比自己基本上每天晚上看着……那些片段里的人物组成的不成文章的故事,要好看的多。

木子清,在国际棋坛上,依旧能独树一帜、领先旁人且棋风棋路不与他人同——以战争胜利为首要目的——的原因,就在他构造的局面下,他每一手制造出来的棋路,都要让对方担心什么时候这一本手,会变成后面破冰利刃直指死xué软肋的妙招。

而他,说实话,却像是每一场对局,每一次坐在对局桌前,看着对面坐着的不同的对手,手上捏着造成现在一切qíng况的扇子,寻找着那几个片段里的出现人。

但是信手拈着棋子,轻轻敲在纹秤上,几手之后,就能否定掉对方不是自己在等着的人。

真是的。
咳嗽几声,端起一边的玻璃杯,也不管自己的喉咙是否该喝冷水,就这样子一饮而尽。

感觉到冰冷的液体顺着食管流入体内,最终温度调整为体温,进入胃中。
也不管是否消化系统真是这样子运作的,这样子胡乱想着,在寂静的无一点声音——除了窗外开过的车子压过路面的声音——的房间里,转移着根本无法移开注意力的肺部。

肺部那隐隐作痛的感觉,绝对无法转移注意或者隐瞒别人。

如果上医院检查,估计无论如何,接下去的那场对局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他不会就此认命的。

“止步在这里……那就太可笑了。”

一边做着完全认命的事qíng……找寻着脑子里出线的那些片段,感觉就好像是对话中的两人——从来只出现这两个人——就在这围棋的棋坛上,鲜活的存在着。
只是需要一个个去对弈,才能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找的那人。

那个记忆里……不是从第三者旁观的角度,而是仿佛鲜活的存在着那些片段里,不曾消磨掉的其中一人。

另外一个——
明明说着中文,但是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有时候听到的日语,细细分辨,能够清楚的得知对方是个日本人……

“日本人……吗?”

嘴角挂起倨傲的冷笑。

伸展左手,伸入了衬衫的袖口,右手抓住白色衬衫的衣摆,动作细微的拉动,感觉到衣料的褶皱以及划过瘦却有力的手臂出现的纹路,随着身体自然而然的动作——
这是穿衣。

修长纤细的手指,将木质的纽扣一个个从上往下扣好。

原本□出的小腹肌肤——与脸色一样是病态的苍白——被扣子收在白色的、做工材质都是上层的衬衫里。

接着是一件羊绒的套头毛衣。
穿好后,右手的手指随意的在原本梳理好,但是因为穿衣的动作而变得凌乱起来的头发上随意的扒拉了下。

然后弯腰——顺着脚踝一路往上,经过匀称纤长的双腿,穿好黑色的西装裤子。
撩起衬衫下摆,服帖的收入黑色的裤子中,再不厌其繁的重新对着穿衣镜,整理穿上大衣的前的仪表。

这一番明显重复着、làng费时间的穿衣动作,木子清木九段,却已经穿了整整二十年。

“无论哪国人,无分xing别,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时,便不会放弃。”

再次伸出双手,将衬衫的领子qiáng迫xing的重新按着纹路压好立起后,顺手抄起本就搁在一边整齐厚重的黑色羊绒大衣——

“毁掉了我三分之一的人生,就这么想不负一点责任?做梦去吧。”

穿戴完毕,裹上白色的自织围巾。

在酒店的休息室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后,关门,拿好磁卡,下楼。
将双手cha入口袋中,那把除了对局之前和对局中会带着的百骨扇,安安稳稳的让自己的右手食指接触到。
一接触,就牢牢地攥在手心。

左边的口袋里,装着的却是那张作为房门钥匙的磁卡。

迈步,下楼,转弯,往前。

面无表qíng,眼神平淡的扫视了站在对局室前面的几个人一眼,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后,走入对局室。

一片镁光灯的闪烁后——
这场世界冠军头衔战决赛三番棋的最后那一场……一决胜负的对局,从木子清九段踏入对局室后开始!

对局室外的几人沉默了十几秒、互相对视僵持了几秒后,各自散开,每个人眼神认真的不亚于赌上一切的木子清。

这场对局——
木子清九段(中国)与李木秀九段(韩国)。

无论是前者的学生吕寒之,还是后者的弟子金永旭;一个被青梅竹马的同窗季清鸢拖走,一个被最亲近的师弟高永夏拽走。

这种电光火石火药味浓重的对局场外的qíng况,太他娘的混帐了!
我坐在对局桌前,看着同步转播隔壁房间的无解说的棋盘,手上捏着黑子,咬牙切齿。

木九段执白是否天下无敌我不清楚——虽然能看到的对局棋谱都是赢的——但是如果能执黑……
胜率绝对比那个号称“秀策第二”——执黑不败——的李木秀拿的稳当。

“小四,开始了。”
对面的吕寒之,眼神和表qíng,是我只在对局时才看到的认真严肃。

一瞬间有他终于长大的错觉。
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隐约的莫名失落。
不过——
我看着转播过来的画面,拈起枚黑子,拍在了右上角星位上。

——终于开始了。
这场积怨许久的对局。

从一九八七年开始的——
木子清和李木秀两个人的积怨。

【无论结果如何,这场对局——绝对会载入史册,时间——无法掩盖棋谱上的每一手走势。】

【真让人期待,这第一届的光启杯的结果。】

这是98年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而无人知道,那个木子清在等坐到他对面的人,要等到下个月才会出现。

而时间——
【以前是最多的,现在却是最缺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木叔叔的设定,用一首外国童谣来描写。
如下——

Solomon Grundy所罗门?格朗迪
Born on a Monday 星期一出生
Christened on Tuesday 星期二受洗
Married on Wednesday 星期三结婚
Took ill on Thursday星期四生病
Worse on Friday 星期五病危
Died on Saturday 星期六死亡
Buried on Sunday. 星期天焚尸
This is the end Of Solomon Grundy. 这就是,所罗门?格朗迪的结束

 


十九

  【「恨」这感qíng,永远比爱来的要长久。】
【原因无他,唯有「执念」二字可解释。】

而这多年积怨下来的咬牙切齿的恨意,即便脸上带着闲适的如同鉴赏自家庭院一池子里——种的荷花。
但是内心里——或许是……哪怕将对方拆骨抽筋、合血生吃入了肚,这才方能——稍稍了却心里的积怨。

木子清、木九段、木叔叔……反正随便怎么叫都可以了——这位,和那位五十开外,四平八稳坐在对局桌前的对面……表qíng极平和的李木秀——喊他叔叔都觉得自己是被占便宜了的——九段,在裁判掐表,距离正式比赛时间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正在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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