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吃了乔小姐送的巧克力。”
听到这话,林声忽然想起刚刚在一楼看到的那盒拆封的酒心巧克力。
或许是尝不出酒水的辛辣,江浮没有防备,在花圃里修剪花枝的时候吃了整整三颗。
直到把江浮带下一楼,直到拆开右手的绷带,林声才知道她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并且现在还没有止住。
之前海钓时被碎贝划伤的右手掌心,多了六七条被铁海棠茎秆长刺勾出的新伤,刚拆开绷带就汩汩往外渗血。
那酒心巧克力上头很快,江浮在处理伤口前就已经被醉意支配,晕晕酡酡地连扎入肉里的碎刺都没拔出,就胡乱缠了绷带。
林声用碘伏冲洗伤口,而后拿镊子夹着医用棉擦干净血渍,露出那些嵌入掌心的发黑断刺。
“怎么弄伤的?”
江浮认真想着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说话已经没有逻辑性,磕绊很久才凑出些零散片段,“修剪铁海棠时,阿绵从二楼跳下,打翻吊床撞到了我。”
罪魁祸首阿绵怕被问罪,不知道躲到了哪个角落。
林声环视一圈,“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哪样?”
林声不再问了,她以为江浮发评论时多半已经陷入醉态,意识不太清醒,说这样的话情有可原。
然而她却忘了更关键的一点,从江浮发出评论到她回海湾,期间整整隔了五个小时。
酒心巧克力后劲再大,也不可能延续如此久。
那两条评论,在江浮清醒时就已经发出。
林声看着扎入肉里的碎刺,本想让肖温过来处理。可她算了算时间,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她从前在国家南部雨林里录制声音,也曾被各种长刺和锯叶划伤,处理这种程度的伤口不是难事。
探针消毒之后刺入肉里,勾着细小的断刺往外挑。
即使动作刻意放轻,江浮还是被这痛意激得想往后缩,她还没拉开距离,就被林声摁住手腕截停下来。
铁海棠枝桠上尖刺密布,江浮像是从头捋到根部,手心被扎得皮下青黑一片。
每挑出一根,就往外牵连出许多血珠。
手心痛意使江浮意识清醒些许,她看着低头认真挑刺的林声,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下,“你昨晚不是回旧城区公寓了么,怎么又忽然折返。”
林声竭力不去想那两条评论,心头热意却难以消止。她失手将针刺得更深,拿阿绵当挡箭牌,没有说真话。
“回来看阿绵。”
江浮观察着林声的神色,没有瞧出破绽,才失落地低下头,忍着掌心痛意。
“疼就喊出来。”林声取了团医用棉按在伤口,挑刺格外考验耐心,她却不嫌腻烦。
“喊出来,你就会停下。”
江浮刚说完就意识到这话不太对劲,她立刻改口,“喊出来就会……总之你不要停。”
听起来更不对味。
她见林声神色如常,于是心虚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满脑子废料榨干,声音细若蚊蝇。
“不疼……”
三十分钟过后,桌子上的纸巾已经放了十几根大小不一的断刺,原本伤痕遍及的右手更加惨不忍睹。
或许是痛过了头,末尾再有针尖刺入时,江浮只感受到一阵酥麻痒意。她看着血淋淋的手心,总觉得这时候的林声格外不同。
她收敛了平日生人难近的棱角,身上温和气息愈盛,诱人沉沦。
“你回来,只是为了见我,对吗?”
林声挑刺动作顿塞,只是两秒又连贯起来,“为了见阿绵,仅此而已。”
“乔颂今说,你从不扯谎,跟你交友不必担心会被欺骗,可为什么面对我时,你总不肯说真话?”
江浮攥了攥掌心,把伤口滞留的血水逼出,而后拿棉签擦拭干净,“我知道冯澄早已把朋友圈删除,那些话虽然不正经,只是林声,那的确是我想问的。”
林声将最后一根刺挑出便整理起药箱,像在借外物躲避,没有再回答。
“抬起头,看着我。”
江浮的话里含了少见的强硬,她拿起绷带缠手,只是单手绑得松松垮垮,最后还是林声看不下去,主动帮她重新系紧。
“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乔颂今和你相处多年都摸不透,我之前提出两百天,现在越来越没有底气。”
一连串的问题像烙在心底。
林声说:“我不知道。”
近三十四年的人生中,多的是人来往,却没有人能留下深刻记忆。
她对无感的人总是不上心,那些曾追求过她的男男女女只剩模糊边角,连面庞名字都已经记不清。
因为从未喜欢过人,所以现在将来会喜欢怎样的人,她也讲不清,连模棱两可的答案都无法给出。
江浮直视林声的眼睛,期盼这是如同“回来看阿绵”一样的谎言,可最后却发现这是真话,她不再试图从林声身上寻找答案。
“你这次,要留多久?”
“稍后就走。”
林声回海湾只是一时冲动兴起,现在冷静下来便难以继续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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