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怔立五六秒才惊惶后退,差点把温水盆踢翻。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羞涩胆怯地倚着墙等了半晌,才发现林声并未转醒,狂跳难止的心才落回胸腔。
怕等下再出现这种情况,江浮不敢再摸黑擦拭,她打开台灯,正想盖住那不着寸缕的身体,拉被子的动作就僵在了半空。
“你……什么时候醒了?”
林声眼底泛起潋滟水光,身体的凉意让她从混沌中抽离,加上药效发挥,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刚刚。”
江浮眼神躲闪,不敢深思这个“刚刚”精确到哪一步,林声却冷静地拉起被子遮挡身体,直接帮她揭晓了答案。
“你开始擦额头时,我就醒了。”
江浮抓紧毛巾,竭力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
也就是说,林声以清醒地姿态,任由她摸索,任由她失手错按。
“我不是故意的……”江浮绞着手,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变成了唇语。
林声没有丝毫尴尬,神色依旧平淡无波,几缕高烧蒸醺的红润让她多了丝冷意之外的柔和。
“还要继续吗?”她问。
江浮不敢了。
再继续下去,就是腹部,大腿根。
她找来退烧贴,规规矩矩贴在了林声额头,期间还能感受到对方睫毛扫过手心的颤意。
林声清醒的时间十分短暂,江浮倒个水回来的功夫,她又陷入了散漫状态中,意识昏沉,正静静凝望着被凉风扇动的悬顶吊灯。
“你过来。”她的语气有些强硬,带着点久等而生出的赌气感。
“我好像不太懂你,林声。”
为什么生病后会换成另一个人,为什么反差感如此巨大。
卸下伪装的你,藏在荆棘丛最深处的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江浮刚顺从地俯身,林声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
一枝棠棣花变戏法似地出现,被随手插在了她半敞的衬衫里。
第62章 (二更)
“谢谢你照顾我。”
江浮心知林声现在不清醒,故意问:“谢谁?”
“你。”
“我是谁?”
林声答不上来了,她端详着江浮隐在暗光里的面庞,辨认了很久才接着说:“谢谢你,阿绵。”
这个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甚至连人都不算。
江浮抽出那枝被林声从领口插入衬衫的棠棣花,凑到鼻子前嗅闻两秒却闻不到香味,她不气馁地循循善诱。
“你记住了,我是江浮。”
“江浮。”林声跟着低喊了句。
江浮极少能从林声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现在听见她无意识跟着念,心头忽然潮涌起复杂的情绪。
“你清醒后,还会记得是我照顾你吗?”
“我现在就是醒着的,阿绵。”
林声很像是醉意朦胧,江浮忽然拿不准她在一楼时到底有没有喝过酒。若不是还有点常识,她甚至以为是刚刚用兑了酒精的温水擦拭身体,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额头的退烧贴正在发挥作用,江浮现在只能干等着,半小时后还要喂一次药,如果还不见效,只能等天亮后肖温过来复查。
吸取上一次教训,江浮不敢再窝在舒服的单人沙发里写文,她用冷水洗了脸,又出去吹了十几分钟的夜风,才终于赶走周身疲乏。
阿绵闹腾到现在,瘫在窝里不愿意起来。房间里只剩江浮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可看林声因药效发作陷入深眠,她终究受到感染,再也架不住昏沉睡意。
等再次醒来,外头天光大亮。
江浮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爬上了床,旁边的林声已经不见人影。
她睡眼惺忪伸手一探,陷落的地方已无余温。
被子上的雪松冷香荡激着大脑,那朵被压扁的棠棣花就在枕边。江浮被泼了凉水似地弹坐起来,等记忆完全回笼,她才记起这是林声的卧室。
昨晚她明明坐在床边等着掐点喂药,怎么莫名其妙爬上了床,江浮懊恼地捂着脸,心知林声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现在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已经不见踪迹,也就是说,林声在起床前很可能中途醒过一次,拖着病体爬起来吃了药,却没有叫醒她。
无数念头在脑海里奔腾而过,江浮起身夺门而出,正要溜回自己的卧室,却忽然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她一抬头,和肖温四目相对。
肖温回头望了眼坐在天井里的林声,昨晚的困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答案,眼底闪过了然之色。
“经过江小姐一夜照顾,高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有些感冒,我今早来复查,再开几副药,过几天就能好全,不必太过担心。”
江浮猜出肖温很可能误解了她和林声的关系,可解释的话却无从说起。
解释什么,该怎么解释。
她怕多说多错,礼貌回以一笑,知趣地让了道。
肖温每次来都不久留,例行公事尽好私人医生的职责,她为林声检查完身体,留下医嘱就驱车离开。
等车辆消失在海畔长道尽头,江浮才收回目光回了房间。霍伊搅水带来的热度已经被压得不剩一丝水花,不管她怎么搜索都干干净净。每种预兆都在提醒一件事,原来之前的担心不过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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