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起了雾,最后弥漫到眼眸里,水光于是悠悠晃起。
“我们以后一起去挪威吧,姐姐。”
“我带你看极光。”
少女清润的声音响起,透着小心翼翼的郑重,试图重新捧起被她自己遗忘的年少心思。
郁落没有立即回答。
她将《挪威的森林》合上,指尖轻轻摩挲封面有些粗粝的质感。
最后她轻轻笑起来,“我记住了,你可不许骗我。”
祁颂从她身后抱过来,黏人的大狗狗一般轻蹭她的脸侧,“我会比姐姐记得更深。”
最后蹭得郁落耳朵鲜红欲滴。
虽然以前也经常亲昵地抱抱,但郁落在意识到祁颂长大后,有意无意地尽量减少了这种接触。而两人经过昨晚,相处不可避免地添上某种心照不宣的氛围,郁落更难说服自己这只是温情的接触。
祁颂还未成年。
道德感和责任感涌起,她将少女从身上轻扒下来,含蓄又赧然地轻声说:
“你先长大。”
这话一语双关。表面上在说「你长大再带我去挪威」,而另一层含义,她相信祁颂能懂。
果然见祁颂微怔,继而温驯地「噢」了一声,规规矩矩在她面前站好。大抵是心里有点舍不得,小声辩道:
“大家总是说,等成年就什么都可以了。可是人分明不是在18岁生日那一天突然成熟的。”
郁落扬眉:“有道理。即使成年了也不意味着成熟,那就再过几年——”
“我什么也没说!”祁颂打断,脸颊健康的粉色都因着急而浓郁些许。
郁落忍俊不禁。
她抬手在少女发上揉,轻笑道:“你方才说有东西给我,是什么?”
祁颂拉她坐下,从书桌上翻着什么东西。
期间有一张薄纸不慎飘落,郁落随手拾起,看到那纸上除了一点数学题演算外,写满了自己的名字。
起初是祁颂的字体,后来渐渐变成她的。
祁颂的目光扫来,心头一颤,将那纸从郁落手上抽走。
“你会写我的字体?”郁落好奇地说。
“不会。”祁颂将纸捏紧,脸颊微热,坦诚:“但会你的签名。”
她一手字从小练到大,已经成形稳定,自己还算满意,不准备再改。郁落的字也很好看,她因为热爱对方而偶作临摹,目前已经能把「郁落」二字写得基本一致。
郁落目光轻柔,没有说话。
祁颂于是跳过这个话题,自顾自把准备的一些小东西给郁落:
“姐姐喜欢栀子花,正好我上周去图书馆的路上无意撞见一家店......对了,这是有天下雨时我想到......还有这个,是前段时间手工课上......”
高三学生在学业里奔忙,心理和生理上都承受着巨大压力,几乎没什么喘息余地。而那之外的一点点心情闲暇,祁颂好像全部给了她。
少女的一字一句间满是心心念念,看到小花小草想到她,每逢下雨打雷担心她,学校为了让高三学生放松而开设一节手工课,她认认真真捏了只慵懒可爱的小猫,此刻期待地问她:“你看是不是很像你?”
郁落怔怔看着祁颂手心里憨态可掬的小白猫,在心脏怦然间,忽然觉得昨天在沙发上辗转煎熬的自己很傻。
出差一个月回家,她委屈觉得祁颂不想自己。可祁颂现在呈来的一切,显示这个人分明满脑子都是自己。
她领养了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小狗便毫无保留地给予她满满当当、至纯至热的爱意,可她竟还担心小狗会跟着别人离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好像......
很迟钝。
-
“——姐姐太迟钝了。”
少女满脸醉酒的绯红,眼眸濡了湿意,头一次说她的不好。
郁落正捏着祁颂的下巴,仔细察看这个偷偷喝酒的醉鬼的情况,猝不及防间被骂,她的睫羽轻颤了一下。
便听祁颂继续道:“她肯定喜欢你,我从她的眼神一看便知。”
“你还带她回我们的家喝酒......”祁颂边呜边控诉。
少女心碎的眼神撞得郁落胸口又酸又麻,无奈地边给人擦泪边柔声说:“你要不要听姐姐解释?”
祁颂闭嘴,用一双泛红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郁落最近在拍新戏,合作搭档的温书是戏剧学院的大四学生。
剧组里老戏骨扎堆,两个同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交流起来。但郁落对世界多有防备,不爱与人交深。因此和温书的关系也仅止于探讨剧本和表演上。
今晚带温书回家纯属意外——收工后,她独自开车回家,路上接到温书的电话,说回学校的路上好像被跟踪了,很害怕。
郁落本该疑惑温书怎么选择向自己求助,或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跟着卷入危险。
可是她望向车窗外冷寂深沉的夜,脑海里是自己很多年前放学被几个人在校门口堵,回家向妈妈表达害怕后对方冷漠的态度,以及当晚被蛮力按在墙上注射那剂带给她无数痛苦的液体。还有后来报警,做笔录的人看向她时露骨的眼神。
想到自己曾经无助和绝望的瞬间,便没办法对相似的情形坐视不理。
她将温书从路边接回家,因为家住小区安保极好。
之后温书说惶恐难消,想喝酒缓解之类的话,郁落也尽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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