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留着短羊毛卷的中年女人拍了拍许岁祈肩膀说道。
许岁祈蓦然回过神,才察觉自己身边站了个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的中年女人,眼神飘忽时发觉室内有几个人也向她投来目光。
一股恐惧从许岁祈心底无端生出,一些根本没有出现的谩骂声从其脑海闪过,许岁祈深吸几气,情绪却越来越不受控,泪立刻夺眶而出,只颤着声音道:“对不起……”
应徕立刻上前牵住许岁祈的手,把其半抱在怀里,拿出放在口袋里的纸巾,边抹掉许岁祈脸上的泪,边无声瞥向那位中年女人。
她不确定那位中年女人是否认出了许岁祈是网络那些颠倒黑白言论的主人公,却又不好贸然妄下定论。
那位中年女人的双眸也显出几分无措,是她的丈夫满脸抱歉上前与应徕道:“不好意思,我太太她因为面神经麻痹做不出表情。所以看上去有些严肃,但她没有恶意的。”
“抱歉小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那中年女人把一包纸巾递到许岁祈面前,“我只是想说,认得你是跳操很好看的姑娘,问问你愿不愿意教我和几个老姐妹跳。”
许岁祈在应徕怀抱里,若有若无的暖隔着病号服传来才觉得心稍稍安定下来,可此刻却更觉抱歉,接过纸巾道:“对不起刚刚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没事没事,我之前也是这样的,做过治疗就会好很多。”
即使做不出表情,许岁祈也能看到那中年女人眼眸里的善意,因此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渐渐开始放松。
应徕替许岁祈道谢:“谢谢你,岁祈确实是个很好的舞蹈老师,等她再好一点,一定会多多参加你们的活动的。”
当初选择住院而不是在家接受治疗,不仅是因为医院治疗更专业,而且应徕还想让许岁祈知道,她并非只被恶意包裹。
“家属请暂时离开治疗室噢。”
护士对治疗室的家属道。
应徕无声抚了下许岁祈的脊背,才离开治疗室回病房。
如今渐渐进入深秋,晚上已有些发凉,应徕打开行李箱把一张毛毯拿出,而把病床上的枕头拿起来时,才发现那封信一直压在许岁祈枕头底下。
之前应徕不敢打开,可知道许岁祈与庄书钰并非恋人关系后,一股好奇莫名占据心头,于是心脏砰砰乱跳,一声又一声催促她伸出手,打开信。
应徕瞥了眼关紧的病房门,快速把那张信纸笼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展开。
那些关于许岁祈的,最后的痛苦,最后的告别,最后的倾诉,最后的爱意表达,应徕读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那句“我爱你”停留目光许久。
应徕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过着有烈阳和疾风的秋天,不然一颗心怎么会在如此两重天里煎熬,为许岁祈字里行间的痛苦而痛苦,又为许岁祈的爱意吐露而欣愉。
直到一顿敲门,应徕才回过神来,快速把那封信叠好塞回许岁祈枕头底下。
“你是许岁祈家属吧?”
敲门的医生看着应徕道,看见应徕点头后继续说:“目前除了医院的治疗方案以外,家属多关注患者的日常情况也是很重要的,每当患者出现不可控思维的时候,你要帮助患者及时转移注意力,防止患者产生极端念头。”
“因为治疗初期很可能会再次产生负面情绪甚至轻生念头的。”
医生跟应徕详细举了好几个案例让应徕多注意,应徕都一一都应下。
等许岁祈做完治疗后马上又到了医院惯常的晚饭时间,应徕故技重施半哄半骗地让许岁祈吃饭。
不过一想起许岁祈在信中所写的味觉丧失,应徕便觉得心痛,因此都是点到即止,若许岁祈真不喜欢吃也不再勉强。
吃完饭洗漱过后,应徕与许岁祈两人无声坐在病房里,应徕看着手中的书,而许岁祈正对着一本笔记本写下今日的事。
做过治疗后的许岁祈进入一种过分平和的状态,与其说是平和,或者说更像是被抽离了情绪。
可写着写着,许岁祈忽的顿住手,似是失去了继续执笔的力气,渐渐一张脸都笼罩着难过的情绪,小声地开始深呼吸。
应徕察觉到不对,立刻握住许岁祈的手温声询问:“岁祈?怎么了?”
许岁祈不知何时又被泪打湿了脸,说出的话全是挫败:“应徕,怎么办?我连写日记都不大写得下去了……”
应徕立马低声哄着没关系,可悲伤的情绪却犹如开关坏掉的水龙头,许岁祈好似陷入了负面情绪的牢笼,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只余一张沮丧的脸庞。
许岁祈敛眉低眼不知如何止住泪,下一刻便觉得自己的下巴被指尖轻轻一抬,紧接着一股温热堵在唇瓣。
所有的泪都止住了,一双水润的杏眸睁得大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应徕,紧接着手腕也被应徕扣住,可许岁祈只是仰着头,完全怔住做不出任何回应。
拥在唇角的温热久久停留,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似蜻蜓点水般,可凭是如此,许岁祈便已觉得一股酥麻从唇瓣蔓延至全身,像极了治疗室里用仪器治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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