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背后的人有什么阴谋？”
“呵……呵，原来，丑侠……就在永州城。”
鹿难烛的双目闪过一丝猩红，表情变得狰狞暴虐，她死死的盯着包打听的眼睛，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说！”
却不想，发生了令她想不到的一幕，从包打听的嘴里溢出了黑色的血，顺着下巴滴下。
鹿难烛忌惮血中有腐蚀肌肤的毒，松开了手。
“啪嗒”一声，包打听软绵绵的顺着墙滑坐到地上，从他的鼻子里，嘴巴里，淌出大量的黑血。
“小鹿，他事先服了毒！”
“嗯。”
鹿难烛神色沉重，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断了。
对方还没有死，他吃力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鹿难烛的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粗喘声，在这样一个昏暗狭窄的小巷中，尤为瘆人。
最终，双腿一蹬，气绝身亡，那抹诡异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这笑容让人非常不舒服，明明是一个死人了，却带着成功的笑容。
鹿难烛伸手摘下了对方脸上的面具，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她仔细搜索了记忆，确定并没有见过此人。
她看着死透的包打听，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转瞬即逝。
丢掉手中的面具，拉过夏秦怡手，柔声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我们回客栈吧。”
“好。”
鹿难烛将一股真气输送到夏秦怡的体内，一股温和的热流顺着手掌，游走对方的全身，驱散了寒冷和不安的颤抖。
西南·五毒教
鹿难烛带着夏秦怡及时离开，让焚天扑了个空。
可他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五毒教住下了。
上次天穹山一战，焚天大战金光寺觉远大师，被对方深厚的金刚掌力震伤，已经疗养了一年有余，但在运功提气时，膻中穴时常传来刺痛之感，若是强行运功，时间一长就会出现四肢无力的症状。
正好鬼医也在，焚天干脆向巫马无救讨了个房间，请鬼医为自己医治内伤。
公孙晴在魔教受了焚天不少照顾，鬼医爽快答应，巫马无救也没有反对。
可公孙晴却陷入了不安，之前她不知道鹿难烛是自己的表妹，当她找到自己，提出希望加入圣教时，公孙晴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条件。
焚天之所以会允许鹿难烛自留沧龙剑，甚至将圣子的位置都给了她，其实是想要她主动交出怪侠的武功秘籍。
鬼冢虎叛教一事，焚天尚不知情，圣教对教中弟子的约束并不严格，出去云游一走几年的，大有人在。
可是，这次不同。
再过几个月，就是鬼王鬼母每隔十年一次的圣诞日，届时教中所有弟子，不论身在何处，必须归教朝拜，否则以叛教罪论处。
公孙晴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外公，按照公孙衍的脾气，一定会和焚天发生争执。
只好挑了一天夜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偷偷告诉了巫马无救，请她帮忙拿主意。
巫马无救听完，冷哼一声，说道：“我说焚天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把圣子的位置给了小鹿，原来是图谋人家的武功秘籍，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你外公，衍公他老人家虽然和小鹿起了龃龉，但当年他有多疼爱瑶姐姐，如今便会数倍的加在小鹿的身上，他老人家无门无派，这么多年救人无数，虽然积攒了不少威望，一般人不会轻易动他，但焚天不一样！”
“现在该怎么办？”
巫马无救显出一丝凝重，思考片刻，冷静的分析道：“按照西南惯例，圣诞之日不来朝拜的教众，一律按照叛教处理，你也知道圣教的规矩，叛教者会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小鹿，让她在那天回来假意参加？”
巫马无救摇了摇头，看着公孙晴认真的说道：“小晴儿，你别忘了小鹿女子的身份，圣诞上焚天会亲自为她刺上玄心朱瓣莲，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当圣子呢？说不定焚天到时候心血来潮，让你和小鹿比武，也说不定哦。”
“这好办，小鹿不会赢我的，她本就无心入教！”
巫马无救悠悠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公孙晴，心中感慨：这个女人平时精明的像一只狐狸，焚天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忠心耿耿，连最基本的质疑都没有？
“小晴儿，你太不了解焚天这个人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无论小鹿回不回来，是否交出武功秘籍，焚天都不会放过她的！”
“不可能，只要小鹿交出武功秘籍，教主绝对不会为难她的！”
巫马无救看着面色不善的公孙晴，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言。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暗叹：冤孽！
不过是自己年少轻狂时，给公孙晴下了一点小毒，却让对方记恨到了现在。
十年来，不论她做什么，公孙晴都对她心存三分戒备。
当年，她被寄养在公孙家，那个时候公孙玲还没有离家出走，对方竟然偷偷把她抱去在她身上试药，差点没把她给折腾死！
后来还是公孙瑶发现了，将自己从魔抓下解救出来，从那之后她便由公孙瑶亲自照顾。
怎么？如今她的一手毒功出神入化，找不到公孙瑶那个老女人，见到了她的女儿，还不许自己报仇了？
再说，都过去快十年的事情了，为什么对方还要如此耿耿于怀？
她也不想想，如果自己对她真的心存恶意，为什么要用如此低劣明显的手段？
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见血封喉的剧毒，自己多的数不胜数！
还有，她已经住在五毒教这么多时日了，每日与自己朝夕相处，难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聪明如她，还看不透吗？
是不想看，还是不屑看，或者说，从来都没有兴趣去看？
巫马无救挺直了腰杆，她也是个高傲的女子，既然对方不信自己，又何须多言？
“本座是五毒教教主，你们圣教的事情，本座不感兴趣，请便吧。”
公孙晴怔了怔，在她的记忆中，巫马无救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笑里藏刀的样子，从未像今日这般严肃。
看着这样的巫马无救，她有些不习惯，却拧着性子，压下心头的异样，回道： “既如此，晴儿就不打扰巫马前辈休息了，待教主伤愈，我会同他老人家一起回总坛，告辞了。”
巫马无救第一次没有挽留对方，也没有起身相送，她垂着头，看着桌面上的花纹，目光黯然。
并州
并州与青州的连线，是中原武林的终点。
出了这两方地界，北方是无人区，再往北走，便是天山。
年久失修的城墙，坑洼不平的土路，清冷的街道，处处透着荒凉。
一辆马车出现在这样一座城内，引人瞩目。
马车停在城东的城隍庙前，鹿难烛背着木匣，跳下马车，抬手将夏秦怡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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