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文件夹里抽出顾青梅的答题卡，摆在桌子上，指着上面后的红色数字——119。
“顾青梅，我记得你英语考过的最高分，也就是99。”说完之后，眼神颇为凌厉的盯着顾青梅。
她的英语成绩，一向在及格线上下徘徊，一百分都没考过。
顾青梅舔了一下嘴唇，还没说话，又见英语老师抽出另一张答题卡，上面是华丽的三个字数字——149。
“这是杭君白的试卷。”她说了一半便收住，然后继续盯着顾青梅，没做什么很有压迫性的举动，但顾青梅额头上的汗已经止不住冒出来了。
等顾青梅心虚得不行的时候，她才继续又说：“我听说你这次理综成绩也不错，刚刚你们化学老师还夸了你。”
顾青梅一愣，那个平时满脸写着针对的化学老师，会夸她？
“解释一下吧，你这次考试成绩怎么突飞猛进了？”英语老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顾青梅口干舌燥，什么理由也想不出来，承认作弊，又没有那个勇气。
憋了半天，还是沉默。
气氛尴尬的沉默了半分钟后，英语老师忽然从抽屉拉出两张白纸，拍在桌面上，对着顾青梅道：“一份作弊检讨，一份保证书。保证你期末考试的英语成绩会保持在119，要是你没做到，你的作弊检讨我就交给你们班主任。”
顾青梅惊讶的撑大了眸子，没想到这事情会这样揭过去了。
英语老师笑看着她，道：“发什么愣？怎么，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满意？”
“不不。”顾青梅连忙摇头，红着脸垂头道，“谢谢您。”
英语老师拍了一下顾青梅的手臂：“真要谢我，就好好念书吧。每天看着你们这么不懂事的浪费青春，我心在都在滴血。”
顾青梅陈恳道：“我以后会认真听课的。”
英语老师嗯了一声，略抬下巴说：“把那根凳子拉过来，就在我这儿写检讨吧。”
顾青梅捏着笔，就那么坐在办公室里开写。
英语老师在一边整理卷子，边整理边念叨：“马上你们都高三了，还有一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再不努力啊，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顾青梅连忙道：“我会努力的。”
杭君白那么优秀，她要是还总是一无是处，怎么能有底气站在她身边？
英语老师瞄她一眼，忽然又扯出两张白纸来，摆在顾青梅的面前，对着她说：“‘我会努力的’，就这句话，你今天回家之后，当着你最重要的两个人面，写下来，然后一张贴在你的课桌上，一张贴在你的卧室里。然后每天早上，记住要早上，对着它默念三遍，记住今天的决心，别辜负自己。”
顾青梅郑重的收好了那两张纸。
检讨和保证书写完之后，顾青梅回到了教室。
坐在位子上，看着拿回来白纸，怔楞出神。
关于成绩和考大学的事情，她也应该考虑一下了。
还有一个月期末，接踵而至的就是忙碌的高三，有些事情，再不规划，就真来不及了。
午休开始后不久，趴在桌子上的顾青梅后腰被戳了一下。
是杭君白。
她立刻回头，看见了杭君白从桌子下面递过来的深蓝色小笔记本，就是上次那个。
打开，上次两人的对话还写在首页，最下角的地方被杭君白落了年月日。
翻页之后，才是今天的写下的话。
“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了？”
顾青梅把英语老师发现她作弊的事情，以及后面的极其善良的处理方式，都写了下来，并且在最后问道：“你以后打算考什么样的大学？”
杭君白回道：“我不知道，要看我母亲。她如果不同意，我就哪儿都不能考。”
顾青梅皱眉写道：“李姨这么强势吗？”
杭君白：“嗯。”
但顾青梅仔细想了一下她现在看到了李百合，真的没感觉她有那么大的控制欲，而且，她对那天跟李百合的私密谈话内容，记忆尤其深。
李百合说她后悔在杭君白小的时候说过那些过分的话。所以，会不会她现在已经改变了？
想了想，顾青梅把那天跟李百合对话的内容写了下来，不做评论的让杭君白自己看。
杭君白直到午休结束，也没把小本本递过来。
顾青梅不由回头去看她。
杭君白微微垂着头，没什么表情的在出神。
“杭君白。”顾青梅轻声叫她。
“嗯？”杭君白抬起眸子，静静看着她，同时坐直了身体，向顾青梅靠近，“什么？”
顾青梅侧身趴在她桌子上，抿唇笑道：“以后我们一起做作业吧，我想……”转眸四处看了看附近的同学，确定没人在关注她们，最后才压低声音悄声说后半句。
“大学我还想跟你一起念。”
第39章 不努力就是狗
杭君白抬起眼睛看着顾青梅，眼睛里带了几分笑。
顾青梅跟她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回身坐直了。
下午放学，顾青梅收拾书包之际，又听见年真真在约杭君白一起去奶茶店做作业，被杭君白拒绝了，理由是家里有事。
顾青梅听着她们的对话，站起身来，刚好杭君白也拎着书包起身，顾青梅就回头看了一眼，撞见了她投过来的视线，顾青梅唇角不由一弯，想到对面还有年真真在看，又连忙收敛了回去。
跟着向薇薇连忙出教室。
心脏跳得有点快，刚刚跟杭君白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不知道原因，但让顾青梅回去路上的心情十分明媚。
杭君白骑车，比她先到家，顾青梅跟奶奶说了一声，背着书包直接去她家里找她。
两个人把杭君白的书包往外拉了一截，又搬了根凳子，面对面的坐着撸作业。
开始之前，顾青梅拿出英语老师给的白纸：“你帮我在上面写字，写‘我要努力，考上大学’。”
杭君白嗯了一声，拿过白纸，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支黑色的暗纹钢笔出来，光泽暗哑，却很有质感。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是要认真写书法的架势。
看着她落笔的前一瞬，顾青梅叫住她。
“等等。我觉得那句话没什么特点，换一句更激励人的。”
杭君白耐心的看着她：“什么？”
顾青梅道：“你写，从今以后，我不努力我是狗。”
杭君白顿了一下，带着很浅的笑意看着她：“确定？”
顾青梅点头，做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杭君白修长的手指压住白纸，笔走游龙，铺毫藏锋。
笔尖刷刷划过白纸，留下漂亮利落的线条和文字。
顾青梅惊叹的看着她写下的字，视线顺着她压纸的手指，上移到她领口里露出的瘦削锁骨，修长的脖颈，还有她冷清漂亮的面容。
心尖一阵发热。
“好了。”
十一个字，转瞬写好，杭君白指尖摁着纸，手腕一转，白纸登时一百八十度的转了半个圈，正向对着顾青梅。
“可以吗？”杭君白表情略微紧张。
顾青梅看着那漂亮得堪比字帖的正楷，赞叹的竖起大拇指：“很好，我们小白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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