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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是老师_梨不言【完结+番外】(50)

  “你在学校没谈恋爱吧。”

  虞嘉月不知是还气着又或是父亲猜得太对恼羞成怒,仗着对方现在的好脾气撑起气势:“你怎么听风就是雨!”

  虞三月敏感地感知到妹妹的过激,眼皮子一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郑念初绕开谈话中心,默默地进了屋,林声跟在后面掩上了门,关门前传来虞堂对孩子的叮嘱,语气半点也不严肃,说是没谈恋爱就好,早恋不好云云。

  “林声,你知道多少?”郑念初突然发问,在相对安静的氛围里严肃地像一场当庭审判。

  林声把她按到椅子上,自己也随着面对面坐下来。“不多,少到我没法给你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念初看着她的眼睛,再往深了看去,那里面清澈见底,毫不躲闪。任由你一直探到心里去,她也能堂堂正正地把心敞开给你瞧。

  她早就有所察觉,虞嘉月知道,虞三月也知道,两年多来,为什么她不问,为了这一刻事发时她可以有面对自己的坦然吗?

  不行,郑念初,你不能这么想,那太阴暗了。这种想法安在林声身上,太阴暗了。

  郑念初陷入对自己的自责中,她无法放弃这种想法,对林声盖上黑暗印戳的想法,这是一种直觉,却又无理取闹,荒唐至极。

  林声就这样看着她挣扎,看着她一个念头被另一个念头镇压。敏感揭发出了她的意图,情感却又竭力为她辩解,把她身上的污点洗白,最终无罪释放。她一双剔透的眼睛看着,不说话,不表态,面上不露一点情绪。

  这场辩解,她不配。她是故意的,故意没去问。

  她就是为了这一刻发生时,她能够坦然地面对郑念初,不欺骗,不隐瞒。

  但她不会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如果你想知道,我们可以问三月。”

  双胞胎适时地推开门走进来,躲进这个封闭的环境里。虞嘉月噘着嘴说:“圣诞那天我不去了。”

  虞三月苦恼地睁大眼睛,自行思虑了两秒:“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就是,两个单身狗去什么去,没意思。”

  虞嘉月说完看到这场争吵的半个罪魁祸首又要习惯性地皱眉,可厨房里对方帮她煮的赤豆糊很快提醒她转变了态度,一时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所幸她也不用说什么。

  进来时阿姨还专门说了,一定不能惹郑念初不高兴,她爸也说要把语气放软。后来又说有什么话让三月说就行,她只要闭嘴就好。

  问题很快迎面而来,郑念初没问,是林声问的,她代替郑念初,也代替自己,向知情者询问。

  虞三月向来能够平和地说一些事,即使这些事会使她不悦。可是这和郑念初是没有关系的,她分得清清楚楚,也从来不把情绪带进和郑念初的相处里。她平静地说当年的一场没有法定关系的收养,说三个人一起长大,郑风与自己妈妈的情愫,当时家长们的欣慰与默许。

  再往后自不必说,郑风离开淮海市后,一切都很明显,无需解释。

  心里想是一回事,听到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虞嘉月听到这里已是压制不住心头怒气,又不得不自行按捺,强压着说了句:“你可别跟你爹一样,养了也白养。居然说外公偏心,对他不好……”

  郑念初听到前半句,头脑中轰的一声,刮起滔天的暴雪,狂风呼啸着,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和她父亲一样。

  操场上钟子希的话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那些关于女孩之间的,关于林声的,关于隐秘的、一点就破却无人伸手的心理……

  虞嘉月说的对,她和她父亲是一样的。她对着一起成长的林声,的的确确地产生了那样的心思。

  如师生恋一样不需辩解只要存在就会被人诟病的恋爱,比早恋更恐怖,更如洪水猛兽不见天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还有大概五万字。

  下一篇想写一个一半现实一半怪诞的故事,还是百合,仍然没有攻受,会比这篇甜至少两个度,问一下大家的意见。

  第40章 苦吗

  对面是傅淮安。

  从前见面只觉得她是这家的人,拥有平和的性子,现在晓得了往事实在难以面对。比起面对她的两个女儿,直接对上这个人让郑念初更加无法清理心中的种种想法。它们不乱,只是堆积又堆积,深深地埋着她,叫她动弹不得。

  她知道自己没错,那些都是父亲的因,父亲的果。罪孽也好仇恨也罢,件件与她无关。可如今,她能够在这里,就是靠着犯了错误的父亲。

  再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这片泥泞。

  “我看见你,就想起你妈妈。”傅淮安的声音掺杂了岁月与春风的足迹,温暖中一丝沙哑柔和着声线。泡惯了油污与洗洁精的手没有年轻人的细腻,带着淡淡的护手霜香味别起郑念初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脸庞来。

  少年人的青春模样让人羡慕,让她思绪翻飞。

  “其实我姐,他们俩如果不是老师,林声应该有一个妹妹的。她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不要林声一个人孤孤单单。”

  郑念初听着听着,忘了两人受害者与加害人孩子的身份,只把傅淮安当做自己的长辈,亲密的长辈,听她说和林声有关的事。

  “那时候都想过离婚,离了婚就可以再生一个。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这样折腾。她生来眼睛就干净,看得比大人清楚。小时性子不好,吃了不少苦。后来被我姐管得聪明些,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郑念初很难想像一个性子差的林声,她很少见林声发脾气。就那一次,她剪了头发,林声生气了。她生起气来确实很可怕,但郑念初还是认为是她错了,林声是应该生气的。

  “我姐不止一次和我说,当时后悔,就算离婚也该再要一个的。可是林声一岁岁大了,孩子与孩子之间有了代沟,陪伴也就没多大作用了。”

  “后来她跟我说,要把你接到家里来,我当时就觉得很好,这下他们俩有两个孩子了,林声也终于有个妹妹了。”傅淮安说着说着有些高兴,两只手捧起郑念初的脸,惹得郑念初脸色羞赧。

  这家人,怎么都爱动手。

  傅淮安弯起眼睛笑:“我想我当时想得很对,林声就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你和我们家有缘的,林声和你们爷爷,姐姐和姐夫,我也好,三月也好,就算是嘉月也对你很佩服,表面看不出来吧?”

  郑念初很实在地摇头。

  “呵呵,”傅淮安没想到她这么实在,“你还记得你妈妈吗?”

  郑念初不自觉地用了更亲切的称呼:“小姨见过她?”

  傅淮安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乌黑梳子上,两把叠在一起,一根头发串连着,讲它们缠绕在一起。“我只见过一回。”

  年轻时的风吹拂在耳边,三四月的春光里,火车在铁轨上的摇晃声因为越来越快,从一声一声响成嗡嗡的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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