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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再见梦中人_白浅予【完结+番外】(29)

  沈清爵暗自好笑,她的媛媛还是这么害羞。

  她有些急地穿好蓝袍,衣袍十分合身而舒适,很保暖又不显得重,穿起来比她的定制白蟒袍还要舒适许多。谢老板可没偷偷量过沈清爵的衣袍尺寸,但也许是她眼力见儿极好的缘故,衣袍简直是量身定做,分毫不差。

  谢冰媛刚转过身来,就看见沈清爵笑盈盈地正对着她。

  “……”

  怕是古往今来的诗词大家都没有见过如沈清爵这样的女子,否则定当多不少后世传颂的诗章。说她闲静时如娇花照水太柔,回眸一笑百媚生太媚,花容月貌又太小家子气。

  谢老板被她的笑晃了眼睛,只觉得胸口重重一跳,勉强定住心神细细打量这位将军,发现她和自己这身蓝衣完美契合。

  室内很暖,故而沈清爵穿的并不多,蓝袍穿的有点快,所以衣领略微不整,露了半边精致的锁骨出来。

  谢冰媛上前一步,本着一丝不苟的做事态度,鬼使神差地用手抚上沈清爵的领口帮她捋顺了衣领。

  沈清爵低头认真看着她的动作,仿佛要把身边人一分一毫都刻进上斜眼中。画面看起来“和谐美满”“珠联璧合”极了。

  而谢冰媛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和她站的十分近的时候,她似乎能感受到谢冰媛身上的香味袭人,而每一分对她都是充满诱惑的毒-药。

  所以她不受控制地抬手就把面前的温香软玉揽进了怀中。

  两人的身体俱是一抖。

  谢冰媛只是揽个衣袍,怎么就被抱了?

  沈清爵只是被揽个衣袍,怎么就把人抱了?

  沈将军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谢老板柔软风华的身量,就被一把推开了,谢冰媛面有一抹浅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沈清爵后退一步,神色恢复如常地看着她,似乎刚刚的失控的怀抱并不存在。

  “冰媛先行告退。”谢冰媛说了这句话,有些慌乱地转身出门,也不管沈清爵的反应。

  她平时走路,动作,都受过严格训练,一步一步颇有气质,经常是踩着鼓点伴着音乐走路,此刻却章法全无,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沈清爵坐到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不言语,自己是把她吓坏了么?上将军有些失落。前世谢老板多番表明心意被她视若无睹,如今她想抱一下都是不能。

  风水轮流转,急不得,急不得啊。

  谢冰媛一路出了将军府,心续才渐渐缓和下来,她是红尘中孑然一身的浮萍,所以才格外贪恋温柔与安定,而沈清爵似乎快要有让她丢盔弃甲的本事,这才短短几天?

  但纵使有一百次,她还是会像刚刚一样毫不犹豫地推开。

  因为怕再晚一瞬息就推不开了。

  而那时起,她于同为女子的异姓王而言是什么身份?

  谢老板十分冷静地开始极有条理的胡思乱想了,从“我怕是相似于那画中女子”到“将军拈花惹草风流成性”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敢往那处十分简单的“将军心悦你”处想。

  沈清爵脱下白蟒袍,穿着蓝袍在暖阁里坐着看书,不一会儿额头上就隐隐出了一层薄汗。她拿起手帕擦了额头,继续看书。看书之余余光瞅见身上的衣袍觉得十分舒适,便换个姿势,好似怕把衣袍压坏了的。

  进来送茶的十灵发现了不对。

  她把参茶汩汩地倒进沈清爵手边茶盏中,思忖再三还是小心翼翼探头问了句:“将军,您不热么?”

  话音刚落就看到将军大人又抄起手帕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十灵:“……”贼尴尬了。

  “你先下去吧”沈清爵抬起眼来冲她轻轻一笑,十灵木然地转过身走出房去。将军这是怎么了?

  可是魏国女帝退位了?

  沈清爵再次把手帕放在桌上,看向窗外,似乎真的有点热?而窗外大雪飞扬,不知不觉间已经一片雪白。

  冷风从满武州吹来,顺道把风雪也牵扯到了太京城来。然后雪满皇都。

  沈清爵自己撑着伞穿着深蓝色长袍出了门,在府里转悠了一圈,从浮香山到雪中的听雨亭,一路上见了下人的问候都不同于往日的直接忽视,而是点头示意,把府里的下人们都吓了个遍。

  而惶恐惊惧之下,下人们不免有个问题:这么大的风雪里,您穿着这长袍负手而行,披风都不带,真的不冷么?

  沈清爵神色自如,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味道,一人一伞心情大好,在风雪中愈行愈远。下人们看着这个深蓝色的挺拔背影,最后得出一致结论:将军实非常人。

  第二天是新帝登基头次早朝,萧泰凉应臣子之邀追封谢琼为沐文帝,而自己称为沐武帝,当天大赦天下,减免三成税收,开仓派粮赈济饥荒,太京城在深冬中一片祥和气象。

  而只有沈清爵魏裳楚等皇权顶尖的人知道,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迹的片刻平静罢了。

  沈清爵于一派“吾皇万岁万万岁”中也跟着行了礼,文武百官立在两侧,她站在最靠近沐武帝的右手边,对议论她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本朝第一位异姓王,见皇帝不用行礼,可便服上朝,可话虽这么说,谁也没曾想到她真的会就这样上朝。她以女子只身独揽军权,早就见惯了迂腐的文人墨客对她口诛笔伐,她不去计较是因为,这些人现在的通天胆量,怕是禁不住她一拍桌子。

  萧泰凉自然没有计较,手一挥让臣子们汇报各自境况,偶尔做决定之前会与沈清爵眼神交流,得到后者肯定之后,他再御笔一勾选择通过或者否决臣子们的提议。

  后世史书记载:沐国十七年十二月十一日,武帝头次早朝,群臣衣冠整齐一丝不苟,惟有上将军沈清爵不着朝服不穿御赐白蟒袍,一袭蓝袍斗篷立于大殿之上。

  后世史官猜测,是否意味着此年此月,师徒二人已经离心?这正是日后逼宫的伏笔?

  也有野史说道,将军何曾有过反叛之心,蓝袍上殿只因衣袍是夫人所赐罢了。

  多年后听到说书人长篇大论的两人相视一笑。

  退朝之后为时尚早,因下了雪的缘故天阴沉沉的,萧泰凉先从偏门赶道去了御书房,群臣这才从正门退下。

  沈清爵率先走出正殿,外面是染了雪的五十四层石阶,因为没有宫人打扫不少文臣步履维艰,可沈清爵如履平地,走的格外轻松。

  她一步一步走下石阶,身后是自然而然跟着的文武百官。

  纵然平日里有部分臣子不服,但终究是没人敢逾越过她走在最前面。

  五十四层台阶之下,有宫人站的笔直为公主撑着伞。

  萧离央一身粉色长裙左右踱步踏着雪,像是在等什么人,左顾右盼似乎很无聊,再一抬头就看见了款款走来的沈清爵。

  十七岁的玉央公主像道人看见了神仙,把手中暖炉推到宫人怀里就扑了过去。

  “清爵姐姐!”

  第23章 公主殿下的平生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玉央公主干脆小跑起来,精致秀丽的粉色裙摆下沾了新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而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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