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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相逢_九月枫【完结】(57)

  高恪看完信又陷入沉思,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伏秀说,太过顺遂事必有异,可又说不出哪里有异。她说她还是看不透顾韶,若真是暗度陈仓,又何苦带了她在身边时时遭人看住。她说顾韶胆大心沉又异常聪慧,我们凡事需要三思而后行。”

  高广征有些压抑得烦躁:“父亲,您不觉得伏秀这些年呆在秦政身旁不仅毫无作为还处处克制我们做事,我看女儿大了不中留,或许她的心,早已在为她自个打算了,普天之下,哪个女子不想做皇后?”高恪瞪了他一眼:“自个的女儿你也菲薄,我告诉你,伏秀对高氏一族的情感,不比你和崇远差!只是这次,她确实太过疑心重,我也能想得到她在忧心何事。你妹妹那边已经动手,再不快刀斩乱麻,倒真是祸患。立秋之日,你必须守皇城!”

  高广征得了令,兴奋了眼发红,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他刚要走,高恪又说:“让崇远即日起身去接他姐姐,你荫子封妻之时,绝不能少了她的荣耀!”

  有海鸟歌唱,把两人从睡梦中叫醒,顾韶轻抚了她的背,示意她可继续安睡,她把人搂得紧些,低哑的笑。顾韶问她笑什么,她抵在胸口好半晌才笑叹一声:“好似大梦一场,真怕醒来看不见你。”手指细细的抚摸在顾韶脸颊,眼里的柔情盛得满溢。

  顾韶素帛单衣,挽了发髻起身赤脚去提水,打来山泉水看着高怀逸洗漱好,又拿了梳子细细给她梳头。早晨膳食一碗海鲜粥,色香味鲜。收拾碗筷时,顾韶终是说了清晨第一句话:“今日想去哪里逛?”虽是与平日无异的一句,但话里的柔情高怀逸还是听出来了,从后背揽了她入怀,拥得紧:“外头日头烈,这林间荫清,我们哪也不去罢,只要你在,就在此住到天荒地老我也愿意。”

  顾韶绯红着脸颊转身,将擦手的巾帕扔得远,伸手捏了她下巴:“你一个大家闺秀,哄起人来的话怎么比我这从小野书里长大的人厉害百倍?”高怀逸毫不羞怯的吻上她的嘴角:“因为是你,怎叫哄,叫自然而然心中想说的话就说与你听。你羞怯了?”说话间就被人抱起,她也不挣扎,只搂着这人的脖子笑。被人抱着的感觉颇好,昨夜就是被这人抱着回屋,从没曾想过女子的臂力能如此惊人,自然,也没想过有女子腹间竟能练出筋肉,那一块摸起来紧实健美,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就昨夜无意间醒来触摸到,再动手,顾韶已防着她,怎么也得不了手。

  这林间木屋即使外头烈日炎炎也舒服得很,久坐不动甚至有些凉意,顾韶看她作画,久了怕她凉,过去拥了她入怀:“歇歇,酒也冰镇好了,尝尝。”高怀逸惬意的躺在她怀里看林间飞鸟掠过,走禽停留,这世外之景比酒更醉人。微醺间伸手捏着顾韶的耳垂:“仿佛缺了丝什么?”顾韶问她缺什么,她又摇头:“明知故问。”

  可顾韶就是不说,不说何时喜欢上,不说此时多欢喜,亦不说将来该如何。就好似两人真要在此住一辈子。愿意啊,她愿意,可她明白,顾韶是不会在此住一辈子的人。除了那晚红月下的主动,这几日顾韶也不再主动亲近她,说羞怯,这人也有些,可更多的是淡然,就好似尝到了一口绝世美酒,就不再执着也并不贪恋。

  想来想去略有气,手拂在她颈间感受着她血液的跳动,眼泪不知为何就涌了出来。明明并不想哭,也不知为何就如此了,急的往她怀里蹭,还是被察觉到。顾韶连叹了几声,好似不知该如何说,只是轻抚着她:“我…并不擅长说情情爱爱的话,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伏秀,你莫哭啊,一哭我要慌神了,怕自己错得荒唐。”高怀逸带着哭腔低诉:“可你什么也不说,我太害怕。我有多喜欢你,怕是我自己也不清楚,原本以为得不到自己的妄求,可你还是懂了我,并给了我。一直得不到并不可怕,如今得到了若你来告诉我错得荒唐,那才是噩梦一场。顾韶…”

  不知如何哄才好,顾韶扯了衣袖给她擦泪,像哄孩子一般搂在怀里安抚。天快黑下来时,顾韶终是说话了:“我想着,将来要娶你。”本以昏昏欲睡的人忽然清醒,抬头看着她:“你刚才说话了?”顾韶点头:“我想娶你。”

  要么不说,一说就说这么直白,高怀逸羞得慌了神,左右不是,顾韶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说:“你若喜静,将来我们的房子就建在林子里,靠溪边,有山有水,我再规整出一片菜园;你若喜闹,我们就住城里,院子不用大,养几个仆人供你差遣。我写书卖钱,总能度日。随你喜欢,你做主。”高怀逸畅想在她说的将来,很满意:“你说的这些将来,我觉得你若是在哄骗我我也甘之如饴。”顾韶已吻在她耳畔,话音带色气:“不哄你。”

  忽然被这人动情的吻着,高怀逸心生紧涩,抓了她的后衣领随着她的力道一阵阵握紧又松开。或许这终究是夏日,两人纠缠在一起,身子会一阵阵的发热,热得烧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好像要抓住什么才能解脱,却也始终抓不住。在顾韶吻遍她颈间回吻到她耳畔用舌尖卷扯她耳垂时,她感觉身体忽然一颤,身下有股温热的东西滑了出来,紧张得一惊。顾韶感受到她的身体变化,略抬起头:“弄疼你了?”她羞得回不出话来,只能摇头,一说话才发觉哑得厉害:“我困了,你抱我睡一会。”顾韶也不再说其他,只能抱了她轻抚,让她能早些入睡。

  快入秋了,雨水多起来。皇宫前朝是高恪的天下,后宫已被高贵妃把持,皇后听闻皇帝近期与高贵妃日日缠在一起,觉得蹊跷,已是病重之人,哪还有心力做那事,她想见皇帝,却被挡宫外,说不得传召,不能入内。她刚离开,皇帝就急急的服了丹药,又口齿不清的向高贵妃招手,虽万般不情愿,高贵妃还是巧笑倩兮的上前,趴在他胸前:“皇上,明儿可立秋了呢,您应臣妾之事,可还作数不作数了。”

  皇帝兴奋得涎水滴了一滴下来:“作…作数,脱,快脱!”高贵妃看着他浑浊的目光,忽然觉得甚是可笑,就这是天子,这就是一国之君,简直是让人作呕!皇帝见她一直不动,急的对田公公招手:“田英…田英,写!你写诏书,立贤王秦,秦曙为太子!”田英既悲哀又害怕的避到一旁研墨,开始草拟诏书。

  隔着屏风,身旁传来的荒淫之声让他握笔的手都打颤,他从没想过,一国太子未来的帝位,竟是通过这样的□□之事确立。那些在朝堂勾心斗角了这些年大人们,又是多可悲可笑,到头来,斗不过一女子的恬不知耻。高贵妃趴在皇帝跨间吞吐半晌,直到肩被掐出红淤,才得到解脱。到一旁漱口把那股腥臭味吐干净,这才又坐回龙床,看着因失守精关而浑身颤栗不止的皇帝:“皇上,田公公把诏拟好了,只等您盖上玺印。”

  谁知,平复了的皇帝深吐一口气躺那看着她:“玉玺朕忘了放哪了,明日再盖。你过来,陪朕睡觉。”高贵妃恨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看向田英,田英连连摇头,他真不知道玉玺在哪,他虽身为内侍司总管,也给皇帝草拟诏书这些年,可盖玺印,从来只有皇帝才能盖,不能假他人之手,玉玺在哪,他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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