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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瀛洲_Aliatte【完结+番外】(102)

  陆莲稚早就憋着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她扶着亓徵歌胳膊,看看杉迟雪又看看亓徵歌,低笑化成大笑。

  “你怎么了?”杉迟雪忧心忡忡看向陆莲稚:“别是傻了?忽然这样子笑做什么?”

  亓徵歌也唇角微弯,朝陆莲稚摇了摇头:“你啊……”

  说完她便朝杉迟雪拱了拱手,含笑道:“她隐瞒姑娘这些日子,恐怕是存心想要逗姑娘。”

  “这促狭鬼,总是这样。”杉迟雪笑骂,用力捶了陆莲稚一下,将陆莲稚捶得一个趔趄:“又瞒我什么了?”

  “哈哈,”陆莲稚吃痛,却还只是笑,拉过亓徵歌挡在身前,“傻阿迟。她哪里是什么时姓门外弟子,你看她像吗?她只能是亓徵歌呀,她就是亓徵歌呀。”

  陆莲稚笑嘻嘻说杉迟雪傻,亓徵歌也朝杉迟雪笑了笑,微微摇头。

  杉迟雪愣了愣,看看亓徵歌又看看陆莲稚,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亓徵歌是什么人她自然之道。但或许先前亓徵歌还只是个坊间传闻,是个从不出谷的容决千金,然而这两个月以来地位却已然一跃直上,成为了朝中人人传颂的游方名医。

  出身药宗容决谷,师承医家圣贤亓源缮,年方双十能医百病、起死回生,穷富不论凡病皆诊,能之一字上还大大榜了个贤字,一时当真名声大噪,才德为世共颂。

  杉迟雪反应过来后又气又笑。她早就知道亓徵歌才不会是什么普通门外弟子,就光凭她通身的气派,也不难令人发觉是个教养极好的贵家小姐。由是若说她是亓徵歌,这一切便都说得过去了。

  杉迟雪原本就对亓徵歌十分亲厚,眼下又得知了她就是近来与满中原的容决谷大小姐,一时更加敬仰,恨不能登时拉住亓徵歌结了拜才好。

  她一叠声将亓徵歌不住夸了一遍,直夸到亓徵歌都很不好意思,才笑眯眯住了口。

  “我这半年,都是追着她满中原跑呢。”陆莲稚挺着腰十分骄傲,笑眯眯贴着亓徵歌将下颌靠在她肩上,越过她肩头看向杉迟雪:“刚开始她还名不见经传,我可轻松。现在她名声都比我还盛、人人皆知了,我倒真是越来越像个护花侍卫了。”

  陆莲稚挑眉笑着,庭院中日光穿过花枝依稀融于她眉眼,杉迟雪恍惚间发觉她神态中的少年飞扬少了几分,挑眉间多了几分成熟风情,不由得啧啧摇头:“跟人家多学学,要是你也能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当然也能跟人家一样名满中原。”

  笑谈间三人缓缓向府内走去,穿过杉迟雪奔来时经过的那汉白玉小桥,踏过地面斑驳日影与点点落花,渐渐入了条长廊。杉迟雪伸手推门,将二人引入室内。

  “这么说阿稚你是跟着亓姑娘从朝京一路南下的了?”杉迟雪接过仆从递来的茶水,点了几个点心推给陆莲稚:“吃这个,这个我最近特喜欢。”

  “是啊。”陆莲稚先挑挑拣拣递给亓徵歌一块点心,才自己拿起一块,摆出一副要讲故事的架势:“这一路当真十分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接下来的汴京生活反正就都是吃喝玩乐了,嘻嘻。

  会在汴京停留挺久_(:з」∠)_

  第65章 年夜

  茶氲袅袅催人困,天光融融生玉烟。

  春日光景从墙边一头挪到了庭之方中,投下花影幢幢,映入小池镜面。

  陆莲稚眉眼含笑,以手支颐同杉迟雪一桩桩聊着旧事。一路从先前方离汴京话到了朝京之行。

  陆莲稚素来擅天南海北都扯进话头里,一时绘声绘色,将路上万般种种都恨不能复述一遍。对于自己同亓徵歌结作连理之事更是毫无避讳,竹筒倒豆子般便一件件一桩桩都说了出来。

  杉迟雪算是她绝好的知交友人,陆莲稚这几个月里并未曾给她邮寄信件,也不过是想要将这些心事悉都亲口说与她听。

  亓徵歌只听着陆莲稚有一搭没一搭瞎话实话串着说,时不时微微莞尔,也不开口插话,目光大多落在了红窗之外斜栽的那几株红白山茶上,只偶尔挪回陆莲稚脸上,纤睫微颤。

  那边杉迟雪十分眼尖,一早就看到了亓徵歌腰间挂着的那墨玉吊坠,心里便已隐隐有了猜测,直到陆莲稚笑嘻嘻将颈间亓徵歌的玉牌拿出来给她看时,她才啧啧摇头:“我看你真是了不得。才多大年纪就如此地步,红颜为伴青剑在手,你可想过这是多少白发所难及?”

  亓徵歌但笑不语,陆莲稚倒是一派毫不掩饰的春风得意:“我自然了不得。往后我还要同她畅行江湖,名扬四海的呢。”

  这倒也不是大话,眼下朝中并不仅仅是亓徵歌出谷游方的风头正盛,对于亓徵歌身边形影不离的那少年剑客,佳话中也颇着了墨色。

  朝中皆知那少年剑客便是陆莲稚,十余年前红尘浪客陆放游的独生女儿,行游江湖剑影翩翩,总是少年意味一番绝。

  二人并在一处,一悬壶济世,一古道热肠,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更何况眼下亓徵歌每到一个地方,悬名坐诊的时候都要同陆莲稚讨要名牌,许多人见着容决谷千金的名牌居然要从同行那少女颈间取出时,也难免有人要心生别念。若非二人皆是女子,此间朝中市坊能传出怎样的桃色传闻也不一定。

  但眼下朝中时风虽然放诞不羁,到底也还是难以将两个女子往磨镜之事上带的。不过陆莲稚却并不在乎,甚至微有不满:“我倒还巴不得他们多想一些,好好看清楚,我同她确实便是连理之枝。”

  杉迟雪摇头:“啧啧,不嫌事大。”

  亓徵歌听陆莲稚这样胡说乱侃,终于忍不住含笑打断:“是,是。你如此新奇想法,干脆今日起身上挂个字牌,专写上你这些胡话,也就不嫌人家看不出了。”

  一时陆莲稚也不反驳,反而托腮而笑:“你这主意倒是很好。”

  三人言谈间茶盏空了又满,却也丝毫未有所困倦。

  “这一路万事都好极。一定要说,便是唯独一件,”陆莲稚看着窗外扑簌簌下落的粉白花片,四个修长指尖轻轻轮番轻扣:“哎,年关过得太仓促。”

  杉迟雪笑道:“你真早该一路别那么慢,快些赶来汴京同我过一趟年关才是最好。你不知道,今年里很流行蓄养红鲤,年关间汴京里四条穿城河道都给放满了大小红鲤,元宵时候入了夜,映着点点河灯、火树银花,红鳞都在下头穿行而游,当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莲灯伴红鲤,当真是应了那句‘鱼戏莲叶间’,河道边更是热热闹闹,当真人间绝景呢。”杉迟雪声色如绘,一时将年关里汴京盛况说了个遍:“还有今年新玩意儿,大家都夜里放风筝,风筝上点彩灯绕出各色形状,就像长明的烟火一般,好看得很。”

  “哎,可惜可惜,你都未曾看见。”杉迟雪故意膈应陆莲稚,描述得万般好看,最后来了一句你看不见,当真将陆莲稚心里一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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