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么想,但当她看见垃圾桶里明艳的,甚至还挂着水渍的花束的时候,心还是抽痛了一下,不是那种被刀捅一下的剧痛,而是和枯木裂开树皮掉落一样,每每坠下来一次,就隐隐作痛一次,隐晦到她觉得有点无悲无喜,这场相遇,就像大火席卷麦田,把她所有收成抵挡给一场虚妄。
姜初弯腰把可怜兮兮的花拿出来,顺着桌边的椅子坐下,耐心仔细地去辨认每一束的种类,其实大部分是落新妇,还有几从芍药和洋甘菊,大致能明白主人的意思,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够收下这份心意,接受我的道歉。
落新妇的花语是“我愿清澈地爱着你”,正如它花瓣的皎洁和粲然,姜初莞尔一笑,但是爱如何能清澈呢?走在她身边就忍不住要靠近;看见她像蝴蝶般的睫毛就想吻上去;静下来想她,就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想让她指尖滑过自己肌肤,想和她呼吸共频率。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两人再没交际,除了李科问自己借钱时,她会把聊天记录转给对方,再乖乖地领取她的转账外,别无任何交流。只是这次的金额格外大,整整十万,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么多钱真的没关系吗
她以为对面会高冷地不回话,其实这样她心底还舒服些,
没关系
你尽管借给他
语气没有恨意、没有冷漠,稀疏平常地好像朋友之间的聊天一般。
你在干嘛?
姜初犹豫片刻,实在耐不住心中想念,
我在收拾行李
谢晚凝又要走了吗?那估计得几个月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飞机
姜初愕然,
这么快?
对面人没有再回消息了,徒留她的绿色聊天框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姜初无可奈何地放下手机,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李科除了借钱也再也没对她有别的心思,程安最近除了陌生人给他打电话,他会反馈给自己外,也被谢家弄得焦头烂额,姜初的第六感,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个很危险的人,加入到这场盛大的复仇剧目中,因为所有的一切,好像脱离轨道的火车,不知道下一秒将滑向何处。
这座城市也从新年的倦怠感中清醒过来,睡眼惺忪地运转着,姜初一如往常般地前去至源上班,不得不说,大公司的福利待遇就是出类拔萃,除了里面优秀的人太多,不好出头外。
“诶,你们听说没,望安官司打输了。”
“啊那它不得赔一大笔钱?”
“公司早就关门了。”
“手段真狠啊。”
姜初在午休的时刻,听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讲八卦。
“我不知道你费心费力地对付那一个小公司干什么?!”
大腹便便的男人把近期的股票跌涨分析砸在谢鸢的前面,风都煽动她的絮发,知晓内情的谢愈欲言又止,他神色复杂地注视波澜不惊,身居高位的董事长,其余人则是当鸵鸟的当鸵鸟,看好戏的看好戏,
“也没有很费心费力。”
谢鸢将本子拉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股票再跳,也不会离公司的本身价值太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医药现在行业前景一片光明,着什么急呢?”
有人附和着谢鸢,男人才哼口气坐下来。
“姐……”
谢愈等着各位股东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会议室,不放心地喊了声她,
“凝凝最近怎么样了?”
谢愈赶忙回答,
“哦心理医生说情况好转了些,她没和你说吗?”
谢鸢阖眼后又缓慢睁开,
“说了,我怕她报喜不报忧。”
谢愈开玩笑地说道,
“姐,凝凝都多大了,你还操心,你看,你现在白头发都出来了。”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揪出一根来,拉向谢鸢的面前,
“凝凝都21了,我还不老什么时候老?明年就要毕业了。她暑期回来时候,你带她熟悉一下公司这件事你姑且别和她说。”
谢愈点头称是,又补充着,
“姐姐长命百岁。”
晚上,姜初如约而至,她看见程安颓然地依靠在车门边,简直一天一个样,忍不住怜悯起来。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色.诱一下谢鸢。”
他突兀地开口,姜初愣住,程安却自顾自地说着,
“她太老了,我要不去钓下谢晚凝吧?谢晚凝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喜欢什么?”
程安怼着姜初问道,突然放大的油腻脸颊让她吓得后缩,
“你怎么了?”
姜初有点明知故问,或许她现在应该下车,让神经质的人来当司机,她的心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愿不愿意理我。”
程安完全没有需要姜初接话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语,他的衬衫皱得像揉成一团后又展开还没熨妥帖就胡乱地往身上一套,车里弥漫着酸味和经久不散的烟味,后者倒是有迹可循,因为烟灰缸里的烟头似乎会随着每次的转弯撒出来。
“到了”
在下车的前一秒,程安把姜初拽回了位置,神色恳切地问着,
“你有机会杀死谢鸢吗?我求你了,你有机会一定要杀死她好吗?我可以给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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