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看她勾唇,偏逢天光乍倾,尽绘雪月风花。她原是要跟殿下说些什么来着?此刻已经全部忘却了。
她怔怔地任由殿下轻抚眉间那道早已痊愈的伤疤,美人声如玉碎,像是话本里的狐狸妖精轻声问她可还疼?
她放轻了呼吸,眼尾刹时染上了艳红。
她想说是,她想说可疼了。
是不是这样便可得到那人独一份的偏爱。
可她抚平万千情愫,终究再次退却
“不疼”
她闭眼轻声回道,不可及,不可伸手触及温暖的阳光。这样便好了,如今这种状况,对她二人来讲,都再好不过。
公主殿下收回手,欲言又止。
她曾以为,情之一字,本是名为少年的勇敢和冲动,那是肆意飞扬和鲜衣怒马的豪情。
可现在,一字一句皆隐忍至极,小心翼翼,不敢踏错一步,生怕一出口,便再难谈从前。
“我还有要事,过几日再来瞧婉儿”
太平起身告辞。
“殿下若有事便先去忙吧”
婉儿神色亦冷淡了下来,明明她们刚重逢没多久,这人便这么着急想着离开了?
公主殿下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婉儿为什么又生气了,只好讷讷告退。
独留婉儿一人在原地一人暗自懊恼。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会这般胡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种种不符合平日言行举止的举动?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直至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
她披一袭素裳立于花下,思来想去,只好把前几日托人在外头买的话本子拿出来。她着实需要研究研究,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这问题古今圣贤未曾提及,她读的那些个书中,也未曾有一本,能有解决之法。
于是她慎重地翻开了书,想来那些个她未曾看过的话本子中,定然有许多关于“情”之一字的,她或许能从中学习到些什么,以解决自己的困惑。
她秉着认真的态度,严谨的精神,看完了整整三本当下流行的话本。当她抬起头来是,日头已经西斜,可她仍旧迷惑,甚至更加困惑了。
这,便是当下流行的话本么?
她甚至可以从中总结出规律来,总的来说,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呃,或者是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的故事。再或者,是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之间的故事。
反正故事的共同点就是女主角定然为了男主角和其他几个女角色撕得死去活来。
大家都是那么,呃,那么不好相处么?
不过她又隐约懂了一点,故事必须有男女主,必须有那么几个作死的男女配角,来作为男女主相爱路上的绊脚石,这样才能凸显男女主爱情的坎坷和真挚。
大抵如此罢了,事实如此,她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人与人之间追求的方式不同罢了,但有一点还是相似的,就是众人追求美好的心愿,这挺好的。
只是她仍有所疑惑,现在话本的形式,是因为这笔,握在所谓文人墨士手中么?想来若是她来执笔,会不会这故事的结局有所不同
只是有些可惜,她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婉儿敛眉,看着头顶的明月,顺其自然吧,她想。
她掖了掖衣角,进屋。
又过了些日子,婉儿总算解决了今夏与大唐贸易往来的事,但身后仍有堆积如山的奏折等着她,她不悦地握着笔,看着那些个废话连篇,讲了半天就是不讲重点的奏折,真他娘的令人恼火。
让人宽心的是公主殿下自从得了她的话,便歇了执意要见她的心思。
只是派人不停地往府中送那些个西域的珍贵药膏和难得少见的滋补药材。
单单是挑出来一件,那都是顶顶热门的抢手货。这都快要堆满一整间屋子了,殿下还是一股脑地送着,果真是财大气粗。
但过了些天,上官大人便有些生气了。
“谁稀罕这么些个破玩意儿!”
她边批奏折,边气息郁结地想:
“那人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大色狼”
“这都几天了!还不来找她!真是一个可恶的大猪蹄子!花心的很!”
一想到那人可能正在跟府间的那些个美男饮酒作乐,寻花问柳,她就快要把手中的笔给折断了。
上官大人早就忘了当初拒人门外的人是她,就算是她,那又怎样?那个榆木脑袋就不会开一下窍吗?
女人的无理取闹和任性,在此刻的上官大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想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工作,那人却躺在美男怀里醉眼朦胧,寻欢作乐。
她真想气的把笔狠狠摔在地上,再狠狠踏上几脚,以解心头之恨!
刚进门来的公主殿下,沉默地看着那只悲惨的毛笔,不敢吱声。
上官大人则整一个彻底僵住了,但不愧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
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轻咳了声,道:
“殿下来时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下官好前去迎接。”
“婉儿与我是何交情?不用说这么些个的场面话,生疏了彼此。”
太平自然而然地牵过婉儿的手坐在茶桌旁,自觉无视了那只饱受摧残的毛笔。
“让我看看”
太平伸手欲拂开婉儿额前的碎发,查看她的眉间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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