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下,暗影如同潮水般退去,密林中的落叶簌簌作响,像是庆祝他们又活过一天,又像是预示着他们将进入地狱,而欢呼。
“ 左将军,徐敬业已入城池”禀报的部下似乎有些懊恼。
“无妨,下令军队好好休整,准备决战!”
“是!”
是夜,主帐内灯火通明,各部高级将领聚集一处,他们都明白这将是最后一场恶战。
自徐敬业反叛,经过大大小小的战役,终于快要迎来了结局。
但就在这时,营外将士突然来报:
“将军,营外有自称是来投降的将领,对方表示徐敬业想求和”
部下询问的看向主座上的人,得到那人的示意后将人领了进来。
“将军,如此大事,旁人在场怕是不合适吧?”
许可揶揄地看了看营帐内身穿铠甲,手持寒光闪闪刀剑的各位将领。
左玉钤没有丝毫的让步,他疑惑地看向死到临头还在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不屑地笑道:
“现今,你们已经没有谈判的筹码”
“要么把徐敬业交出来,要么我明日率三十万大军攻入城内!亲自手刃徐敬业!”
许可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不把左玉钤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淡然自若地笑道:
“扬州城易守难攻,且不说那固若金汤的城池,就单单是那三面环山,只余一片空旷地攻城的平原,就足够让将军您头疼好几天的了”
左玉钤这才来了兴致,“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个满是书生气的家伙。
“此番鄙人前来,自是为将军献上破城妙计的。”
许可谦逊地笑了笑,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用为难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的将领们。
左玉钤自是知道他的意思的。此等机密,若是军中藏着徐敬业的奸细,提前有人泄露,向徐敬业告密,攻下城池怕是遥遥无期。
于是左玉钤下达了命令,军中所有将领一律退出帐外,只留许可在大营内。
“说吧”
左玉钤看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还期待着这个人能说出什么锦囊妙计。
结果这家伙一开口便道:
“左将军,您又何必死死追迫。我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您难道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吗?可笑,半大家族覆灭仅在一夜之间。”
左玉钤震怒之下将许可踹倒在地,将锋利无比的剑架在许可的脖子上,恶狠狠地低声怒吼:
“闭嘴!”
可许可仍自顾自说着:
“你像条狗一样,替仇人卖命干活才苟活了下来,是整个左家的耻辱!你为昏君效力,是为弄臣!”
左玉钤彻底丧失了理智,他丢开了剑,眼底猩红,发狠地用拳头往那柔弱的躯体上砸
“闭嘴!闭嘴!”
许可被打的鼻青脸肿,唇处撕裂开来,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可他还在不停地刺激着已经处于癫狂和崩溃边缘的人。
“为妖后的门下走狗,却还要自诩正义忠直,啧,原来将军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拳头还在不停的落下,而且越来越猛烈,显然他已经丧失了理智。
“劳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突然,左玉钤深吸了一口气,像川剧变脸似的立马换了另一幅表情。
他挑了挑眉,放开了那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激怒我?有意思么?嗯?”
“自然不是”
许可艰难地咧着带血渍的嘴,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眦嘴笑道:
“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兵力雄厚。何不和我们联手?将庐陵王扶上位后,您自然就是第一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愚蠢!”
左玉钤朝许可唾了一口唾沫,又往他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听到许可痛苦的闷哼后,他才似笑非笑道:
“在那个人面前,你们不会以为自己真是个什么东西吧?”
“来人,押下去”
左玉钤直起身来,朝营外吩咐道。
许可却还是执迷不悟,离开前又留下了一句话
“将军,记得我们所说的话啊”
左玉钤没在意,只当他是在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却不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要了他老命。
他没有看到许可得逞的笑容,过了今晚,所有人都知道左将军单独面见了敌人的亲信,而且没有立刻斩首示众。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只要有心人对此加以做些文章,便能掀起腥风血雨。
再说了,陛下向来是个多疑的人,向来奉行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
果然临近大战前夕,朝堂之上却突然传出左将军是徐敬业同谋的消息。搞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不少大臣们叫嚣着要把左将军临阵换掉。以免横生变故,铸成大错。
左玉钤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幸好那人一纸书信,左将军依言于大军面前将许可斩首示众,又在数十万将士面前立下毒誓:
“我左某一介武夫,如今有幸得陛下信任,奉天之命前来剿清反贼。若对朝廷的满腔炽热忠诚之心有半分虚假,我左某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能发出此毒誓,左将军也是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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