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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魂(GL)绝歌【完结】(9)

  路无归不理yīn阳先生。那huáng皮子和白蛇来找的又不是yīn阳先生,yīn阳先生当然不急啦,爷爷不在了,她要保护好自己。反正贴上去的符就是已经启用的了,揭下来也没用了,yīn阳先生骂也白骂,只能gān瞪眼gān着急。路无归把yīn阳先生翻来覆去的那句“败家子”当耳旁风chuī过,“败家子”可比“二傻子”、“梦游神”、“夜神游”“招鬼妹”好听多了。

  有车子开进了院子,那哭嚎声成功阻止了yīn阳先生的大骂,把他们都引了出去。

  路无归听到“老财”老婆的哭嚎声从院子里传来:“我不管,我们家老财帮你们gān活死在你们家,你们就得管,就得负责。这得凭良心啊,这就算是打官司,也得按照工伤死亡赔偿的!你们不管,老财就搁你们家不走了!呜……老财啊……”

  “庄富庆,你出来!这同一个村的,你不能这么坑人……”

  庄富庆老婆又在喊“富庆啊……”又一嗓子哭嚎了起来。

  路无归赶紧把剩下的符装进她那帆布背包里,又把背包塞进被子里藏起来,然后跑到院子里一看,只见院子里来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庄富庆的老婆头发比jī窝还乱,哭得眼泪把头发都糊在了脸上,跟半夜出来晃dàng的鬼似的。老财的老婆一直拽住庄富庆的老婆不松手。七八个男的正把死掉的老财从一辆小货车抬下来直往她家灵堂冲。路无归看到他们抓着死人的胳膊和腿就往里抬连门板都不给弄一块,她好心地往自家正堂大门剩下的另一块门板一指,说:“这块门板给你们用。”她说完,就听到庄富庆老婆的哭声突然停了下,然后“嗷”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她觉得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第7章

  yīn阳先生绷着脸,一脸威严地拦在灵堂门口对着抬着尸体的几人,说:“想好喽,这尸体抬进去容易,抬出去可就难了。我早告诉过他,每年抓这么多蛇,迟早有天会遭蛇口报应的,他不听劝,落到今天的下场怪得了谁?”

  一个抬着尸体的二十来岁小伙子梗着脖子叫道:“怎么就抬不出来了?你让开!”

  yīn阳先生说:“话我已经说过了,要抬进去你们就抬进去吧。”说完,他便退到一旁,让开了大门。

  那小伙子叫道:“死老东西,你唬谁呢?走走走,抬进去!”

  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喝斥那小伙子不要乱说话,又对yīn阳先生赔笑道:“应大爷,您看,财老哥帮富庆gān活,死在富庆家,富庆想不负责,这……这不只能把尸体抬过来讨要个说法吗?”

  路无归听明白了,说:“你们弄错了,这里不是庄富庆的家,这里是我家。庄富庆是来帮忙的。”

  那人说:“谁不知道你是庄富庆的女儿,你家和庄富庆家不是一家?你个傻子边上去,别碍事。”

  路无归听到那人说她傻,她就不想理他了,转身让开路。

  “走走走,往里抬。”

  “哎,等等,怎么贴这么多符?中午的时候还没有。”

  yīn阳先生、庄富庆、庄晓笙、路无归都没答话。庄富庆的老婆一直哭,哭得比老财的老婆还难受。

  那一群人把尸体抬进灵堂,搬来两条长凳子,拆下门板,把老财放在门板上,与放在棺材里的许道公并排躺着。

  yīn阳先生抬头看看被路无归贴到房梁上的符,又抬头看看天,“咳”了声,说:“富庆啊,你到山上把我那两个徒弟还有你那大舅子叫来搭把手把许道公的灵堂挪到院子里,这屋里不能再作灵堂了,必须在太阳下山前挪,快去。”

  庄富庆应了声“哎”,就要往院子外跑。

  yīn阳先生又喊:“路上小心点。”

  庄富庆应了声,飞快地跑了。

  庄富庆的老婆连声问:“晓笙,晓笙,这可怎么办啊?老财家的开口就要二十万!我们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老财的老婆哭道:“你们家怎么就拿不出二十万了?你家晓笙一年挣的就不止二十万!我家老财一条命还不抵二十万啊!蔡芬,你说话要摸着良心说!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把这钱赔了,我们全都住在你们家不走了。”

  yīn阳先生低骂句:“一群要钱不要命的。”摇了摇头,进屋去继续做法事,眼不见为净。他见路无归傻站在那,喊了声:“二丫,愣着gān嘛,还不进来当你的孝女。”

  路无归应了声“哦”,她进入灵堂,见到屋里坐了一堆人,一脸为难地看向yīn阳先生,说:“他们都住在我家,万一今天晚上又闹起来,明天我们家堂屋就摆不下了,这么多人,把我们家门板全拆了也不够摆啊。”

  抬尸体进屋准备赖着不走的这群人听到路无归的话脸色变了又变,又有人吼:“怕什么?她这是想吓唬我们走!我们就偏不走!我们这么多人,火气旺,鬼都得怕我们。”

  还有人破口大骂路无归这傻子咒他们死。

  路无归听到他们骂她傻子,就不理他们,把他们全部当空气。

  yīn阳先生对他们这些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对路无归说:“你爷爷是横死的,又是死在那井口,所以我才打算给他做满七天法事,只是这两天接连出事,估计你爷爷是放不了了,再放下去我怕他连这点尸骨都保不住。明天有个下葬的时辰,亏后人,不过我想着你既不跟你爷爷姓,又跟他没血缘关系,说是爷孙,估计连师徒都算不上,应该亏不到你身上。我想明天就把你爷爷葬了,你觉得呢?”

  路无归立即想起自己也算到明天可以埋的事,顿时喜上眉梢,说:“埋了爷爷我就可以吃ròu了吧?闻着大鱼大ròu香却不能吃,只能吃青菜和泡菜,太难受了。”她说完就看到yīn阳先生那脸色变得就跟死了爷爷似的。

  yīn阳先生气骂道:“吃吃吃!许道公养你一场,让你哭个孝你都不哭,成天就知道惦记吃!”

  路无归被yīn阳先生骂得低着脑袋在心里回了句:“哭不出来嘛。”她看yīn阳先生气得直瞪眼,真担心他一把岁数气得背过气去,只拿眼默默地看着yīn阳先生抿紧嘴不作声。她跟yīn阳先生大眼对小眼地互看了一会儿,yīn阳先生率先败下阵来,告诉她要给爷爷钉上棺材钉。路无归忍不住奇怪,问:“为什么给爷爷大敛的时候不钉棺材钉啊,大敛的时候就要钉棺材钉的呀。”要是早点把棺材盖盖上钉上钉子,刚才那白蛇就不会从房梁上掉进爷爷的棺材里把村里的人都吓跑了。

  yīn阳先生抬眼看着她,惊奇地问:“你还懂这个?”

  路无归说:“一点点。”

  yīn阳先生说:“照理说是该大敛的时候钉棺材钉的,但你爷爷不是一般人,我要给他停灵七天,如果早早地把棺材钉钉上,他夜里回来找你会起不了身,你听到动静还得橇钉子起开棺盖。”

  路无归提到他爷爷这事就一脸郁闷,说:“我昨天等了爷爷一晚上,他都没回来。”又说:“别钉了,万一爷爷今天晚上回来了呢?”

  yīn阳先生说:“他要是回来了你再起钉子。一会儿得把棺材挪到外面,得给盖上,不能让他餐风露宿。”他又“嘿”了声,说:“你不傻嘛!”

  路无归心说:“我本来就不傻。”

  yīn阳先生让她过去看爷爷一眼,道个别,再问她有没有什么陪葬品给她爷爷,她想了想,家里穷,没什么好陪葬的,爷爷留下的那些法器她一件都舍不得放进去,担心放进去后爷爷被刨坟,于是摇了摇头。yīn阳先生骂了她一句:“抠门!”让她去抓了些稻谷米粮什么的放进棺材里,她又顺便抓了几把香烛和钱纸放进去,又招来yīn阳先生一个白眼。待她看到yīn阳先生非常偷工减料地只念着入敛的法诀就“啪啪啪”地敲着棺材钉把棺盖给钉上了,他的两个徒弟还没到,连个敲锣打钹chuī锁啦的人都没有,忍不住给了yīn阳先生一个白眼。

  yīn阳先生把棺材钉上,就让她去院子里搭灵棚。

  家里办事,备有防雨布,她把防雨布找出来,将防雨布的两个角分别拴在屋檐的两侧,又将另外两个角绑在竹杆上,再把竹杆绑在院子里的八仙桌上支起来,棚子就搭好了。

  她刚把防雨棚搭好,庄富庆和yīn阳先生的两个徒弟还有帮着砌坟的庄富庆的大舅子和另一个泥瓦匠一起赶了回来。几个人一起动手,没多久就在yīn阳先生的cao持指挥下把灵堂都挪到了院子里,把老财和老财那一家子亲戚撂在了客堂。

  路无归看到老财那一家人的脸色都特别难看,还有人骂他们装神弄鬼想吓他们不给钱,还有人想冲上去打庄富庆,被庄晓笙给拦住了,庄晓笙挡在庄富庆的面前,神qíng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庄晓笙说:“你们只要有人敢动手,我保证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二丫已经过继给许道公,她的户口是在许道公这里,不在我们家,不管是从法律还是从习俗上来说,二丫与我跟我父母没有任何关系,老财叔在许道公家出事,你们没有丝毫理由找到我们家出钱。你们这么闹,我可以反告你们敲诈勒索,到时候闹到派出所去,吃亏的是你们!我们家与二丫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出于人道主义,我愿意付你们一些丧葬费,但是绝不可能太多。毕竟当时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老财叔要去抓蛇才会被咬的,他在许爷爷的丧事上闹出这事,再看看这院子里现在人都跑光了,我们可是一句难听话都没说。”

  老财的老婆问:“那你陪多少?”

  庄晓笙说:“五千!”

  老财的老婆气得直跳脚,叫道:“五千!我家老财的命才五千,晓笙,你不能这么毒啊……”难听的话一个劲地往外冒。

  路无归看见她晓笙姐姐什么话都没说,只冲老财的老婆冷冷一笑,就转身去让庄富庆的老婆做饭,还叮嘱句当心蛇。

  庄富庆的老婆一脸愁苦地说:“我哪里吃得下啊?”

  庄晓笙说:“妈,你吃不下,应爷爷、二丫还有大舅他们都还得吃饭呢。”

  老财的老婆气得指着庄晓笙骂:“庄晓笙,你目中无人。”

  yīn阳先生说:“吵吵嚷嚷的哪还吃得下饭?随便给我们端几盆ròu菜装上,我们带回去吃。”

  庄富庆一听yīn阳先生要走,赶紧问:“应大爷,您今天晚上不留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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