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得不行,“好些了吗?”
乔司没回话,鹿城抬起头,看见她一额头的汗,唇色发白,不止是手在颤抖,她全身都在抖。
她心一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乔司唇角上翘,却扯得干裂的嘴唇流血,“我好冷,能抱抱我吗?”
鹿城拥紧了她,“好点了吗?”
由内而发的寒意一阵阵朝全身进军,乔司冷得眼神发直,“你也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结婚。”
结婚?
乔司眼睛清醒了一瞬,却看见自己机械的左腿,灰白了脸,“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是个残废,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
鹿城贴向她的唇,温暖她的冰冷,“你现在什么都别想,等你好了,我们就举办婚礼,我会永远陪着你。”
——陈安的葬礼三日后举行
说是葬礼,其实在场的只有陈安的亲属和几位徒弟,曾经威风凛凛的特警大队长,葬礼上一片凄凉,没有花圈,没有国旗党旗,没有湛蓝色警服,连遗体都是破损的。
乔司和鹿城着一身黑色来到灵堂,其他人都到齐了。
陈安一死,只留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还在读大学的陈里虎以及洗不脱的罪名。
老太太身体不好,受不了打击卧床不起,连儿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来,虎子年纪尚小,担不起事,双眼红肿地跪在灵堂前,与谁都不说话。
至亲无法担事,葬礼只能由晁阳主持,他是陈安的大徒弟,也算是半个儿了,倒也合情理。
他朝乔司走了过来,言简意赅道,“下午火化,然后就送到城郊。”
乔司点点头。
天幕渐黑,月色已显,周围的人都走完了。
鹿城松开她的手臂,“我在车上等你。”
人都走完了,乔司一把扔了拐杖,长时间的站立令她的伤腿抽痛不已,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又骗我,哪有三室一厅的墓地,城郊公墓的地价一点都不便宜。”
“你那几盆花,几只王八,我找了很久,顺子没拿过,晁哥没拿过,总不能是你自己带走的,我早就说了,这些东西不要养在办公室里!”
她语气不善,仍像是当年梗着脖子和师父吵架的模样,渐渐的,声音软了下来,
“顺子会去溯州,那地方山清水秀的,我哥也在那,她会好好的。”
“晓天去了边疆,这小子真混蛋,说好了先搞好左阳的改.革,自己一声不吭地跑了,今天就他没来。”
“晁哥会一直留在左阳,老太太和虎子会有人照应。”
“他说了,养养警犬也挺好的,狗永远不会背叛人。”
……
“可惜你最终也没能进烈士陵园。”
乔司望着墓碑上的白色照片,眼前渐渐模糊了,胖圆的脸一如年少初见,她似乎还能听见那一声‘丫头’。
“我…也走了…”
金属制的拐杖敲击着石板,空寂的公墓中响起簌簌风声,长长的柳树条互相拍打在一起,幽静又冷清。
是安息之地。
野外猪尸、 时间一晃,匆匆两年。
时间一晃,匆匆两年。
曾经的伤痛都随着时间沉淀到心底,乔司看上去好像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使谈起几年前的爆炸案也是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过去了。
两年前,伤势好转后,乔司选择去高校进修,她没去国大,而是花了大力气考进这所老牌政法院校,氤氲浓厚的学术气息比身穿湛蓝制服的热血青年更令她心安。
校园里时不时响起熟悉的铃声,路边来来往往的学生带着青春洋溢的笑容,常令乔司有种割裂的孤立感。
砰——
一颗篮球擦过发侧,乔司下意识伸手一挡,手腕一翻,卸去了篮球的冲劲,稳稳地停留在手心。
“乔师姐!”
穿着背心短裤的男孩子满头大汗,手里还提着篮球网兜,他指了指不远处试图躲起来的男孩,“是他扔的,都说了走过来放,他懒非用扔的。”
乔司嘴角扯起一抹笑,在淡漠的脸上有些违和,她递过球,“下次别这样了。”
男孩低头应了一声,接过球扔进网兜,疾步跑到朋友身边给了他一脚。
乔司看着他们一路打打闹闹,直到走进体育馆才回过神,眼底藏着羡慕。
三月的风扫过老牌的政法院校,掠过一栋栋陈旧的教学楼,透着浓厚的学术氛围,卷上高大的司鉴中心。
这是学校内最新的楼,也是乔司每日打卡的地方。
司鉴前厅大门时常有教授、学生进出,偶尔可以看见几个行色匆匆的蓝色制服。
乔司绕过门口处硕大的镜子,走进大门。
大多数人止步于一楼,这里是学校唯一对外开放的鉴定机构,往上才是学校内部的研究实验室。
楼梯口处需要鉴定中心内部的人员才能刷开。每一层的楼梯都需要刷卡,乔司拿出磁片,‘滴滴’两声,几厘米厚的玻璃门便弹开了。
她摸了摸玻璃的厚度,有些安心。
听说,这是防弹的。
刚进门,在靠墙的桌前,师弟郝军正埋头给大头金蝇抽生.植.器,听到动静抬起头,对乔司说道,“师姐,老师说明天一起去趟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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