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日里对狗蛋的逗弄一样，她摸着谈愿毛茸茸的头发，对着屏幕回答：“在撸猫。”
听到她的话，谈愿的眼睛眨了眨。
的确是一只撩人又胆怯，乖巧却又不怎么听话的猫。
*
直播结束。
谈愿从桌下起来，依偎到叶迷藏身边，眼里暗示着讨要自己的奖励。
“谈老师，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叶迷藏从沙发上起来，反手将谈愿按在了沙发里，质问她刚才直播时对自己做的事。
“毕竟和你在一起，我也学到了不少。人嘛，近朱者赤……”
谈愿才说到一半，就听到叶迷藏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声。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叶迷藏拿起看了一眼，就准备按下接听键。
正常这种电话，不应该直接挂掉吗？
看叶迷藏对这个电话很熟悉的样子，谈愿继续大着胆子，存心想和她闹一闹，便伸过手，将手机抢了过去。
“你干嘛？”叶迷藏有些错愕。
“是谁？”谈愿将手抬高，不让她碰到手机，“我现在是你正牌女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我怎么会瞒你，你不信就自己接听好了。”叶迷藏笑了出来，“正牌女友，以后我的电话，可以都交给你来接。”
谈愿将信将疑，按下了免提键。
听筒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小月，你在忙吗？方不方便说话？”
小月？
除了自己之外，怎么还有人叫她小月？
而且还问方不方便，是有什么秘密话题要说吗？
谈愿醋意上来，用不太友好的口气回了一句：“我是她女朋友，你有什么事？”
“女朋友？”电话那边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就是愿愿吧，我听小月说起过你。我打电话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看最近天冷了，提醒小月多穿衣服，小心着凉。你们现在在一起吗？她结束工作了没有？”
谈愿听着对方话里的内容，越听越不对劲，转头一看叶迷藏，她已经憋不住笑了出来。
“妈，我已经收工了，正在这里和愿愿聊天呢。”
什么？妈？
谈愿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还到叶迷藏手里。
第一次和未来丈母娘的对话，居然是在这种场合下。自己刚才的语气也不好，该不会留下糟糕的第一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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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利息
临州市第三监狱。
虽然是阳光正盛的午后，但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会面室内部。冰冷的金属铁窗后面，身穿橙色马甲、带着脚镣的中年男人面如土灰，接受着临刑前的道德审判。
“刘警官，我们今天的采访结束了。我另外还有几句话想说，可以吗？”
谈愿示意同行的摄像关闭机器，对带唐北风过来的警官刘森说道。
“你说吧，别太久。”
刘森是“无归”号一案的负责人，之前办案时联系过谈愿，清楚她家里和唐北风之间的关系。现在同意受害人家属多说几句，也算不上是开后门。
“唐北风，你还记得我爸吗？”
听到谈愿提起谈新照，唐北风低垂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但没说话。
“我爸当年将你视为好友，愿意和你一起南下做生意，可没想到你除了骗财，连他的性命都不放过。唐北风，你还算是个人吗？”
“谈记者，你别太激动……”
刘森见谈愿提起父亲时难免动容，忙出言来劝。
“新照兄弟的事是我不对，我本来只是看你们家有钱，想骗一波就收手。没想到他这人这么固执，宁可挨打也不肯管家里要钱。他出事那天我不在楼里，我是真没想到……”
听着唐北风苍白的解释和狡辩，谈愿的眼里渐渐因愤怒充血，紧握着的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没想到他即使死到临头，也没有丝毫忏悔之意。不过，她也没有希求过，在这个作恶多端的死刑犯身上，浪费自己的同情和怜悯。
“唐北风，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谈愿的声音冷了冷，“我知道，你也有一个女儿，叫唐峙。现在在春城上大学，管理系大二。我说得没错吧？”
“阿峙？”唐北风猛然抬起头来，眼里的凶狠和阴鸷让人心头一惊，“你想对她做什么？”
“我知道她住在春城哪里，也清楚她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和哪些人有来往。至于要对她做什么，你说呢？”
谈愿当然不会对唐峙做什么，她只是想让唐北风心理上同样不好过。
“警察同志，”唐北风转向刘森，眼里的敌意更加可怖，身下的椅子被他晃动得吱呀作响，“她要对我女儿不利，把她抓起来！”
“坐回去，不要乱动！”
刘森厉声发出一声警告。又看向谈愿，小声提醒：“谈记者，差不多了吧。知道你很生气，但这里毕竟是监狱，话不能乱说。”
“刘警官，谢谢。我的话说完了。”
谈愿伸出手和刘森握手，然后用蔑视的眼神瞄了一眼陷入癫狂的唐北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面室。
*
监狱厚重的铁门，隔开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方天地。
谈愿从阴冷窒息的氛围解脱出来，重回到温暖和煦的午后日光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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