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惜声音有些沉，道：“想起一点往事。”
花翎歪着脑袋看着她，“不开心的事吗？”
程素惜见她毛茸茸地一团窝在自己手心，下意识绷紧的眉头放松了一些，“当年我还只有金丹期修为时，历练途中曾去过一个小门派。那个小门派的掌门是个魔修，教给弟子也都是些魔功。我发现之后，曾经试图劝说一部分弟子放弃修炼魔功，但是他们却根本不相信我。”
花翎听到这里就知道程素惜遇到了什么，“让我猜猜，他们不相信你的原因，是因为不愿意放弃魔功吧？”
“没错，他们认为我是觊觎他们的功法，对我十分仇视。我为了救他们与魔修打了起来，他们竟也帮着那魔修。”
相比于吸收天地灵气老老实实修炼的功法，魔功进境速度快，可以短时间提高修为。当然，它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修者境界不稳，滋生心魔，甚至失去理智。
“他们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你也不必为他们惋惜，”花翎有些心疼自家饲主。明明是去救人，还被人家误会，甚至受到攻击，实在让人心凉。
程素惜倒是不会再为一点往事影响心境，只是遇到类似的处境，让她觉得有些厌烦而已。
人性经不起考验，尤以修者为甚。
“反正那些猎者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花翎在水中扑腾了一下翅膀，觉得不太舒服，又将翅膀收了回来，道：“要不然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抢先进入空间裂缝，然后再将其堵上，叫他们没有机会进来。”
反正当初承诺北冥域主的事，她们都已经做到，也算对得起他了。
实际上，她们两人之所以折腾了这么久，多少也是不忍无边海域因为天道崩塌而毁灭，所以想出一份力而已。但到了如今这个节点，她们必须要离开了。
至于她们离开后，三大海域会爆发什么样的冲突，也与她们无关。
……
“诸位道友，无边海域的异常皆因空间裂缝所起，现如今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其他几道空间裂缝也都已经消失。待我们将这最后一道解决，各位也不用以身冒险了。”
在空旷的水域中，两方人马对立而站，其中有一部分已经不是正常的人形，显然正是水魔兽，数量足有几百只不止。
北冥域主正在劝说猎者离开这里。然而，他的话虽然引起了一小阵波动，但是却并没有人回应。
只为首的百岳扬声道：“北冥翊，你确定空间裂缝消失后，无边海域便可以恢复正常？你拿什么保证？”
北冥域主默了一下，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想，虽然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
这时，巨擘也道：“你也不必纠结，等我们离开后，你愿意如何处置空间裂缝都无妨。”
许多修士闻言附和道——“是啊，北冥域主您就不用替我们操心，我们已经决定离开无边海域了。”“留下还不是要渡劫，倒不如现在拼一把。”“我看无边海域肯定是要完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这可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机会了，错过了就只能留下来等死。”
这些人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要管我们，放我们走。
北冥域主急声道：“空间裂缝可是那么好闯的？多少修士已经丧命于此。只要空间裂缝消失，天道自然衍化，无边海域的秩序定然会恢复正常……”
巨擘不耐烦地打断：“北冥翊，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当时派了不少水魔兽阻拦北冥翊，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这么快就寻了过来，想必是找到了帮手。
想到这里巨擘看向程素惜，“我从泽儿那里听说有位姓程的阵法大师，想必便是道友了吧？”表情语气称得上和颜悦色。
程素惜道：“是我。”
巨擘道：“无边海域如今灵气稀薄，万物凋亡，就算恢复也要以万年计。道友天赋如此卓绝，何必留下蹉跎岁月？”
花翎直呼好家伙，这还来了一波反向操作。
程素惜也觉得有几分意思，回道：“我确实有想离开的意思。”
北冥翊闻言皱了皱眉，要不是对程素惜还留有几分信任，此时早已质问出声。
巨擘却是一喜，“既然道友有此意愿，不如与我们同行？”
他虽不知这名阵法师的实力如何，但只要能削弱北冥翊的实力，他当然乐见其成。
“不，我不需要人同行。”
巨擘误会了程素惜的意思，有些不悦道：“空间裂缝内布满各种陷阱，就算是仙人也不敢独闯，程道友还是不要托大的好。”
花翎短促地“啾”了一声，表示不满。
巨擘没有在意一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兽，见程素惜没有回复，又试探道：“不管怎样离开，这空间裂缝都必须留着才行。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不如结为盟友？”
程素惜却又摇了摇头，“不，我与你们的目的并不相同，结不成盟友。”
程素惜的回答前后矛盾，让巨擘感觉自己被耍了，他刚要发怒，就听刚刚没发言的百岳突然出声道：“难道你想独占空间裂缝？”
程素惜扬眉看向百岳，“有何不可？”
这番表态不可谓不张狂，就连北冥翊都忍不住劝道：“程道友勿要冲动。”
程素惜转头对他道：“北冥域主放心，我答应你的，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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