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几天刚巧在医院碰见了。就要的电话。”
邓母发飙了：“那你不早说！非要把孩子bī到这份上？！你就这么狠心看着……”
“妈……”书赜知道与母亲在说下去是不明智的，于是转向孩子。“松果，那，我们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
之前听到大人说爸爸，松果早就支愣着耳朵听着了，一听到可以打电话给爸爸，本来无神的眼镜马上充了电！“嗯，要爸爸！”
“打电话可以，打完电话要乖乖吃饭知道吗？”必须讲条件。
“嗯！嗯！”狠劲点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条件，两眼只眼巴巴的盯着妈妈的衣兜。赶紧拿手机打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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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电脑前，面对着黑色底色上花花绿绿的线条，王焱聚jīng会神。
一个陌生来电，她顺手接起。“您好。”
“爸爸！”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呐喊”。
手一抖，手机差点扔到地上。
王焱赶紧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这要让同事听见怎么办？！这孩子简直就是个炸弹啊。
“嗯，啊。”嘴里像塞上了驴毛，王焱哼哼唧唧的应着。
“爸爸，你不要松果了么？！”委屈的声音传来。
“爸爸，你不要松果了么？！”――王焱已经对这句话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了，心里立马软成了一片。
“没有，没有不要你……”走廊里王焱的声音尽可能的低。
“爸爸。松果想你……”奶奶的声音，又戳中了王焱的心窝。
“啊。呵呵。我……我也……嗯，我也想你……”王焱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
“爸爸，松果难受……”喏喏的语气。
“啊？!松果怎么了？生病了吗？”孩子怎么了，有点没生气啊。
“嗯。松果难受……松果想爸爸……”开始呜咽了。
“松果乖，松果不哭。我……我……”王焱没词儿了。难道要给这孩子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曾子都说这是不对的。
“爸爸…呜呜…爸爸……”电话一边的小病号qíng绪开始激动了。
手机里一阵混乱，有人在不断的哄着孩子。
“不许哭！”熟悉的声音在训斥孩子，“再哭我就把电话挂了！”哭泣声小了下去。
“她感冒了，昨天开始发烧，”手机貌似被孩子妈妈接了过去。“又一直不肯吃饭…病也不见好…嗯……总说……要爸爸……”孩子妈妈说话也说的磕磕绊绊。
听见不靠谱妈妈说“爸爸”两字，王焱脊背就感觉一股凉气窜过。
“停！”截断了她的话，王焱算是明白了，这狗皮膏药是扒不下来了。“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她无奈。任命地叹气。
“你……你能不能，方便的话，来看看她。就看看她就好。她 ……挺想你……”
书赜觉得难以开口，毕竟只是陌生人，非亲非故的，谁会为了个孩子做这种无偿的事qíng。再想起跟她要手机号时候她满脸戒备的神qíng，书赜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退一步能和孩子通个电话也好。
来了，终于来了。王焱心里是纠结了又纠结啊！
“好吧。要等我下了班。不过，”王焱任命地叹气， “今天可能有点晚，我有点工作需要加一会儿班。”
其实她特想在前面问一句“孩子的亲爸爸去哪了？！”，但是没敢。万一这是人家的伤疤怎么办。还是算了。
“没事，没事。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出乎意料的痛快，让书赜受宠若惊。
王焱觉得上面这对话别扭极了！这完全像是离婚后的前夫妻之间关于孩子的对话。
嗯，电视上经常这么演。
她问了医院和病房，在孩子妈妈一遍遍的感谢中，赶紧糙糙地挂了电话。
对于这个不靠谱妈妈，她也是挺打怵的。
但是她见不得松果那可怜样。没爸爸的孩子。王焱眼眶有点湿。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爸爸那时候对自己的宠爱……甩了甩头，都过去了。
“王工~~~，”回到办公室，师弟周健一张□□的笑脸就贴了上来，“王工啊，你这和谁热线啊，还“没有不要你、我也想你”……啧啧……没想到咱王工也有柔qíng的一面啊~~叹号！”
王焱咬牙，“上午jiāo给你的图纸你是不是改完了？！我手里还有很多活，再jiāo给你点？！”……
啊呀。牙痛！！！
第13章 别催我回去！
第二天下午忙的焦头烂额，估计可能要加班，王焱觉得还是要跟松果打个招呼，免得孩子总是惦记。
“嗯，那个……我找刘念。”王焱还是不好意思在孩子妈妈面前叫她松果。毕竟给人家孩子起外号这是不太厚道的事qíng。
“松果刚打完吊瓶，你稍等。”孩子一家倒是坦然地接受了松果这个称呼。
“嗯……”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爸爸！”兴奋加激动的声音传来。
“松果啊，你听我说，我呢，有工作没有做完，所以今天可能……”给孩子耐心地解释。
“爸爸，你不来看松果了么”松果的声音瞬间就不在一个音阶上了。
又是这种语气！王焱无力。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晚点过去好不好？”
“有多晚？”
“嗯，那个，，，7点半好不好？”
哦，王焱似乎能看到小松果失望的低下头。
“爸爸，那你工作完了快点来。松果等着爸爸。”
“好的。松果真乖”王同志对于这脆生生的爸爸，已经听着很顺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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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母得知松果的那个“爸爸”要来，也很激动。
心里溢满了八卦的小星星。松果和她通过电话后，下午就jīng神多了，晚饭都多吃了一小碗。这个“爸爸” 到底有多神奇啊？
书赜看着母亲在自己身上探寻的眼神，很无奈。
“妈。你先回家吧。天快黑了。早点回去歇歇吧。”书赜知道母亲的心思。她故意的不想让母亲见到那个大孩子。至于为什么。未知。
“我再待会儿。不急。太阳还老高呢。”我还要在这儿蹲点儿呢，你赶我gān嘛？！
松果吃晚饭就趴在病chuáng扶起的小桌上接续她的功课。
爸爸要来检查了。要抓紧练练。
一个才刚刚认识123的孩子，能够把那么复杂的两个字写出来，心里是有多大的执念啊。
而且现在松果两个字，她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即使看起来像三个字。
半个小时过去后，邓母换了一边chuáng又坐了下来，悠闲地、慢慢地，把菠萝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松果吃。
书赜倚在窗边，心里有点急躁。怎么把妈妈弄走呢？
“松果，睡觉吧。明天再写好不好？”
第一步。
“妈妈。我要等爸爸来。爸爸说要来的。”
孩子并不配合她。
“嗯……等她来了我叫醒你好不好？”
加把劲儿。
“妈妈，我不困。”
不买账。
“不困那就躺下闭着眼养神！”
吃了兴奋剂了怎的！
“现在才几点，你老是鼓捣她睡觉gān嘛？你有事儿？？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我看着她就行。”我坚决粉碎你的yīn谋！
书赜扶额，姜还是老的辣啊。
但是，A计划不行还有B计划不是么！
她默默走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回到病房。
10分钟后，邓母的手机响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天都黑了。”
“嗯。我不放心松果。再待会儿。”
“快回来吧。下午你不是说松果好多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在说书赜不是一直在那。”
“书赜不会照顾孩子，我不放心她。”我还有别的业务需要办理！
“前两天也没见你这样啊。连着几天了，你也累够呛，快回来吧。再说了，你就放心把我一个老头子大晚上的一人儿扔家里？”
“……”死老头子！关键时候拖我后腿！
即便很qíng不甘心不愿，邓母还是讪讪的离开了医院。
哼！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一直见不到！
邓母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拐角，书赜就松了口气。老邓同志办事还是很牢靠的。
“妈妈。几点了？7点半还没到么？”松果这是第四次开口问了。
“困了吗？困了你就先睡觉好不好？”8点了，松果的眼睛有点挣不上去了。
松果摇摇头。“妈妈，你打个电话给爸爸吧。爸爸怎么还不来。”
这个电话书赜怎么能打呢。答应过来了，就已经很让人感激，又怎么好意思去催人家。
正在想着劝松果先睡觉，病房门上的毛玻璃显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书赜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刘念睡了吗？我到了门口了。”
第14章 被松果非礼了！
“刘念睡了吗？我到了门口了。”
发完短信，王焱在门外耐心的地等着。她怕自己贸然进去，会吵到松果睡觉。
倚在门外等回信儿的当口，王焱突然觉得，也许有些事，一旦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就会逐渐不受自己控制。凡事怕麻烦的行事作风，也一再改变。但愿，不会失控。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别忘记自己原来早就决定好的方向，千万不要走偏了。
看妈妈手机有动静，松果立马支起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书赜看完短信，朝孩子一个安慰的微笑。松果的脸上就绽开了花儿。是爸爸来了！
书赜打开病房门，大孩子正倚在旁边墙上，烟灰白色的工装裤，深蓝色的条纹翻领T恤。
嗯，很阳光。
大孩子看见自己，马上立正站好，然后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书赜心里好笑，我看起来很严肃吗？
“进来吧，松果一直不肯睡，要等你来呢。”
“哦，对不起来晚了，公司安排加班。”
“没有，你能来就好啊，实在是要谢谢你。松果这次太任xing了，要不是因为她病了，我们也不会再去麻烦你。真是谢谢了。”
“嗯，不算太麻烦的。”
“爸爸、爸爸！”松果等不及两人在门外寒暄，自己就在里面兴奋地叫嚷起来。
“咳……嗯……”王焱扫了一眼松果妈妈，像个做错事儿的人似的，低着头往里走。
啧啧，医生家属就是好，还住单间呢！
“爸爸、爸爸！”松果在chuáng上站了起来，墩着小屁股一跳一跳地伸手要王焱抱抱，待王焱走近，松果两个小胳膊就圈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身上上蹿下跳，一点病号的状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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