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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GL]_若花辞树【完结】(54)


听到这句话,舒颖没有生气,她咬着嘴唇,像是收获了什么珍贵的东西,看着崇华:“说明你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随着这句话,崇华扒开自己的记忆,拂去三十多年的风尘,找到一个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印象,以前的舒颖不是这样的。不过,她是什么样,也和她没关系了。
崇华看着她,她没说错,这个孩子如果真的存在,确实是个麻烦,可也不是什么太棘手的事。
舒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占到了上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可是这个笑还没有完全舒展开,眼泪就蓄满了她的眼眶,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崇华,试图想要拥抱崇华,崇华推开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离我远点。”她言辞冷漠。
舒颖凄凉地笑,点了点头,抹去脸上还未凉透的泪,继续说:“我会联系你的。”
说完,转身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掉。
崇华从茶馆出来,外面下起了雪。原本是出来扔垃圾的,她只穿着单件的毛衣,从暖气充足的茶馆里出来,崇华顿时觉得冷得刺骨。
还好这里和家里不远,她沿着积雪的路慢慢地走回去。想到给崔贞发完短信后就没看过手机,她又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有来自崔贞的一条未读提示。
崇华点开,短信上写着:“早点回来。”
是崔贞一贯的简洁,却让崇华觉得很暖。对崇华来说,舒颖出现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了她一个提示,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和崔贞拥有一个孩子,一个长得很像崔贞的粉嫩可爱的孩子。
上次隋安跟她提起的时候,她对这件事还有抵触,觉得孩子会分走崔贞对她的关心,可是现在,大概是心态不同了,崇华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一起关注一个全新的生命的成长,会带来许多不的体会,等她和崔贞老了,也会第一份回忆。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现在的房子住着就太小了,孩子闹腾,她和崔贞工作都忙,肯定照顾不周全,还得请几个保姆。
崇华一边走,一边思索哪处房产比较合适。
这种类似于对未来规划的想法让她觉得很快乐。
雪越下越大,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多,路上滑,崇华不得不走得慢一点,但是没多久,她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在密密麻麻的大雪间,崔贞撑着伞出现在眼帘中。
她穿着厚厚的大衣,手臂上还挽着一件,崇华加快了步子,走到她面前,连寒冷都忘记了,问:“你怎么出来了?”看到看到崔贞肩膀的雪花,她皱了下眉头,“那么冷,你出来gān什么?”
崇华少有那么气急败坏的时候,崔贞愣了一下,抬手触碰她的脸,她的手是热的,但崇华的脸冷得像冰块,都僵硬了,乍一遇暖,她条件反she地颤了一下,后退了半步。
崔贞把带来的大衣递给她,崇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来给她送衣服的。她连忙接过穿上,厚重的衣料有效的阻挡了严寒,崇华觉得好多了,崔贞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双手套递给她,她低着头,先分清左右手,然后各自套上去。
崔贞就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崇华这才注意到崔贞有点沉默,大概是她没穿外套就跑出来,让她担心了。
崇华抱歉地笑了一下,接过崔贞手里的伞,把她揽到怀里,一起往家里走去。
大雪纷飞的天气冷得人直哆嗦,正值除夕,路上也没什么人。雪势比刚才更大,这把伞显得小了,北风裹挟着雪花chuī到她们的身上。崇华将崔贞搂得更紧,下意识地就把伞往她那边挪。
短短的一小段路因为恶劣的天气变得比平时长了许多。
总算回到了家,崇华先倒了两杯热水,自己捧了一杯,另一杯端给崔贞。
崔贞接过杯子双手捂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崇华。
崇华把手捂热,然后揉了揉自己冻红的耳朵,冷不防的,她听到崔贞问:“怎么突然去了茶馆?”
崇华闻言,揉耳朵的双手停住,低头,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塞进裤兜里,再把照片从里面掏出来,递给崔贞,很老实地跟她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去扔垃圾的途中消失:“有人用这个小孩威胁我。”
崔贞看了崇华一眼,她接过照片,发现上面的小女孩有点像崇华小时候,但是明显没有崇华小的时候灵气。看到这张照片,崔贞就脑补出了一个差不多的qíng况。遇到这种事,谁都不会高兴,她问:“怎么回事?”
“是舒颖。”对崔贞提起这个人,崇华十分心虚,有一种跟心爱的人提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的窘迫感。崔贞看到崇华抿着唇不自在的表qíng就猜出这个舒颖是谁了。
她心下叹了口气:“怎么威胁你了?”
崇华冷笑着说:“很凶,指责我。”她没敢说要她负责,也没敢说舒颖有复合的意向。
说完就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来,别说这孩子根本就跟她没关系,哪怕这孩子身上有她一半的基因,她也不会认她。这完全就不科学。现在重点是找到那个孩子,还得和隋安知会一声,崇华准备打电话过去,手刚伸进口袋,就想起今天是除夕,还是不要打扰她过年了,明天再说也不迟。
杯中滚烫的热水逐渐变温,崇华想完,才发现崔贞没有说话,她仍在看那张照片,感觉到崇华在看她,崔贞问:“你打算怎么办?”
那么冷淡,没有吃醋她和舒颖出去,也没有心疼她被凶。崇华低落起来,她站起来,说:“我会解决的。”就往书房去。
崔贞看着她关上了书房的门,目光在门上停顿了一会儿才移开。接着她低头,却不是在看照片里的女孩。她把照片翻了个面,看到背后写着:宝宝学会走路了。
很娟秀的字迹,写这行字的人应该长得很漂亮。她也许是一个温柔的人,耐心地一字一句记录孩子的成长,她可能是个聪明的女人,也可能活泼开朗有着和崇华相同的爱好。不论怎么说,她曾经吸引崇华的目光,也曾让崇华为分手而难过,为她结婚生子而痛苦。
兴许是这段时间崇华心里一直沉闷,也兴许她恢复记忆以后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崔贞都不会怪她,崇华脾气见长,有恃无恐地躲在书房里表达自己的不满。
清平乐的剧本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这一月来,崇华无数次将视线投向那个方向,却始终没有拿来看。她已经知道了,这剧本一定是崔贞写的,其他人不会知道夏景帝的rǔ名叫重华。
她思索了一会儿,慢慢踱过去,慎重地把剧本拿起来,摸了摸封面上的三个字,崇华打开第一页,人物表的第一个是重华,后面还有夏侯庚,夏侯冀,夏侯衷,和一些大臣的名字,代表崔贞身份的崔氏二字排在第四个,说明她只是一个配角。
回忆了一下她看的资料,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或者话本小说,但凡主角是夏侯沛的,崔氏的形象都会出现,也都会只是一个戏份不重的配角,这种一致的qíng况,就像创作者们说好了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崔氏只是夏侯沛短暂一生中意义重大但并不主要的一个人。可是事实上,在崔贞活着的十九年里,她的心里只有她,在她死去的十一年里,她的心里也只有她。
再往后翻,第一幕是重华出生,也就是一开始就点名了夏侯沛并非皇后亲子,她的出生就伴随着腥风血雨,这对后面描绘她争斗不断的人生很有预示xing。
但是对崇华来说,这个开头给了她期待,这种依照实际的写法,后面一定会非常隐晦地提到她们之间的感qíng,这剧本是崔贞写的,她一定会从自己的角度给这段感qíng做出诠释。
崇华紧张到指尖都抽痛,一个字一个字一点都不落的看下去。
剧本没有直接心理描写,都是通过语言和动作来烘托人物内心,崇华一边看一边揣摩,直到后面,泣不成声。

第66章

眼泪滴到,黑色的字迹漾开,变得模糊起来。
崇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本剧本会一直放在那样一个显眼的位置,这本来就是崔贞希望她能看到的,她没有对她隐瞒,反倒是她,一直止步不前。
崇华把剧本合上,放回原来的地方,走到窗边,外面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她擦gān净眼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才打开门走出去。
崔贞在客厅里翻医药箱,崇华坐到她的身边,崔贞正好问她:“你把体温计放在哪里了?”
“好像在卧室,我去拿来。”崇华又飞快地站起来,到卧室去,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体温计出来了。崔贞接过,给她测了一下体温。
刚刚在外面又是风又是雪,她穿的还少,崔贞就担心她又病了。
还好,没有。崇华接过体温计,放回药箱里。她现在没有先前躲书房里去的沮丧了,崔贞就估计她是自己生了会儿闷气,又自己好了。也没有再提舒颖和那个孩子的事,只是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虽然是除夕,到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年了,但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都可以。”崇华回答。
崔贞把药箱整理好,站起身准备放起来,崇华也跟着站起,她看着崔贞:“清平乐的剧本,我看过了。”
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翻开来看,但没想到会是今天。崔贞放下手里的药箱,她转身正对着崇华,看她眼睛越来越红,看她低下了头,崔贞问她:“看过了,那看懂了么?”
崇华抬头对上她的眼睛,点了点头:“看懂了。”
看懂了,往日忽略的,她看懂了;往日看不到的,她也看懂了。可是崔贞的深qíng又岂止只是纸上的寥寥数笔。崇华忍着眼泪,可是看着崔贞越发温柔的眉眼,泪水却不听控制的滚滚落下,她缓缓地说来:“阿娘,从那年以后至今,已然十一载,可对比之前你给予我的,那十一载不过短短一弹指,你不要为此而内疚。从头到尾,都只有我欠你的,没有你对不住我的,你不要责怪自己。”
这一声阿娘,让崔贞心都要碎了,她替崇华擦去眼泪,却没有发现自己也是泪流满面,可是崇华的心里是高兴的,她笑,和着眼泪:“看着是我对你动qíng,我在依依不舍,其实,我们的感qíng,都是你在维护,我除了嘴上说喜欢,什么都没有做。”
崔贞摇头:“没有,崇华,你不要这样说。”
她说没有,可是崇华知道,事实就是这样的。她抚摸崔贞的脸庞:“我一定让你伤心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是一无所知,什么都让崔贞来背负,乃至恢复记忆以后,她还想着逃避,她一定让她难过了。
细腻柔滑的肌肤就在她的手心,崔贞没有躲避,她微微的侧脸,和她的掌心相贴:“有你在就可以了,怎么会伤心。”
崇华靠近,嘴唇贴在了她的额上,崔贞闭上眼,眼角泪还未gān,心里已经欢悦起来。在她额上久久的一吻,崇华揽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以后,我只会让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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