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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妆[GL]_铃九【完结】(29)

  她说的qíng意绵绵,盛瑶甚至能从其中听出要溢出来的欢悦。

  贵妃弑君,仅仅为了博取皇后一笑……

  古时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夏桀纵容喜撕帛锦,商纣与妲己一同观旁人受刑已取乐……到现在,世人是怎么评价故事中的女人的?

  红颜祸水。

  想到这四个字,盛瑶一个激灵。

  她指尖传来一阵cháo湿的苏`痒,竟是江晴晚在上面轻轻舔舐。

  盛瑶想抽回手,偏偏江晴晚看上去柔弱,却有数不尽的力气……那女人又站起来,低下头,发丝垂在盛瑶颊边,手指勾上她的下颚:“好不好,阿瑶?皇帝都那样待你了,你还要对他忠贞不二吗?”

  盛瑶拧眉,一时挣脱不开:“江晴晚,你怎么能这样想?”

  江晴晚手上的力气比方才稍重,但依然算得上温柔。她沉默了一下,然后十分困惑的问:“为什么?”

  盛瑶的声音抬高一点:“还用我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泓儿登基,我又要如何听政?”

  江晴晚道:“不是有盛丞相吗?”

  盛瑶心烦意乱:“你这是qiáng词夺理!父亲一生忠君,皇帝正值壮年突然驾崩,父亲一定会彻查到底……”

  江晴晚:“……可他那样待你。”

  盛瑶:“我纵是再不喜皇帝,也不会弑君!”

  此时此刻,盛瑶几乎觉得,自己在面对两个xing子截然相反的人。

  那两个人都住在江晴晚的身体里,一个自己说上三两句话就要哭出声来,另一个则步步紧bī,不给她留丝毫喘息的余地。

  江晴晚又在盛瑶面上摸了摸,声音冷静一些,不再像方才那样痴痴狂狂:“那,我也不会放你走。阿瑶,你今晚最大的错,就是把诈死出宫的计划告诉我……”

  盛瑶吐出一口气:“你回芳华宫吧。”

  江晴晚又道:“我回去便让皇帝将二皇子抱给我。你若好好待在宫里,等我音信,我便好好待他……他毕竟是你的骨血,阿瑶,二皇子真的长得很像你小时候吗?我从前都没有在意过……”

  盛瑶银牙紧咬:“你!”

  江晴晚:“你若不在了……知道我在倚香楼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一想到你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我就好恨啊,阿瑶。折磨人的方法太多了,用细细针尖刺到身上,连痕迹都不会留,却能痛不yù生……二皇子还那么小,你忍心吗?”

  盛瑶怒极:“你敢!”

  江晴晚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她又吻在盛瑶唇上,尽qíng呼吸着对方身上馨香的气息:“我真的好想要你……你在我面前脱一次衣裳,让我亲近一次,我便让你见一次二皇子,好不好?”

  只要一接近对方,她就什么自制力都没有了。

  江晴晚悲哀的想。

  盛瑶心底一片冰凉。

  七年前的小丫头,在此刻,终于真真切切的在她心底死掉。她面前的江晴晚和那小丫头没有一丝半毫的相似之处,更像是个从地狱里爬出的鬼魂,对她纠缠不休。

  “是吗,”她冷冷地说,“那我就试目以待了,贵妃。”

  江晴晚浑身一僵,又恢复做先前那种哀哀的语气:“阿瑶,不要这么叫我。”

  盛瑶道:“请回吧。已经这样晚,贵妃就不怕皇帝突然去找?”

  江晴晚其实也不大确定。她原本是有在担心,可与盛瑶说过几句话后,那些担忧之qíng就尽数被抛到脑后……这会儿重新升起,但她还是道:“不会的,今晚大公主重病,皇帝于qíng于理都要宿在贤妃宫里……”

  盛瑶静了片刻:“你做的?”

  江晴晚柔声道:“是呀。周燕回确实有人脉,我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她就乖乖去做了。却不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样子,我才更肯定,当初害我的就是她。”

  盛瑶似笑非笑:“是吗。”

  江晴晚道:“我倒是想谢谢她。如果那小东西真的被我生出来,我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而且那样的话,我恐怕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站在阿瑶面前了。”

  荣贵妃自芳华宫离开时,已经到了寅时。

  她走后,盛瑶一夜未眠。

  她到二皇子房中,看着熟睡的儿子,坐了另一个半宿。二皇子生的很好,小时候裹上雪蛤,加上白嫩嫩的小脸,真的像个小雪球。虽是男孩子,却并不淘气,从小就懂事的惊人。

  她对明徽帝并无感qíng,会在江晴晚面前那样反对对方的预想,不过是因为心知肚明,这样的事,父亲定不会帮自己。

  而她此刻在宫里,已经独木难支……

  第二日,明徽帝很早就到了芳华宫。迎接他的是一脸苍白的江晴晚,见到他,未语泪先流。

  明徽帝大惊,连忙上前揽住宠妃:“婉儿怎么了?”

  江晴晚道:“陛下……我梦到咱们的孩儿了。他刚刚会说话,笑嘻嘻的坐在园子里,喊着娘。”

  明徽帝心中一痛。

  当初太医和他讲,婉儿的身体虽然被伤到,但其实并未伤及根本,以后还会有孕。他那时便放下心来,虽然遗憾第一个孩子没了,但他与婉儿都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

  可那以后也有一年半载,婉儿始终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再问诊平安脉的太医,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讲许是时机未到。

  可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呢?除过初一十五,他这一年多,渐渐又成了日日宿在芳华宫。两人说不上每夜缠绵,可一个月也有二十来天……

  太医又说,恐是贵妃先前失去孩子的郁郁心结还在。

  明徽帝也有次疑心,偏偏不好问出口。

  这会儿,婉儿主动和他说了……心痛过后,天子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让宠妃解开心结的契机。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江晴晚的真正目的,是抱养皇后之子。

  最初的几句话里,两人的思路总对不到一块儿。江晴晚说昨日听闻大公主的消息,便想到失去的那个孩儿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冷会不会病,加上皇帝不在,自己就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

  加上她眼下一片青黑,实在很有说服力。

  毕竟是真的半个晚上没睡,她私下想了一句,更加卖力地在皇帝面前演戏。

  江晴晚忧心忡忡:“陛下那边呢?大公主是个乖巧的孩子,我也见过几次,她与贤妃感qíng真好……”咬住下唇,泪水盈满眼眶。

  现在的大公主,和当初的她差不多大。贤妃的年纪,却比小姐姐那年长了许多……可这并不妨碍,在看到十岁的大公主笑嘻嘻扑进一个华服女人怀中时,江晴晚瞬间被触动到的内心。

  明徽帝安慰她:“是,滢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唉,婉儿莫哭,以后,咱们也会有一儿一女。”

  皇帝陷入美好的畅想中:“我到时候亲自教咱们儿子骑马she箭,为他启蒙。女儿啊,只要乖巧安静就好,长得一定像婉儿,等她长大了,要出嫁,得挑一个万里无一的驸马……”

  在天子看不到的地方,江晴晚的神色略略一僵。

  见皇帝还要再说下去,江晴晚一掐自己,泪珠滚下:“可我好担心,以后会不会等不来儿女。”

  天子抚摸着宠妃的发丝,嗓音低沉:“莫哭,莫哭。”

  恍恍惚惚间,薛婉惊恐之下泪流不止的模样又浮现在天子眼前。他的小青梅历来活泼大胆,只有一次……

  没错,就是那一次。

  江晴晚进宫之前,皇帝每日每日,都要想到自己的青梅薛婉。

  而在她进宫之后,明徽帝想到薛婉的次数越来越少……其中最清晰的两次,浮在他脑海中的,都是同一幅画面。

  他将自己眼前一切抛到一边,耳边隐隐传来宠妃的声音:“陛下……我到现在,眼前都时不时出来一个小孩子在朝我笑,朝我哭。许是心魔作祟呢……”

  明徽帝却已经有些分心了。

  他那时候,到底是和薛婉一起看到了什么?仔细想来,好像在那以后不久,薛婉便很少入宫……紧接着,就是重病,然后病死。

  可她一个闺阁小姐,纵然xing子活泼,也只游走在薛府与皇宫之间,接触到的人都gāngān净净,又被好生照料着,怎么会染病。

  再往下想时,明徽帝头颅中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莫非是近些日子太累了吗……

  好在水患已除,皇后也快要病死宫中……长乐城有时疫,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qíng。不借此机会弄死皇后,实在对不起自己。

  至于盛家盛光,念在他们也算忠君爱国,心系百姓。作为公正、赏罚分明的帝王,弄死人家女儿后还摆冷脸,实在说不过去。

  盛光是没有什么好封赏的了,最多再加一些虚名。他那些儿子侄子倒是不错……可要是将那些人也封了,盛家愈发势大,似乎也不合适。

  他的心思愈发庞杂,听宠妃说话,也渐渐成了三心二意。

  江晴晚察言观色,一点点将自己的目的引出:“我现在呀,心慌慌的,好想真的见到一个孩子,能摸一摸抱一抱……”

  皇帝心不在焉,思索着水患之事上各地官员的作为:“孩子?”

  婉儿没了孩子,能郁郁这样久,可见心结之重……太医说过,解心结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婉儿再怀一个。

  可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回去了。

  孩子……

  或许他可以抱个孩儿放在婉儿身边?婉儿那样温柔可人,怕能成为天下最好的娘亲。明徽帝扪心自问,除去失却青梅之外,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母后终日一副冷脸对待自己,只考校功课,从来没有一句对他衣食的关心。

  反倒是在面对年幼的婉儿时,母后会软下神色,将婉儿抱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哄,一件件摸着婉儿的衣服,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他那时候就在旁边看着,薛夫人在一边作陪。两人是姑嫂关系,其中偏又夹杂君臣之谊,薛夫人的每一句话都恭恭敬敬,可偶尔会偷瞄自己。

  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封太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虽然如此,毕竟是中宫所出,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与别的兄弟不同,以后是要登上那个位置的。于是对薛夫人许多隐秘的关注,也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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