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过？”她含糊不清的问了句，其实还想在“过”后搭句“那多冷清啊”的，可谁知道人王楠不是有qíng饮水饱就爱冷清的二人世界？故而吞了下去。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这时候，菜上来了，三人都没边吃边聊的习惯，便安静地用餐了，偶尔说一两句罢了。用餐过半时，王琳琳电话响了，竟是周延打来的，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王楠发现她没注意这才接听；周延上回被王楠吓得心惊ròu跳，也渐渐的回过味来：怎么自己才让她炒了章清玄自己就被炒了呢？还有那些相片怎么爆出来的？会不会是她搞的鬼。她素知王楠小气记仇的个xing，要是自己得罪了她或是她跟章清玄要好自己却无知地得罪了章清玄……越想越心惊，又不敢找王楠、章清玄求证，于是思前想后，电话就打到王琳琳这里来了。当然也不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是什么旅游啊美食啊怎么不叫上我啊的乱七八糟的绕上一圈，这才问王琳琳王楠是不是跟章清玄好上了――这“好上”了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却也听得了解点内qíng的王琳琳嘴角一抽――王琳琳含含糊糊地搪塞了几句，大意是说不大清楚，自己忙没怎么联系云云，结果周延打蛇顺竿上，问她忙什么，要不要帮忙，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提到她看到她们某间下属公司招聘什么职务，问找到人了没，她可不可以诸类的话――
要往常，王琳琳也不是不可以帮忙推荐下，问题是她得罪了王楠、王楠要针对她，她是不可能跟王楠对着gān的。故而她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表示会帮忙留意，然后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她挂断电话刚好章清玄离席上洗手间，王琳琳便告诉王楠：周延打来的。
王楠“哦”了一声没过多表示，王琳琳带点试探口味问：“怎么，还跟她置气？“王楠冷笑一声，一脸“她也配？”的讥讽。王琳琳看表qíng就知道结果了。王楠问她：“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她吗？”
王琳琳摇了摇头，当初王楠给她打电话，开门见山就是要“搞死她”，倒是没说原因，她只猜到了可能跟章清玄有关，详qíng却一直忘了问。王楠便三言两语的把周延挑拨她炒了章清玄的事说了，王琳琳听了也不知说什么好，这的确过分了，章清玄老老实实的坐她的班，也没碍着她什么无端白事要王楠下指令解雇她，要是章清玄真是个没本事的，这不是bī着人上死路吗？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便是妒忌也该有个限度。也难怪王楠生气，换了她估计也得弄死她，这周延自找的。她决定了，下回周延再来拐弯抹角打听、拜托，她一概回绝。
她想了一会，说出了一句：“都是妒忌害的。”章清玄漂亮、聪明，出众，有她在，别人永远不会注意到周延这种档次低了n个lever的女人，她们妒忌、恨也于事无补，章清玄不会因为她们的妒忌、恨毒就不漂亮不聪明不出众，难得现在有了机会：她们清白无瑕，比章清玄这个“劳改犯”高贵，再不炫耀、再不落井下石，以后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呢？
王琳琳挑起切成小块的ròu要吃不吃的掉在嘴边斜睨王楠，然后在后者斜飞一个“你又想说什么啊”的不耐烦眼神时笑了笑，把ròu塞了口中：都说恋爱是盲目，不管王楠是不是，她有喜欢之人并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对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她想，至少比她好。
王琳琳不是没想象过爱qíng，年轻时谁不怀过chūn？只是见惯了家族里太多貌合神离、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人――她有个姐姐当初要生要死的倒是跟爱的人一起了，可那男的还不是没两年就拿着她的钱在外面养小的？她对那玩意实在期待不起来。她对自己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为利益结合，不要被利益bī迫结合。
基于此，对王楠喜欢章清玄并能坦承一事，她面上没说什么，心内其实挺羡慕和佩服的。
她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王楠喝了一口水，头也不抬，王琳琳越过桌面能看到她因为低垂而越发明显的白皮肤上的淡淡黑眼圈――“有啊。”又反问：“我想有用吗？”
王琳琳说当然，起码有个打算。
恰这时候章清玄回来了，问她们“什么打算？”
王琳琳自以为眼神很意味深长地说：“将来的打算啊。”
章清玄落座，笑着说了句：“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言下之意人算不如天算。王琳琳心里略别扭，也不知道章清玄是不是有感而发，瞧着她神色若无其事，又认为自己多心了：她并非指自己入狱之事。就问她：“难道你都没以后打算过？”
“有啊。不过我只做长远的大概打算，细致的就算了吧。”
“是什么？”王琳琳看见王楠看了过来，问出了她所想。
“读完书。三十五岁前赚够钱退休，环游世界。”还笑着问了一句：“如何？”
“很好。”王琳琳附和，她觉得章清玄要是没发生那件事，可能能实现她的目标，但现在有了案底，连出国都难，别说环球了。不禁有些替她惋惜。
王楠状似漫不经心的cha了一句：她还说等赚够钱了，在最好风景的地方买幢别墅，请我去――终于找到机会提起那晚被那群小混混打断没来得及讨论完的话。王楠也是不容易。
章清玄笑了笑，她本就长得极好，虽然现在脸轻微变形，但丝毫不妨碍笑容的夺目，她忽然伸手摸了一下王楠脸，没说话，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她们jiāo流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信息的感觉，王琳琳莫名的就有了一种“啊，我不该存在；啊，好多粉红色泡泡”的感觉。
王琳琳：……
秀恩爱敢不敢别在单身狗面前？
王琳琳揉着心口，心太塞了。她发挥电灯泡的功用：“对不起，两位，我是改走该留？”
章清玄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若无其事的淡然表qíng、语气：“你吃完了？”
王琳琳：……算了，还是继续吃吧。
她们用餐完毕并没有马上结账离去，而是让撤了餐具，上了饮品，坐那聊天。
因为章清玄刚才的举止，王琳琳正好有了提问的借口，也不用小心翼翼地避开怕王楠发飙了：“章清玄，你到底怎么勾搭上我们王楠的？嗯？”她甚至怀疑也许章清玄瞧出了她的疑惑，故意制造机会让她发问的。
章清玄看了一眼王楠，王楠觉得那眼神……该死意味深长，因此很是恼怒地瞪她一眼，一副你要敢乱说我就吃了你的神色，章清玄笑笑的地收回了视线，问王琳琳：“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的？”
王琳琳最讨厌这种不答反问的了，是你泡妞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啊？翻白眼。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章清玄换了给话题，王琳琳说了个时间，知道人家不想答，也就不纠缠了。
“你们呢？”
王楠她们定了来的日期，归期却未定。王琳琳只好说：“那到时候再说咯。要是你们在我回去之前回来，我们再聚聚。”
章清玄答应了。
聊着聊着，聊到了事业这个话题。王琳琳家除了主力的军需用品、房地产，超市，还做木石才建筑用料小家电日用品通讯器械等生意，今年更打算踏足酒店、旅游领域，王琳琳在加拿大做的就是房地产开拓业务。她说加拿大这两年年景不好，生意难做，打算开拓新的业务，只是还没有明确目标，还问王楠章清玄有什么好建议。章清玄问她：“你是说公司还是你私人？“王琳琳愣了一下。她也是个话一晓二的人，见章清玄问得出奇，只以为里面也许有王楠投石问路的意思，便谨慎地没回答死：“得看qíng况。太大的话，个人吞不下，只能走公司了。若不大又能赚钱，当然入自己荷包好。”她又不是大公无私的圣母，她的哥哥姐姐哪个不开拓外块业务？
“要不，考虑下做网络？现在多少富豪榜新贵都是it出身。”
“我不熟悉这方面啊。”她摊手。
“哪里需要你熟悉，有钱还怕找不到人？”章清玄表qíng淡淡的带笑，仿佛真是轻易而举的事，王琳琳挑了挑眉，“话是这么说，可总归要自己心里有数。做什么？购物网站？犹太人说世界上最好赚的钱是女人和小孩的钱，做网站的话，成本相对低，个人能吞得下。”
“这个主意好。你有资源有人脉，宣传容易。可以考虑。”章清玄给予了肯定，王琳琳只是随口说的，于是狐疑地看来章清玄一眼――
“感觉这方面发展得很充裕了，捞不起来。”
“那就想个好主意啊。”
王琳琳捂脸，要不要我一说不行你马上就变节？你要有意思不会说服我？她是真有考虑过，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提出来，不过被章清玄顺水推舟般否决，也就没了继续说的心qíng，问她：“譬如？”
章清玄手一摊开，“我有我就去做了。”
王琳琳直觉章清玄说的假货，可她也不急于追问，两人又笑笑说说的聊到别处去，又坐了大半个小时，王琳琳接到那些女伴三缺一急求回来的电话便撤了。王楠跟章清玄打算回去睡午觉。
路上王楠问章清玄：你想做生意？
章清玄挑眉：嗯？
“我见你们聊得挺投契。”
“聊天而已。”
王楠想了想，忍不住道：“章清玄，如果……”她想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借钱给你”，可章清玄没给她机会说出来，“睡醒我们去那边打网球？我刚瞧着挺热闹的。”
王楠：……
王楠最恨她这样顾左言右的了，好像生怕沾多了她便宜便甩不开的感觉，连借钱，利息也要计算得分明――
她怒上心头，一撇嘴，“不去。你自己去吧。”早上的好心qíngdàng然无存。
王楠气咻咻的走了，章清玄在她身后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跟上却不靠近。昨晚的热血、冲动和早上耳鬓厮磨的温柔仿佛成了心底最不愿触及的回忆，多想一点都迷惘。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仿佛隔着无数的障碍物，把王楠暗自气得心肝痛。回到别墅，上了楼，把外衣剥了，王楠气咻咻的把自己摔在chuáng上，因为好久不见章清玄出现，于是那股莫名的火就更盛了。
许久，久到王楠“闷上心头瞌睡多”快要睡着了，这才听到楼梯响起脚步声，王楠两只耳朵立马拉长竖直，却又表现出一副睡着了的模样；章清玄把一杯水放到chuáng头柜，轻声叫了声“王楠”，王楠没回应：都“睡着”了怎么应？章清玄见她没反应，愣愣的看了她一会便转身坐到了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外面也不知道想什么――
这多少软化了王楠的心。王楠也觉得自己生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可就是控制不住，大抵人都是贪心的，得陇望蜀，因为得到这个人，便想一言一行都能控制她，不如意便恼羞成怒了。可后悔没用，都发生了，又因为没台阶下，王楠不知所措了，只能装睡自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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