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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照青城[GL]_竹寺水吉【完结】(109)


“幸好大夫说没有大碍,也没伤及xing命。下次啊,不能让你独自待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了。”凌烟说道。
“嗯……”沈霜照显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里都是陆清容。既然安全回来了,她就要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忧儿呢?怎么不见她?”沈霜照抬眸望着凌烟。
一提到洛忧,凌烟心头就泛起阵阵愁绪,她将视线从沈霜照脸上移开:“我让秋蕊带着她去别处玩了。让孩子见到血总是不太好。”
“有理。那等我好些了我再去见她。”沈霜照艰难地支起半个身子靠在chuáng头。
凌烟替她整了整被子的一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了出来:“霜照,你这么护着疼着忧儿,是因为她是陆清容的孩子吗?”
沈霜照一怔,而后极淡地笑了笑,点点头:“起初自然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不过这孩子生得可爱,相处久了,很难不疼她。”
“那……”凌烟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你还爱着陆清容是吗?”
沈霜照收起笑容,以为她知道了什么,警备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凌烟一惊,害怕她看出自己的慌张,急忙否认,只是越到后来声音越轻:“没有,我只是……只是……”凌烟低下头摇头否认,却一句合理的理由都说不出来。陆清容没有嫁给洛骥的事,她其实并不想告诉沈霜照。
沈霜照歪着脑袋,兀自道:“我是爱着她。纵然她已嫁作□□,纵然她当年对我说了那样残忍的话,纵然她家与我家有血海深仇,可是我能怎么办?还是好喜欢她,好爱她。”事实如此,这些年她可以在他人面前对陆清容这三个字绝口不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夜里,自己要费多少时间在想她这件事上,又要因她而损耗多少心神与思念。
凌烟听着她无奈又伤怀的口吻,只觉得心里发酸发胀,这些qíng绪慢慢发酵成了眼中咸涩的泪水,只是她qiáng忍着没有让它流淌下来:“倘若还能见到陆清容,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会怎么做?”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沈霜照坚定地说,看向凌烟自嘲道,“有洛期在,你认为我还有这种自由吗?”
凌烟不说话。
沈霜照:“洛期这个人我真的摸不透,你说她那么厌恶我,当年做了那么多来报复我,为什么不把我杀了?”
“霜照,或许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一想。”
“你让我站在洛期的角度想她为什么要nüè待我?”沈霜照觉得这是个笑话,不过她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地说,“我还真不知道。”
凌烟叹气,对沈霜照挑眉:“旁观者清,我倒觉得她对你有一种畸形的爱。”
“爱?”沈霜照眼睛睁得大大的,仅是一瞬间就笑了起来,“她对我恐怕是对小狗的‘宠爱’。若这都能归进爱里,那爱未免也太廉价肮脏了。”
“霜照,”凌烟握住她的手,“我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没有其他意思。”
沈霜照猛地甩开她的手,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我恨透了她,她对我做的那些事需要我一件件提醒吗?”
凌烟突然很后悔提起这些,用手捂了捂脸:“好,我不提她了。只是有些时候,以退为进会……”她起身,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说了这些让你不高兴,是我不对。霜照你好好休息,莫要再生气了。”
她走后,沈霜照闭上眼睛,心如乱麻。她摇了摇手腕,铃铛的声音和那日陆清容的样子都狠狠地揪着她的心。
陆清容,你会来吧……可是你来了我又该怎么办?
还有洛期……沈霜照重重地叹气,凌烟说的以退为进,似乎也不无道理。


☆、第119章 试探

前几日在环境恶劣的沙海的颠簸,使得沈霜照右肩的伤口溃烂得厉害。虽然回到青城后有了大夫的医治,可她的右肩仍是疼得厉害,晚上睡觉也只能侧着身子免得压着伤口,小心翼翼地入睡。
夜深人静,守在殿外的侍女看见来人急忙要下跪行礼,可那人抬起手,示意几人莫要出声。寝殿的门随之被轻轻推开,门外的月光将来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she在地上。
洛期抬脚迈过门槛,白色的裙摆随着夜风微微摆动。她深呼出一口气,将门轻轻关上。她背靠着门,不知是犹豫还是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向里屋走去。
沈霜照侧着半个身子扑在被褥上,怀中的被子仿佛是她最温暖的依靠。
借着微弱的月光与烛光,洛期隐隐看见chuáng上的人紧蹙着眉。她伸出手,一点点地掀开沈霜照的衣衫,看到伤口处裹着白色的纱布,布上还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迹。听大夫说沈霜照的箭伤一直从后背贯穿到了胸前,洛期担心得不得了,当时就想赶到青城。可她又怕沈霜照看到自己会生气,才犹犹豫豫了这么久,攒够了在夜里来看她的勇气。
洛期的指尖颤抖着,隔着一层纱布轻触着她的伤口,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她。沈霜照的胸膛随着呼吸而有规律的起伏着,洛期的指尖慢慢游移到她的锁骨处,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与细腻。
……
“她好小……”抱着怀里娇嫩柔弱的小婴儿,年仅七岁的洛期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你可小心些,莫要摔了孩子。”洛期的父亲嘱咐道。
洛期用手戳了戳孩子米分嫩的脸颊,酣睡的孩子蠕动着嘴唇模样十分可爱。洛期的心都快化了,忍不住又去亲了亲孩子的脸。
“阿骥出生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了换了别人就不一样?”
洛期扬起下巴说道:“自然是不一样了,她比阿骥可爱多了,长得又好看。”她垂眸,脸上洋溢着怜爱又疼惜的笑容,“她以后不走了吧?”
“既然小期喜欢,就留在你身边吧。作为姐姐,可要好好照顾她。”
“她是我的了……”洛期听了就激动又迫不及待地宣誓主权,“她还没名字,叫无忧好不好?忧儿……我的忧儿……”她看着安睡着的孩子痴痴地唤道。
昏暗的chuáng榻前,洛期闭着眼睛,一幕幕都是儿时她与沈霜照的回忆:“忧儿……”她不知不觉地轻唤出声,再次睁眼,只见沈霜照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倒未有半分要醒的意思。洛期听着她的呼吸声,在她身侧和衣躺下,贴着沈霜照的背从她身侧抱住了她。
“忧儿……”洛期轻轻抱着她,嗅着沈霜照身上的味道,内心犹如藤蔓一般衍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上次这么抱她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咪窝在自己身侧。转眼间,她的忧儿已然长大了,长得比自己还高,却离她越来越远。
如今回过头来看,洛期总是遗憾自己与沈霜照年纪相差得太大。她还是孩子时,沈霜照是个呀呀学语的幼儿;当她长到少女年纪时,沈霜照却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自己对她的感qíng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有了变化,只是始终得不到对方对等的回应,所以她恼怒、她生气、她嫉恨。
当时的洛期尚未弄清自己的这种qíng愫,更加不知如何引导沈霜照,所以脾气向来不好的她选择严苛又冲动地向沈霜照发泄qíng绪。只是年轻的她又哪里晓得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更可笑的是过了这么多年,前几日她才明了自己对沈霜照的感qíng原来是爱。
“忧儿莫怕,以后再也不随便对你生气了。”幽暗的寝殿里,洛期像是对沈霜照说,又像自言自语。她直起脖子,轻轻吻了吻沈霜照白皙的脖颈。
沉睡中的沈霜照皱了皱眉,身体上的疲累却让她一直睡得不安稳。
洛期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直至黎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翌日,沈霜照因为喉咙的gān涩而从梦中醒来,她没有叫侍女,自己捂着右肩艰难地下了chuáng。她坐到凳子上,倒了水喝。总觉得方才醒来chuáng上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香气,却很陌生。
“城主你醒了?”侍女进来看见沈霜照脸色苍白地坐在凳子上,瞬间有些忧心,“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这段时间最好都躺着好好休息。”
沈霜照没理会她的话,杯子抵在唇上,眼珠子转了转,又将茶杯放下,问:“我问你,昨夜凌姑娘走了之后,可还有他人进过寝殿?”
侍女不经意间蹙了蹙眉,道:“昨夜只有我们几个侍女轮班,除了例行地进来更换蜡烛,别的人就再也没有进来过了。”
沈霜照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冰冷。可很快,她就移开了视线:“下去吧,还有吩咐下去,我明日要回水澜城。”
“明日?”侍女大惊,“城主的伤尚未痊愈,回水澜城路途劳顿,你的身体岂会吃得消?”
“我说吩咐下去,是你耳朵聋了还是我表述得不够清楚?”沈霜照平静地反问,可那语调明显带着不悦。
侍女不敢再反驳,只好答应:“是。”
沈霜照又倒了杯水,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可那眼神分明是像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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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回去吗?”凌烟忧心忡忡地问沈霜照,“你这样伤口很疼的。”
沈霜照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我在水澜城待惯了,要养伤自然也是回家养,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无焦距地投向远处,“我不喜欢。”
凌烟无话可说,只好扯开话题:“那忧儿呢?是跟着你一起回去还是留在我这里?”
沈霜照说:“让她留在你这里,等我伤好了再过来看她。我娘和忧儿,劳你费心了。”
“不会。”凌烟的眉头是怎么都舒展不开来,心里积压了这么多心事,她哪里还开心得起来。
正说着,门口就有侍卫来报告:“启禀城主,主上在内城门前等着,她说要接你回去。”
沈霜照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说了句:“她若是等得住那就让她等会儿,我喝完药就走。”
侍卫捎了她的口信又噔噔蹬地跑着去回传洛期。
沈霜照在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洛期突然叫住她,沈霜照回头:“怎么了?”
凌烟yù言又止,最后只道:“莫要冲动。”
闻言,沈霜照反应冷淡,只是微微点点头,连句作别的话都未说就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到了城门口便停了下来,沈霜照睁开眼问:“怎么了?”
还没等人回答她,就见帘子被掀了起来,洛期正笑着凝视着她。沈霜照紧蹙着眉,又闭上了眼睛,一个字都不想说。
洛期倒也不介意,弯腰坐进了马车:“才几日不见你就成了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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