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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照青城[GL]_竹寺水吉【完结】(61)


“黑灯瞎火的,还是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这样路上若是遇上危险,还有我照料。”
沈霜照眉间毫无遮掩地流露出了不耐烦与讨厌,语气更是不善:“不必了。”说完,她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她有些后悔,方才不该一个人跑出来的,让陆清容送送她也是好的呀。
张善不罢休,死皮赖脸地跟着沈霜照走。沈霜照急着回去,也懒得与他扯皮。
“我见沈姑娘从那条巷子里出来,今夜你可是去会友人了?”张善独自一人话唠地问道。
沈霜照越走越快,默不作声。
张善悠哉地走在她身后,意味深长地说:“看来这位友人对沈姑娘而言必定非常重要,若非如此,沈姑娘也不会在深夜瞒着城主从内城里跑出来。”到夜里特定时间后,内城门是要关上的,届时除了有特批的人谁都不能进出。当然偷溜出来和闯进去的人另当别论。
回答他的仍旧是沉默。
“也不知那位友人与沈姑娘是何关系?”张善继续自言自语。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沈霜照倒是有了反应。她驻足,张善也停了下来。
“……”沉默良久,沈霜照幽幽地说了句,“qíng人。”话毕,不等张善反应过来,她又再次迈步向前走去。
张善被这个答案震得蒙了,待沈霜照走出离他几丈远的距离他才回神。从震惊到失落,再从失落到气愤,仅是眨眼间的事。
“深更半夜,沈姑娘从闺房出来回qíng郎,是否失了姑娘家的矜持?”他的话说得尚且委婉,可仍是能很明显地体会到他的气恼――或者说是嫉恨。
沈霜照背对着他笑了笑,在心里说――在她爱上陆清容的那刻她早就将“矜持”收到了角落里。
“你!”见她不回答,张善越发地气恼,“沈姑娘就不怕我将此事禀报于城主?”
“你去说吧。”沈霜照很坦然,“更深露重,张公子若无此等打算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随着沈霜照的走远,她的声音也逐渐变轻,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张善才收回目光。他一把收拢手中的扇子,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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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霜照溜回静心堂的时候,远处的天际已然露出了些许鱼肚白,再过些时候,朝阳就要升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正要探头往里瞧就被人拽住了衣衫,她回头见是唐梦璇才松了一口气。
“师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师父。”
唐梦璇打量了她一番,嫌弃地说:“你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去土堆里打滚了?身上脏成这样。”
沈霜照低头,这才看到自己果真是摔了一身土。她回答:“说了我只是有急事出去一趟。”
“好一个‘有急事出去一趟’!”桑榆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为了小师妹的急事,我们俩一夜没睡。”
沈霜照心怀愧疚:“此事的确是我不好,连累了两位师姐。霜照在此向二位师姐赔罪。”
“赔罪不赔罪的倒也罢了,我只是很好奇是何等急事,能让一向最听师父话的小师妹罔顾师父的命令,三更半夜跑出城去?”桑榆问。
沈霜照正愁怎么回答,就听见有人说:“我也想知晓究竟是何急事,让霜儿敢违抗我的命令出城去。”
大堂里的三人瞬间僵直了身子,一回头见是沈婉蓉,三人又一同跪下:“师父……”
沈婉蓉慢悠悠地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霜儿,我在问你。”
沈霜照的指甲用力地戳着自己的掌心,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慌张。功亏一篑,虽然及时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被师父发现了。她将头低得更低,死鸭子嘴硬:“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沈婉蓉缄默,再次开口声音严厉了不止三分:“我问你究竟是何急事?”
沈霜照手心都是汗,思绪早已打结了。若是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恐怕不光是她,两位师姐也要一同受罚了。
“你抬起头看着我。”沈婉蓉命令。
沈霜照抬头,对上沈婉蓉的眸子,忍不住皱起了眉:“有人回来了……”


☆、第67章 惦记

“有人?这个‘有人’是谁?”沈婉蓉只当沈霜照这般说是在糊弄她。
沈霜照拢着眉,道:“三年前李家药铺命案发生的当晚,师父可还记得山水巷有一户姓景的人家?”
“似乎有些印象。”见她不像是在胡说,沈婉蓉语气缓了缓。
“那户人家的女儿在当晚失踪了。”沈霜照说,“第二日我随张大人在李家药铺查案,之后又顺着线索去景家登门拜访,得知景筝的失踪与药铺凶案有关。一连三年,我时常去山水巷询问qíng况,可景筝都无下落。”
沈婉蓉将视线抛向门外被朝阳染红的朝霞,神qíng平静无波:“你的意思是失踪三年毫无音讯的景筝昨夜突然回来了?”
“是……”沈霜照轻轻应道。她说的倒也不假,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昨夜是为何而溜出城。
沈婉蓉又转过身,垂眸看她:“你先起来,桑榆和梦璇也起来。”
沈霜照的心“嘭嘭”跳得厉害,师父太容易相信她好像也挺古怪的。
正想着,沈婉蓉接下说的话就打破了她的担心:“如此说来,昨夜你大半时间是在景家度过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若是说“是”,师父定要问她在景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此一来万一师父召见景家的人,一对词她的谎言必定被拆穿,思忖再三,她回答,“昨夜我出去得晚,脚都跪麻了,天色又黑,我一时不慎在外城的街道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师父你看,我膝盖上还被蹭破皮了。”说着她挽起裤腿,露出淤青又破皮的膝盖。她说的都是实话。
沈婉蓉看着她的膝盖心疼得不得了,可心里还在生她的气,两相矛盾之下她仅是蹙眉心疼,并未说什么。
沈霜照察言观色,乘机又说:“这一摔我就丧气了。大晚上的街上没什么人,我心里失落委屈,又害怕师父发现,连累二位师姐,所以还未到景家我就折了回来。回家的路上还碰到了一个怪老头,师父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她说完,静心堂里就变得一片死寂。在场的人都觉得沈霜照哪里不对,平常即便她犯了错她也只是坦然认错,极少为自己辩解;可今日她独自解释了这么多,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见没人说话,沈霜照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握成了拳。师父会信吗?
“雪青,你去趟山水巷,把景筝带过来。”沈婉蓉眯着眼对着低头的沈霜照看了好久,末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桑榆翘起一侧的唇角,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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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景筝参见城主。”景筝步入静心堂前还偷偷瞧了一眼沈霜照。
“起来吧。”沈婉蓉已经坐下,“听说你是昨夜回来的,我倒是很好奇你失踪的这三年去了哪里,昨夜你又是如何回城的。”
景筝神色自若,说道:“我只记得三年前上元节的夜里,我从街上回家,刚到家就听见有人敲门讨水喝,随后我刚开了门便被两个遮着脸的女子挟持。”
“之后呢?”沈婉蓉拨弄着桌上的茶壶,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昨日huáng昏时分我从一艘小船上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记忆只停留在那日晚上。后来我从船上下来,几经询问打听才知已经过了三年。”景筝紧皱着眉,那副认真回忆又被回忆困扰的样子,让沈霜照都差点相信事qíng正如她说的那样。
沈婉蓉放下茶壶,轻笑了一下,她对这样的回答仿佛并不陌生:“再后来你就回了家,是吗?”
“是……”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过问什么了。你失踪,我们的人三年都未找到你,说到底是我们的失职。至于你究竟是如何失踪、失踪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又是何人所为,这些事还是jiāo给府衙的人去查吧。我相信,再过不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到时候,与此案、与药铺命案有关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却把沈霜照弄得心里一颤,“你回去吧。既然失了记忆,必定是有人对你下了药。我让内城里的大夫给你瞧瞧,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景筝谢过城主。”
“师父,此事显然还有好多疑点,你怎么可以就此了事?”桑榆看不下去,这里面的疑点猫腻那么多,她竟就此算了?
沈婉蓉说:“我说过,此事我会让人去查,这一次定能给人一个jiāo待。你如此激动,可是在怀疑我的话?”
“不是,我只是……”桑榆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沈婉蓉打断她,自己已经够烦了,不想再与人争论,“事qíng暂时就到此为止。你们三个都回去休息吧,熬了一夜该累了。”话落,她眼色复杂地扫了一眼沈霜照,心中qíng绪万千但最后又归于平静。
沈婉蓉走后,桑榆走到景筝面前,严厉地说:“你一定是在撒谎。”
景筝躲开她的视线:“我没必要隐瞒。”
桑榆扭头又看沈霜照,目光里尽是探究:“你们两个……”她yù言又止,拂袖离去。
唐梦璇匆忙地对沈霜照说了句“别听她的”后,上前去追桑榆了。
静心堂只剩景筝与沈霜照两人,景筝说:“看来沈姑娘在内城过得也不太好,不知道少……不知道陆姑娘知不知道。”
沈霜照勾唇很隐晦地笑了一下:“我过得好不好为何要让她知道?”
景筝也笑了,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你若是过得不好,陆姑娘知道可是要伤心的。”她将药瓶塞到沈霜照手里,“给。她让我转告你,膝盖要好好护着,不然天天摔到地上该摔破相了。”
沈霜照望着手中那瓶药出神,心里一片温热,暖洋洋的都快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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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淡淡的光映衬着陆清容的五官,那张脸似乎美得有些不像话。
“小姐,你一夜都未阖眼,这样下去我担心你的身子。”幻红端了一些早膳上来放在石桌上。
陆清容将双臂从栏杆上撤回,失了阳光的映照她看起来有些疲倦。
“不睡了,一会儿我还要去青城。那边的事还未完成。”陆清容在石凳上坐下。
幻红很揪心:“青城又不是非去不可,你在此休整几日可好?”
陆清容拿起筷子,却无一丝胃口:“青城就是非去不可。我爹jiāo与我的事还摊在那里。何况……幻红你也知晓除此之外,我还有更为棘手的事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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