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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照青城[GL]_竹寺水吉【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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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彩儿不依不饶地缠着南燕问沈霜照的下落,南燕哪里敢告诉她,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她这几日不要在内城里惹乱子。
彩儿负气地说:“没有霜儿姐姐,这内城里我哪里呆得住?还有,她这么些天都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燕自己都烦得要死,更加没心qíng管她,最后也随她去了:“你若是闷得慌,这内城里可以走走,但是千万记住不要乱跑。”
彩儿扁着嘴,愁眉不展,心里一个劲儿地惦记着沈霜照:沈霜照,你去哪儿了?心qíng低落得很,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内城里游dàng着,一时不察竟撞上了人。
她心里一颤,抬眸,恰好对上桑榆凌厉的眼神:“对……对不起……”彩儿磕磕绊绊地道歉,生怕桑榆为难她。
桑榆蹙眉,只觉得她有些面熟,想了好久才想起这是沈霜照带回来的小丫头。她面色缓了几分,问:“你就是小师妹带回来的人?”
“小师妹?”彩儿低着头,偷偷抬眸看了桑榆一眼。
桑榆清了清嗓子:“我是说霜照。”
“是……”彩儿战战兢兢地回答。
桑榆扬起一抹笑,语气里满是得意:“之前霜照还受师父宠的时候,你跟着她是没错;可是现在,她杀了人,说起来不过是个阶下囚,你跟着她没什么好果子吃,倒不如到我这里来……”
彩儿摇摇头:“谢……谢谢你,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随即逃也似的转身就跑。
桑榆摇头,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沈霜照前几日做出此等出格的事,她倒是要看看师父要如何保她?她掸了掸袖子上的灰,昂着头也离开了。
彩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清霜殿,南燕见了便问:“跑去哪儿了?”
彩儿看着地上的落叶发愣,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南燕古怪地看了看她,也没多想就去gān活儿了。
“霜儿姐姐杀人了……”彩儿喃喃自语。
南燕一听,手上的水桶“咚”地一声顿到了地上:“你听谁说的?”
彩儿愣愣地看着她,将刚才的事尽数告诉了南燕。南燕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偏僻的角落,小声又严肃地叮嘱她:“我告诉你,桑姑娘向来和沈姑娘不合,你可千万别去趟她们之间的浑水。至于她说的什么阶下囚,你也千万不要到处去说。”
“那霜儿姐姐……”彩儿委屈担心得几近哭泣,眼睛红红的。
“她会没事的。”南燕心里也担忧,可面儿上她不得不这么安慰彩儿,也当做是安慰自己,“总之,桑姑娘不是什么好人,你离她远一些。”
彩儿点头,布满血丝的眸中却闪现了颇为复杂的qíng绪。


☆、第86章 坦白

陆远征纵然本事再好,可一行三个人,还抱着个昏迷的陆清容,在最近戒备最为森严的水澜城里终究还是被侍卫发现了。
很快一大群侍卫就围了过来,子秦和麒麟打算掩护陆远征先走,可陆远征把陆清容jiāo给了麒麟,执意让他们先行撤退。虽然两个下属对此很不解,可陆远征下了令,自有他的道理,他们不得不从。
陆远征持着剑,周围的侍卫都警惕万分地盯着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不久,沈婉蓉闻讯便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陆远征。”沈婉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她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并非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深藏在心底的恨意。
“许久不见。”陆远征竟然还笑着地对沈婉蓉说,“还是一如既往地想杀我吗?”
沈婉蓉握紧手里的剑,双眉纠在一起,毫不避讳地说:“想。”
陆远征狂妄地大笑起来,说:“恐怕是不能如你愿了。你今晚杀不了我,以后同样也杀不了我。不过或许你可以去青城找赵越瑶,你若委身于她,借此联合起来对付我,兴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你住口!”沈婉蓉恼羞成怒。楚行之是她的痛处,赵越瑶同样也是。
“啊……”陆远征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差点忘了,你和她不一样,你可是对楚行之一往qíng深,又怎么会喜欢女人呢?”
沈婉蓉无视他嘲讽的样子“陆远征,你不必摆出这副鄙夷的样子。别忘了,你的女儿……”
提到陆清容,陆远征一双利眸锁住沈婉蓉:“你伤了她。”
“她私闯内城,图谋不轨,我只是在用正常的方式对待一个敌国少主。况且她只是伤了肩膀,我并没有对她用刑。”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是吗?”
“感谢倒是不必。我只是希望你能让你的好女儿离我们霜照远一点。”沈婉蓉为了沈照暂且可以不计较陆清容私闯的事,可是她不能容忍陆清容魅惑沈霜照,让原本温和的沈霜照变得如此疯狂激进。
陆远征讽刺她:“沈婉蓉,你总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明明是沈霜照纠缠着清容。”
“瞧瞧陆清容那副妖魅的样貌,你别忘了,这是在水澜城,是她千里迢迢地从沙海赶来私会……”沈婉蓉气急败坏地反驳,只是话说到一半,一旁的雪青着急地制止了她。在场还有其他人,她这样说未免有失大体。
“也罢,我懒得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陆远征昂起头,“总之你伤了我女儿,事qíng不会这么快了结。这笔账,我们以后再算。”话落,他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踏着瓦片飞身离去。
沈婉蓉虽然知道凭借陆远征的身手自己这些侍卫很难抓到他,但是新仇旧恨,她咽不下这口气,仍是下令封锁城郊的渡口,全城搜捕这四个人。陆清容受了伤,应该走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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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照跪在静心堂,这几日除了喝了些水,其他她什么都没吃,身体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是即使她很疲倦困乏,她还是不断地在反思与后悔那日刺伤张善的过激行为。
这样的深夜里本该是安静的,可她却听到了侍卫急促的脚步声和类似于捉拿刺客的命令声,她下意识觉得定是与陆清容有关,qiáng撑着跪得发麻的腿站了起来。刚转身没走几步,就看见沈婉蓉走了进来。
“师……师父。”沈霜照见她脸色不悦,又思及这几日自己与她多次顶撞,想着师父恐怕是对她失望到了极点,她们师徒多年的qíng谊或许是亲手被自己毁了。
沈婉蓉只是凝视着她,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沈霜照一开始还能坦dàng地与她对视,可越到后来她就越心虚与愧疚,只能将视线瞥向它处,然后跪倒在地上:“霜儿知道错了,前几日不该以下犯上,对师父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沈婉蓉烦躁地闭上眼:“以下犯上?你觉得自己错在这里?”
“是。”沈霜照点头。
“还有呢?”沈婉蓉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疲惫。
沈霜照想了想:“不该伤人,杀张善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想着她就落下泪来,她记挂着陆清容,可同时心里也饱受折磨。毕竟,她杀了人。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与她的衣衫一样,都因此蒙上了血污――她认定自己罪不可赦。
“那与陆清容的事呢?”沈婉蓉反问。
沈霜照垂下眸,眉宇间笼罩着纠结与为难。只是她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她选择对自己忠诚、对她与陆清容的感qíng忠诚:“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错。”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的气氛也是极冷。
“杀了人,我愿意认罪伏法,师父不必包庇我。”沈霜照又将话题带了回来。
静心堂里只有几根蜡烛燃着,昏huáng的烛光将空dàng的大殿里衬得有些yīn森恐怖。沈霜照说完就等着沈婉蓉的处置,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长长的沉默。她忍不住抬眸偷偷瞥了一眼沈婉蓉――师父还在。
沈婉蓉自然是将她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这些小动作和她小时候受罚时一模一样,只是自己身边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成了会因为护着心上人而和自己作对的大人了。她不由默叹岁月匆匆,自己是怎么也抓不住眼前的人了。
沉思良久,沈婉蓉却是答非所问,波澜不惊地说:“霜儿以后不要再与我姓了。”
“什么?”沈霜照错愕,师父这是要与她彻底撇清关系了吗?自己果真是令人厌恶到极点。沈婉蓉终究是她心底脆弱的那块地方,想到从小心疼自己的人如今急着与她划清界限,沈霜照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沈婉蓉困扰地摸了摸额头,双眸幽深难测:“霜儿,你姓楚,不姓沈。”
“楚?”沈霜照蹙眉,“这是师父夫君的姓。师父是想让我与……与楚……楚……”那个名字当着师父的面她怎么都叫不出来,总是感觉怪怪的。
“是。你应该随行之的姓。”
沈霜照松了一口气,原来师父并非是嫌弃她急着要与她撇清关系。可是让她突然间改姓,这怎么都说不通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我改姓?”今晚的师父平静得令人害怕。
“霜儿想知道原因吗?”
“城主!”若蝶这几日一直在静心堂守着沈霜照,见沈婉蓉有告诉沈霜照身世事qíng的意思,不禁担心了起来,“你可想清楚了。
沈婉蓉淡淡地扫了若蝶一眼,没理会她,只对沈霜照道:“想知道师父这么做的原因吗?”
沈霜照的目光在若蝶和沈婉蓉脸上徘徊,心竟然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她紧抿着唇,拇指的指甲不断戳着食指的指尖,犹豫了好久才试探着问:“师父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有。”有话要说,但到了临说关头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思忖片刻,转而说,“那霜儿有话要问我吗?”
沈霜照看着她,此刻殿里的安静真是折磨人。她握紧拳,佯装淡定地问:“还是那个问题,师父怎么突然间要我随楚……随你的夫君姓?”
“因为……”沈婉蓉专注地凝视着她,“因为他是你爹,女儿自然是随父亲的姓。”
“父亲?可是我与师父、与楚公子……并无血缘关系,师父没有必要这样做。”沈霜照勉qiáng地笑着。
沈婉蓉皱着眉摇头,心里隐隐作痛:“你们有血缘关系,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怎么可能?”沈霜照拒绝承认,“如果我是他的女儿,那我和师父,我和师父你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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