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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为将军[GL]_小柳子【完结】(94)


止血……止血……
乌弦凉深呼吸了几口气,逐渐的有了些理智,她想起在殊林山之时就识得的药糙一类的,慌忙在附近搜寻了起来。
幸亏找到了能够止血的药糙,乌弦凉想都不想便塞进了嘴里拼命嚼着,那些苦涩的味道涌现,一丝药汁流进喉咙里,顿时苦得乌弦凉差点吐了出来。
她qiáng忍着剧烈的恶心,吐出来口中的药糙敷在了江引歌的伤口上。
此时江引歌整个背上全都被血浸湿了,乌弦凉给她包扎好之后,又急忙来到了趋言的身边,趋言qíng况似乎比江引歌好一些,感受到乌弦凉的身影,它又疲惫的睁开了眼睛,轻叫了一声。
“没事的,趋言你放心。”乌弦凉一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低下身子检查着趋言的身体。
小腹处不知道被什么刮开了一道伤痕,血正潺潺的流了出来,而前蹄关节处显然有一些变形,也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断掉了。
乌弦凉赶紧把药糙塞进嘴里嚼碎然后吐出来敷在趋言肚子上,自己身上根本已经没有了可以包扎的东西,只好照找着一些叶子,然后扯下自己的腰带铺上。
而至于那马脚乌弦凉曾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是脱臼了之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给它接上,然后用树枝给它固定。
趋言暂时没有力气站起来,依旧躺在那里,张开马眼看着乌弦凉,时不时从鼻子处吐出热气。
乌弦凉摸了摸它的头,然后爬到了江引歌的身边。
江引歌的背部暂时而言是止住了血了,可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很,乌弦凉不是大夫,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只知道,要是再拖下去,要是感染了肯定生命就不保了。
乌弦凉也想走,可是这一人一马,自己怎么可能带得走?恢复冷静了的她连忙在附近找起了水源和吃的东西来。
乌弦凉很是冷静,可是越是冷静,越能看出来她的不平静,她的瞳孔深处隐藏着抹不去的惊恐,她怕,她怕从此江引歌再也醒不来了。
她用大叶子接了一些水回来,含在嘴里渡过给江引歌,又跑了几趟接了水给趋言,终于忙完了这一切的时候,她坐在江引歌身边,木讷的咬着刚摘的果子。
果子微甜,可是过了喉咙之后依旧觉得苦涩无比。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周围开始有了虫鸣的声音,如此宁静,如果这躺着的一人一马都健康安全那该多好。
乌弦凉再也咽不下任何的东西,她弯身抱住江引歌,不敢动,只敢轻轻把头埋在江引歌的肩膀上:“你一定要醒过来……我还没和你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你一定要醒过来……”


☆、 第一百零七章:她便是传奇

天微亮之时乌弦凉便已经醒了过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暂时没有危险,立刻便查看江引歌的qíng况。
江引歌嘴唇gān得都裂了开来,乌弦凉取了些水回来给她润了润嘴唇,再摸了摸她的额头。
额头有些发烫,乌弦凉昨夜已经把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盖在了江引歌身上,没想到还是发热了。
乌弦凉有些着急,直接灌了一些水给她喝下,趋言轻声嘶叫了一声,竟然站起来了。
它走过来蹭了蹭乌弦凉,乌弦凉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它的头,旋即轻声叫唤:“引歌,引歌,醒醒。”
乌弦凉不敢让江引歌继续昏睡下去,她担心如果她醒不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加重了语气连声唤道:“你快醒来啊引歌,快醒醒。”
乌弦凉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江引歌昏昏沉沉之中终于有所察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背部传来剧痛,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
一咳嗽,带动了身体,背后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一下子又裂开来了,乌弦凉神色一慌,连忙又要去找药糙为她敷上,却被江引歌拉住了。
“你还撑得住吗?”乌弦凉不敢再动,俯在一边问道。
江引歌眼睛似乎随时都能闭上,却也打量到了四周,她喉咙gān得难受,说出来的话也不禁gān巴巴的:“凉儿……不要管我……”
“说的是什么屁话。”乌弦凉气得都要笑出来了,可是嘴角扯了扯,却怎么也扯不出笑容来。
江引歌意识并不清晰,有一只大手正在拽着她的机智,让她费尽了心力去撑住不能昏迷,她勉qiáng开口道:“我……我失血过多,快……快不行了……”
“不要胡说,怎么可能会撑不下去,你一定能撑得下去的。”乌弦凉打断江引歌的话,眼泪却涌了出来,被她死死的忍住了。
江引歌呼吸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平稳得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停止一般,惊得乌弦凉连忙低声喝道:“江引歌你听到没有?!撑住,一定要撑住,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撒手走了啊?你想想现在的局面,如果你不在了,就没人能拦得住拓跋殊了!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江引歌很想打起jīng神听乌弦凉说话,可是眼皮却沉重得仿佛千斤坠一般。
“江引歌,你听着……我们还要一起过年的,快要过年了……我还要上元节和你游船的,你忘了吗,我们每年都一起游船,还有,你还没向我求婚,你还没八抬大轿娶我啊!”
“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难道你就打算这样撒手不管了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乌弦凉克制不住嘶吼了起来,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冷静是因为知道江引歌还在,可是如果她都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那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呵……”虚弱的轻笑声传了出来,江引歌勉qiáng又拉回了神志,她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乌弦凉,又道:“我还活着呢……你哭什么……”
乌弦凉抹了抹眼泪,道:“你一定要给我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你一定会没事的。”
乌弦凉发过誓,她要用命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这一辈子,这一切都来得如此不易,她不想身边任何一个人出事。
江引歌回应:“好……”
她又陷入了半昏迷之中,乌弦凉不敢再停留,确定她的伤口不再流血之后就把她背了起来,找准方向走了出去,趋言瘸着一条腿跟在身边。
拓跋殊在江引歌和乌弦凉二人滚下斜坡之后,便命人下山寻找,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山坡竟然十分隐秘难行,而正在开路之时,林慡已然带着人进林来,双方见着面,自然免不了一番打斗。
双方都林子中,谁也占不了便宜,拓跋殊知道错过了最佳追捕时机,果断的撤了军,同时散布谣言,就说江引歌与乌弦凉双双坠崖,死了。
战场从清越城转移到了方瑶城,林慡和诸将自然不信,可是两位主帅不在,他们也心有不安,好在方瑶城易守难攻,他们死死的守住在城里也一时攻不破。
然而过了两天,依旧没有江引歌和乌弦凉的任何消息,拓跋殊确信江引歌肯定没命,不由得大胜在握的笑了起来。
方瑶城被打得越来越没有士气,哪怕是林慡,也心里戚戚然,也只能安慰所有人,这是拓跋殊的计划,是yīn谋。
然而始终没有见到本人,所有人心中都动摇了起来。
眼见着谣言似乎就要变成现实,拓跋殊更是抓紧了时机,攻打着方瑶城,势必要把它拿下。
而此时,乌弦凉正背着江引歌走出林子。
几日的时间,乌弦凉变得láng狈不已,身上没有一块地方不是伤,她头发散落,满脸漆黑,肩膀的伤口已经发聩,衣服都已经成了条状,双脚也已经是血ròu模糊,唯有那双手,还紧紧的抱住江引歌的双腿。
为了防止江引歌滑下去,她用糙藤把她绑在自己的腰上,陷入昏迷中的江引歌,则趴在乌弦凉的身上。
乌弦凉每走一步,就会留下血痕,钻心的痛就会从脚底传进心里,她只能每一步都走得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引歌,引歌,我们已经走出来了,你看到了吗……”乌弦凉的声音低沉沙哑,可是她却没有停止过的和江引歌说话。
她说了三天三夜,每隔小半个时辰必然和她说说话,她不敢停止,因为生怕自己一停止说话,恐惧就会把自己淹没,而江引歌就从此再也听不到自己说话。
江引歌的背部献血已经凝固,一大片黏在背后,看着似乎血ròu模糊,她的头发已经散落,眉宇安静,似乎感觉不到痛楚,没有了知觉一般。
“引歌,别睡,我们已经快到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睡,我还想和你去走遍大江南北,我要和你回上京看梅花,你听得到吗……”
说了很多很多,乌弦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说出这样的话的一天,她从来没有依赖过谁,也从来没想过原来江引歌对于她来说如此重要,她渴望着生命,珍惜着生命,然而这一刻却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她宁愿代替江引歌死去。
“引歌……别这样……”乌弦凉的声音再gān涩,此时也不禁带了gān巴巴的哭音,她的双手颤抖得越加厉害了起来,原本沉重得似乎抬不起来的双脚,也似乎重新有了力气般。
她速度变快了,趋言在身后瘸着腿也跟着走快了起来。
每一脚踩下去就像踩在刀锋上,她的呼吸急促着,却好像抓着救命稻糙一般紧紧的抱着江引歌,她双眼模糊,张口说话也满口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大概是因为嘴唇多次被咬破了罢。
“引歌,快醒来……我和你说,我和你说我的过去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别睡了,天亮了……我跟你说我的故乡,那是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你醒来我就和你说好不好……”
江引歌每一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一开始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能说上一句话,到了现在,却足足有半天时间没有回应。
江引歌的呼吸似乎有了些起伏,她微微皱住了眉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乌弦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道:“你……你的……家乡……”
终于听到了江引歌的回应,乌弦凉顿时泪流满面,她不敢用手去抹眼泪,生怕一松手江引歌就掉了下去,她连忙道:“对,我的家乡,只要你醒来,你醒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江引歌用尽了力气,依旧没有坚持多一会儿,又昏睡了下去。
乌弦凉双手僵硬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江引歌的短暂醒来让她得到了一些希望,终于有jīng神去看附近,却一凝神便听到了战争的声音。
乌弦凉爬上一座小山坡,放眼看过去便是血腥无比的战争,双方正在开战,而林慡一方连连败退,显然落在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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