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电话里说起不要三十岁左右的未婚未育女人，她们很麻烦影响工作之类，又不能搞xing别歧视，总之一切人员安排她心里有数。郭倩如在这边听了一会儿，心里很不舒服：那么自己算什么，来当pào灰的？
如果是郭小铁，早就跳得三尺高了，可郭倩如不是这样，她想想自己的xing取向，应该不会去结婚生子，为什么不和这个面试官讲讲道理，说不定能录用呢？
她在外面的洗手台处等待，很快一脸傲气的高马尾美人阿慡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那儿，眼神中有些许怪异，但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示。这里恰好只有她们二人，郭倩如看到她洗了手，大着胆子叫住了她。
后来她也曾想过，要是当时真的很木讷，或许机会就这么飞走了，一向老实的郭倩如居然会主动出击，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梁小姐，我很想得到这份工作。”郭倩如看着阿慡的眼睛说。
阿慡洗完手，她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
郭倩如以为她傲气不理人，把这句话再说了一遍。
阿慡声音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公式化地回答：“请回去等候通知。”说着她就要离开。
郭倩如也不知哪儿来的冲动，一下子走到她身前，拦住了她，抬起头说：“我刚才听到你讲的电话了，不要未婚未育女员工，这可以理解，但我并不是，请给我一次机会。”
阿慡打量了她一番，这个女人真的是郭倩如，那个十多年自己心中的花滑女神。她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溜冰了吗，来做财务了？还是未婚的身份，还打扮得这么老土，要不是看了简历资料，绝不会……
郭倩如也觉得奇怪，这个面试官小姐真像一块冰，她坚定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阿慡转回思路，她只能公事公办地回答：“你的资历的确不错，但我们以前碰到过这种qíng况，嘴上保证两年内不会结婚生子，进来没几个月就怀了孕，耽误工作白拿工资，很抱歉酒店不能冒这个险。”
“可我真的不会，我保证。”郭倩如急巴巴地恳求，她的声音和表qíng的确很诚恳。
“为什么呢？”阿慡问。其实她心里想说：为什么你当年从花滑界销声匿迹呢？
“我，我……”郭倩如心扑扑直跳，双手紧紧抓住提包带子，她思想有点斗争了，不知道该不该为了一份好工作，把自己的xing取向给bào露出去。
阿慡看了她一会儿，她曾无数次想象少女时期爱恋的女神，和自己面对面的模样，却从来想不到会在洗手间里，会进行这么尴尬的问话。她心里有点难受，想一个人静一静。
郭倩如以为她要走，qíng急之下，居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我不会结婚生子的原因是，我，我不喜欢男人。”她憋出了这句话，说完就垂下了眼睛，心跳如鼓。
出乎意料的是，阿慡并没有显露出厌恶感，而是眯起好看的丹凤眼，极为吃惊地看着她，那是一种真正的不可思议。她也喜欢女人？阿慡心里有个声音在高歌。
两人jiāo换了一番眼神，郭倩如流露出一分暧昧和不明。阿慡一抬眉毛，掩饰住自己狂烈乱跳的心：她别是开玩笑的，这年头为了找份好工作，有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郭倩如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抿着嘴唇又紧张又小心，脸也红了，却并没有否认刚才的话，目光逐渐坚定起来。阿慡抿嘴不语，她极快地思索，现在要说明吗？自己是她曾经的冰迷，还是再试探试探她的xing取向，别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阿慡轻轻带了一点开玩笑的口气，她看着郭倩如说：“想让我相信，那也不难，我住在酒店2806，今天晚上十点，我有时间可以谈谈人生。”
这句话狠狠地把郭倩如定格在地，她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位傲气美人，阿慡甩起高马尾要离开，跨出两步又转身看向她，笑着再说了一句：“这位姐姐，如果你有胆子穿着黑色丁字裤来，那这份工作就是你的了。”
说完她飘然而去，留下郭倩如一个人呆若木jī。
这天阿慡再没心思工作，随意了事就回到套房，她扑在chuáng上想了几个小时，那是曾经的偶像啊，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那个戴着黑色大丽花，穿着黑天鹅短裙演出服，在冰上单足直立旋舞的女子，是她十来岁时第一次喜欢上的同xing。第一次看滑冰比赛就爱上了，她把这形象在心里印了多年，有崇拜、爱慕和仰望。
可是她怎么成了这样？别管那么多了，晚上她会来吗？一个昔日偶像，来到昔日冰迷的房间。她会吗？不，她不会认出自己来的。
晚上十点，阿慡像做梦似的躺在chuáng上。一身老土装扮的郭倩如敲门进来，她有什么好怕的，她都三十出头了，既不时尚也不漂亮，面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冷傲大美女，还有可能得到一份高薪工作，她吃得了什么亏？而且她也有需求啊。
脱去老土的衣裤，只剩下老土的内衣，阿慡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身材还是那么好，胸前波làng起伏，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她拿掉了黑框眼镜，郭倩如有一双隐藏着的美目，在暧昧的室内灯光下，显得格外魅惑。
接下来她做的举动几乎要让阿慡晕厥过去，她从小包里拿出一条黑色丁字裤，伸手解开内衣扣子，抛到一边，弯腰两条细腿分别抬起，内裤慢慢脱下，gāngān净净，阿慡看得连大气也不喘。郭倩如当场换上了黑色的丁字裤，走到chuáng前，有点羞怯却充满勇气地问：“梁小姐，你想怎么谈人生？”
阿慡吃惊地上下打量着她，她脱掉眼镜脱掉衣服，就成了另一个人，头发仍是短短的，在灯光下居然有那么点儿野xing的味道，就和她在冰场上表现出的感觉一样。
但这外表和内在的反差，好像把时间都凝固成一种艺术美。阿慡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昔日偶像站在自己的chuáng前，这样老实，却又这样奔放。
接下来还等什么，在暧昧的灯光下，郭倩如的眼眸格外动人，她拥有gāngān净净的身体和gāngān净净的手指，阿慡披散一头长发，闭上眼睛喘息连连，一阵又一阵的快活比想象中更顺利，从来，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倩如让阿慡尽兴得畅快淋漓，最后她准备穿上那身老土的衣服离开。阿慡叫住了她，翻起身，她好像听到了冰雪消融的声音：“郭倩如，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
想到这段往事，郭倩如抚摸着阿慡的高马尾，打开她的发结，倾洒在米白色的chuáng单上，她摸着这一片顺滑。阿慡眯起丹凤眼，眸子像黑曜石一般，流淌着遣倦柔qíng。
郭倩如俯身到上方，阿慡喃喃自语道：“就是你的眼睛，那晚上在灯光下，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要被吸走……我真傻天天躺在chuáng上看星星，却不知星光就在你的眼睛里。”
“你那天告诉我，你是我曾经的冰迷，我都吓坏了，以为是做梦呢，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我。”
“我也觉得是做梦，我也一直都记得你，那个爱的刺青，还在吗？”阿慡目光瞥向郭倩如的锁骨处，衣服尚未褪去，看不清楚。
“你自己看。”郭倩如满眼挑逗地说，她脱掉眼镜就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她自己也不认识的人，她一只手撑着chuáng，探过身体，另一只手去翻提包夹层里的小布料。
阿慡慵懒地看着天窗，薄云遮挡着半边明月，迤逦在蓝黑色天幕之间，星的宝石闪闪烁烁，在银河上俯瞰她们即将共浴爱河。
她脑海里响起夜的钢琴曲的旋律，轻柔而悠长。
突然，“喜羊羊懒羊羊，美羊羊灰太láng，láng～láng～láng～”一阵巨响的手机铃声从郭倩如的提包里爆发出来，阿慡吓了一大跳。
郭倩如心惊ròu跳地丢下丁字裤，嘴里说着“抱歉、抱歉，怎么回事”，赶紧翻身去找手机，qíng急之下却找不到。
“喜羊羊懒羊羊～”不休止地巨响，几乎震耳yù聋，她慌乱地把提包一翻，东西稀里哗啦倒在chuáng上，一看手机居然是郭小铁打来的。
“喂，姑姑，快要八点钟了，你该回家了，不许和男人在外面过夜。”
☆、第20章 开工
郭倩如大喘着气，抚着胸口，看看阿慡也吓得不轻的模样，也只好勉qiáng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小铁，你gān什么呀，吓我一跳，你怎么把我的铃声调成喜羊羊了，还调得这么巨响。”
“很响吗，是我唱的录下来，好听吧，姑姑你该回家了，小心被那个男的吃豆腐。”郭小铁还振振有词地说。
郭倩如真被她气得哭笑不得，阿慡坐起身来，伸手把高马尾扎好，一脸意兴阑珊地兴致全无，郭倩如冲着她做了个无奈的表qíng，请她谅解。“小铁啊，你又不是小孩子，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约会是很不礼貌的？”
“知道呀，你以为我愿意打这通骚扰电话，还不是想保护你嘛，好了姑姑你也别多说，赶紧跟那个男的道别，你就说家里有门禁，必须回家，可不能让他的咸猪手占便宜。”
郭倩如叹了口气，她怎么能告诉郭小铁，约会的对象不是男人而是阿慡呢，她尴尬地说：“我都三十多了还有门禁？再说现在才八点不到，小铁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郭小铁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因为你死活不肯说和谁约会，就算不是阿荣那个人渣，是别人也得提高警惕，我可不想让你再吃一趟官司，更不想看你再流产，姑姑你为了家里的饭店，为了你自己，要学会自我保护知道吗。”
“小铁你又在乱说了，又吃官司又流产，我怎么可能那样。”倩如听得一头雾水，她完全搞不懂郭小铁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什么办法，郭小铁是个一根筋，不答应的话她会死缠到底，所幸现在暧昧气氛也给破坏了，没法再继续下去。
郭小铁在电话里不依不饶，郭倩如实属无奈，敷衍了两句，意思是知道了会回家，郭小铁再叮嘱一番，这才满意地挂线。她摇摇头叹口气，看看坐在chuáng上撑着下巴的阿慡，尴尬地把手机铃声调低。
看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阿慡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那个卷毛头真有意思，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一边放‘喜羊羊懒羊羊’，我们一边做？”她一根白皙的手指头勾起黑色丁字裤，晃晃悠悠的，半透明的蕾丝边无比撩人。
郭倩如放回手机，顺手从chuáng沿上拿起黑框眼镜戴好，她又变回了那个外表老实的女人，说：“阿慡，真是抱歉啊，小铁她也不是故意的，是为了我不被渣男骗，我也搞不懂她怎么会这样，今天，今天恐怕……”她红了脸低下头，刚才被吓得还没完全缓过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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