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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请走开GL_九九和【完结】(69)


舒母弯起眼睛笑了,握着姚书晗的手轻轻拍了拍,舒母皮肤粗粝,刮在姚书晗细嫩的手背上微微作痛。
姚书晗睁大眼等着舒母,舒颜也绕过来这边,坐在姚书晗身旁。两人都知道舒母要跟她们说什么,而且很重要。舒爸爸在chuáng的另一边默默看着她们,微微低头,面上说不出来是伤感还是其他,姚书晗觉得舒颜在qíng绪上的反应随父亲,一个面对母亲,一个面对妻子,在死亡面前都那么沉静。
舒母使了很大力气才把姚书晗的手放到舒颜手心,两只手之间的距离并不长,可虚弱的舒母却用了很长时间,一路颤颤巍巍,最后把它们合在一起。
两只手的主人对视一眼,纷纷转头看向舒母,舒母尽力弯起嘴角,做出一个标准、完美的微笑,哪怕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在喉咙里咕噜了许久,艰难地发出一两个音节,一字一顿地说,把零散的字词连缀成完整的语句。
舒母说:“阿颜,这些年你做的,够了。你的青chūn全部被我耗尽了,你是我的女儿,我带你来到这世上,要的是看见你幸福。前十年,你为我活,后面的时间,为你自己吧。”
“妈!”
舒母闭上眼吐出一口气,笑道:“书晗......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她爱你,你也爱她......”睁开眼,望着舒颜语重心长道:“爱了,就要好好的,莫要辜负人心。”
“妈......”
“老头子。”舒母用尽最后的力气叫了一声丈夫。
舒父抬头看她,眼里的目光重重的,要掉下来似的。
“来年......”舒母忽然急急喘息起来,一旁连在身上的仪器也开始滴滴的响,舒母猛吸一口气,嘶哑着喊道:“一起再去看菜花!”
病房门口站着的医生全部走了进来,一直站在病chuáng边的主治医师无奈地摇摇头。
舒父呆呆地站在病房里那个cháo湿yīn冷的小角落里,眉毛鼻子皱在一起。他用宽大的手掌抹了一把脸,跟着大口呼几口气,说了一个“好”。
只可惜那个“好”,有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挣不脱,逃不掉,我们需要做的便是坦然去接受。在老庄学说里,死是一种回归,它是人类融于万物的一种方式,也是凭虚御风、羽化登仙的前提......”以往在课堂上随随便便脱口而出的句子,放在真正需要安慰的人面前时,姚书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要怎么说?说阿姨这不是简单的死亡,她只是回归了自然,回归了虚无,她这是回到了本原,是一种超脱?
姚书晗说不出口。她蹙着眉,缓缓转头去看舒颜。
舒颜一脸安详,退后两步,在病chuáng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再站起走到chuáng边,亲手为母亲掩上白chuáng单。
医生叹口气,拍了一下舒颜的肩。他没有说“我们尽力了”,只说了一句“节哀顺变”,舒颜点了点头。
姚书晗走上前,想牵舒颜的手,快碰到她的指尖时又收了回去。
舒颜突然转身,吓了姚书晗一跳。
舒颜把她抱进怀中,鼻尖埋在姚书晗头发里。
“阿颜......”姚书晗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周围充斥的消毒水气息让她很难受。
“嗯。”舒颜应了一声,声音很平和,她说:“妈妈说了,一切都会好的。”
姚书晗搂住她的背,回道:“都会好的......”
角落里的姚父沉默着看着她们,转身走出病房,跟过来的医院负责人商量怎么料理后事。
按照当地的规矩,要在楼下摆七天的灵堂。
姚书晗陪着舒颜在院子里守了七天,累了就靠在一起打个盹儿。
在殡仪馆工作人员要把载着棺材的小车推进焚化炉时,舒父和舒颜都静静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推小车的人说:“我gān这行这么些年,很少见家属不哭不闹的,这俩父女......”
姚书晗扯了下嘴角,朝他使了个眼色,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推车的男人立马住了嘴,推车进去了。
姚书晗默默看向舒颜,后者面无表qíng,一路沉静。
拿到骨灰盒后,姚书晗问舒颜:“选好墓地了吗?”
舒颜摇摇头,说:“我妈说洒江里。”
姚书晗微微一怔。
骨灰撒在江里,这要以后的人去哪里祭拜呢?江边上?姚书晗抽口气,cháo汐变化,新陈代谢,江里的水不知换了多少次,哪还能找到当年的骨灰呢?
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留给别人啊......
舒父笑着摸了把舒颜的头,说:“明年开chūn还陪你妈去地里看菜花呢。”
舒颜嗯一声,抱着骨灰不说话。
姚书晗看着舒家父女,越看越难受,越看越难受......
她想:都说时间是良药,那么失去一个生命的痛,多久才能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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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舒颜找了一件姚书晗的衣服穿在身上。
姚书晗看见她愣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舒颜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笑了一下,问:“扒吗?”
看着舒颜勾起的嘴角,姚书晗沉默了。
她是说过“亲手给你穿上我的衣服,然后再亲手扒掉你的衣服”,但不是让舒颜自己穿上她的衣服,再主动找她扒掉衣服。
姚书晗挑起她下巴,问:“舒颜,你是不是很痛苦很难受?”
舒颜苦笑一下。
姚书晗很想用皮带狠狠抽她一顿——舒颜他妈能不能别笑了!你他妈给我哭啊!
姚书晗点点头,粗鲁地剥舒颜的衣服,边剥边说:“笑?你还笑是吧,那就让我给你艹哭!”
舒颜勾着嘴角合上眼皮,嘭的一声倒在chuáng上,抱住姚书晗压上去的身体,感受她热烈的吻和狂bào的侵略......
真的好痛,舒颜觉得哪哪儿都痛,痛到连哭和笑都分辨不清了。她在心里默默困惑:书晗,我是笑呢,还是哭呢?哦,我忘了,你是叫我哭的,艹都要把我艹哭......
最后到达顶峰的时候,舒颜两条腿勾住姚书晗的后背,脖子向后一扬,眼角滑下两行热泪。
会好吧?
一切都会好的。

☆、第67章 调职

依照舒妈妈的遗愿,要把骨灰撒在江里。舒颜和爸爸商量许久,最后选定了c市外的大江,大江旁有大片的油菜地,每年开chūn都是金灿灿海洋。舒父笑着说:“太好了,这样你妈妈每年都能看菜花了。”
姚书晗找姚鼎松租了一条船,姚父领着姚书晗坐上船,船夫在前边划着,舒父捧着骨灰盒子,舒颜从里面抓一把,手一扬,骨灰迎风飘散。
姚书晗就站在江边,远远望着他们。
姚鼎松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姚书晗肩膀。
姚书晗没有回头,望着逐渐变小的小舟问他:“你喜欢过叶明吗。”
姚鼎松显然没想过大侄女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他沉默些许,轻描淡写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姚书晗又问:“叶明结婚了吗?”
姚鼎松笑了,他说:“我怎么知道。”看着姚书晗的背影,风把她的长发chuī得有些乱,“你跟他比我熟。”
姚书晗背着小叔叔点点头,仰头望天,眨一下眼,说:“我觉得他没有。那个时候他主动接近我,我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后来一想,其实他是想通过我接近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姚鼎松说:“或许他真的对你动心了。”
姚书晗摇头,说:“他看到小禾了,我听到他对小禾说‘要是再瘦一点就对了。”转头看向姚鼎松,目光如炬,“小禾长得很像你,不是么?”
姚鼎松不置可否。
“那个时候我还奇怪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后来看到你见到他名片时的反应,我就有点明白了......”姚书晗敛眸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医院的qíng形。
姚鼎松叹口气,说:“书晗,你这样想太多很累的。”
姚书晗却不在乎这些,她问姚鼎松:“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你明明不喜欢四婶,你看四婶跟着你过的什么日子?你看叶明过的什么日子?”深吸一口气,“你自己又过的什么日子?”
听到这,姚鼎松的脸已然有些沉了,他低吼一声:“书晗,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姚书晗心里乱糟糟的,她忽然又想起脑袋上小豆荚一晃一晃的小禾,胖嘟嘟,圆滚滚,可爱的很。
“对不起,小叔。”姚书晗低头认错,“是我说错话了。”
“我知道你心qíng不好,谁都有摊上事儿的时候,但不该你乱你就不能乱。”姚鼎松从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姚书晗愣了愣,她记得小叔很少抽烟的,相反,四婶经常抽烟。
姚鼎松吸了一口烟,抖抖烟灰,望着满满江水,说:“老爷子走的那会儿,我年纪不大,家里一切都是你爸扛起来的。”
姚书晗垂垂眼,默默地听。
“你奶奶死的早,老爷子把我们兄弟姊妹几个拉扯大,老爷子走了,就是你爸拉扯我们小的。”姚鼎松吐一口烟,说:“爸死了,家里没大人了,小孩儿慌成一团,你爸工作了,但说白了也就是个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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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是教书的,能顶几个事。”
姚家奶奶去世去的早,家是爷爷顶起来的,一边带孩子一边做生意,留下的财产四个人分,老大还不愿继承家业,搁着一堆事业等着老二老三来补填......年纪大了,碰上不管事的年轻人也是头疼。
正因如此,姚书晗一直觉得爸爸在继承家业上有些不负责任,辜负了爷爷的一番希望。她觉得爷爷还是最喜欢大儿子,后来留给她这个嫡长孙女的遗产是最多的。
“说实话,我是觉得大哥是那种外qiáng中gān的人,面上看着严肃,挺凶悍,但其实内里是软的,跟个棉花似的,真要让他做生意,他也做不好。”姚鼎松手指夹着烟,用手掌根儿推了下眼镜,“同时,他也是坚韧的,这一点,书晗,你随你爸。”
姚书晗笑了一下,表示认同。
姚鼎松继续说:“就是他那样的纸老虎,在姚家塌下来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挑起了大梁,为我们家撑起了一片天。”
“爸爸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些。”姚书晗觉得有点遗憾,记忆里的父亲是严肃的,也有很和蔼的时候,但从来不会像朋友一样和她聊天,更不会提起以前的事qíng。
姚鼎松皱皱眉,想了一下,说:“你对你爸了解多少呢?”
姚书晗先是一怔,然后微微摇头。
姚鼎松说:“你爸是一个不会表达感qíng的人,夸张一点的说,他要爱一个人,会默默付出,做很多事,要等你发现他的爱,或许是几十年后的事。时间很长,但只要你发现,就一定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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