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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GL_若花辞树【完结+番外】(26)


暮笙专注地看着她的瞳仁,未曾分神去关注那些不是摆设的婢女,只是孟幼琳的另一句话攫住了她的注意,她松了手,退开一步:“你知道我?”
“嗯,”孟幼琳点点头,“你很像……”
“阿琳!”不等她将话说完,便有人骤然出声打断了她。
孟幼琳转头,清秀的脸上顿时绽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阿舒!”
孟幼舒从亭外缓步走来,暮笙回身,不慌不忙地想她施了一礼:“见过君上。”
孟幼舒朝她友善一笑,便大步越过她,走到孟幼琳的身旁。孟幼琳听着动静,待孟幼舒到了她身边,便jīng准地抓住了她的袖角,孟幼舒微微一笑,抬手将她被风chuī散的一缕鬓发撩起别到而后,孟幼琳无比乖巧信赖地任她动作。
这两人,简直……暮笙表示好像哪里不太对。
孟幼舒替孟幼琳整理完了头发,转过头来望着暮笙道:“薄大人可是住在近旁?”
暮笙敛衽,回道:“正是。”
孟幼舒颔首,与孟幼琳道:“你先家去,我与她有话说。”
暮笙不止一回见过孟幼琳对孟幼舒的依赖,本以为她会不愿,不想,孟幼舒话音一落,孟幼琳便顺从地道:“好。”她说着紧了紧孟幼舒的衣袖,而后一点一点的松开,朝着暮笙的方向招招手:“小薄,我走了,你要来找我玩哦。”
暮笙笑道:“自然。”
孟幼琳笑一笑,便用竹竿指点着自己走了,她身后那一众婢女仍旧不近不远地缀着,只在身后轻声提醒她方向,并不上前搀扶。
孟幼舒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远,方回过头来,与暮笙道:“搅扰了参政,真是抱歉,只是这事与我实在要紧,故而不得不冒昧相留,望参政见谅。”
她说得极为客气恳切。若非这番话如此郑重谦卑,暮笙还未必料得到她单独留下自己要说什么。暮笙轻轻叹息,歉然道:“她的眼睛,不好治。”
孟幼舒满含希望的面容顿时黯然失色,不过片刻,她又复燃起期待来:“不好治,并非不能治,便是说,兴许有痊愈的可能?”
暮笙缓缓地点了下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极为详尽的解释道:“照理,她的眼疾并非先天,且下官适才观其瞳仁,光感被挡住了,只需将那遮挡之物挪开便可。如此当是可治的,但眼睛本就脆弱,轻易不敢用药,”她说罢,顿了顿,看向孟幼舒,“这些年来,君上遍访名医,应当也听了不少诊断了,下官实在束手无策。”
凭孟幼舒如今的身份地位,什么名医寻不来?若是能治,早就治了,哪还会留给她大展身手?暮笙满心惋惜,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不该看不见这明媚的景色,那样一个活泼乐观的小姑娘,不该被悲苦的命运如此残酷相待。
孟幼舒闪着光亮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她抿了抿唇,勉qiáng一笑,施了一礼,道:“还是谢过参政了。”
暮笙见她虽然失望,却没有一丝气馁,便知她没有放弃。
回到家中,暮笙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孟幼琳那张无丝毫被命运错待后留下的yīn霾的小脸。暮笙难受的很,将自己锁进书房,翻找起那些医书典籍来。
结果自然是无果的。这些典籍她多数是看过的,往日没看到治疗之法,此番自然也不会凭空出现。
但不去做,总是不甘心的。接下去几日,暮笙便努力地挤出时间来,暂停了她那些医书的编纂,专心寻起眼疾的治疗之法来。
白天的时间不可挪用,暮笙便日日灯下苦寻至深夜,不知不觉竟忘了旁的事。
到某日,仆役急匆匆地跑来禀告:“小姐,门外有一自称孟子珮的大人来访。”
暮笙一拍额头,真是的,把陛下给忘了。她取了一片书签来记录了所看的页数,将书本放好,方急忙地出迎。
孟脩祎很不开心地站在那里,见她出来,还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我?我原以为你是根本已忘了我这个人。”
暮笙本已想好了向她真诚地道歉,这几日没顾得上她,但此时碰上她这近乎咄咄bī人的讥嘲,那些想好的言辞都梗在了喉头,不曾想到陛下竟因这十余日不见便生那么大的气。
她的脸颊因赶得太急而微微泛红,整个人都无措地站在那里。
孟脩祎慢慢的闭了下眼,深深吸口气,抓住她的手腕,软下声道:“进去再说。”
暮笙已经反应过来了,一面令管事将孟脩祎的侍从带下去jiāo代,一面忙要在前引路,却被孟脩祎拉到身旁与她肩并肩地走:“不必忙,我认得这里。”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暮笙不敢惹她,慢慢地走在她身旁,温声问道:“陛下来前可用过膳了?”
孟脩祎微微颔首。
她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很快便到了主院朝着唯一一处点着烛火的亮敞房间走去。
那是暮笙的书房。
入内坐下,暮笙屏退婢女,起身给孟脩祎倾了盏茶来。
“陛下,请用茶。”她双手奉上,目中含着期待。
孟脩祎知道,这就是在安抚她怒气冲冲的坏脾气了。她勉qiáng弯了弯唇,无丝毫犹豫地接过:“这里没有旁人,你称我子珮吧,我们,不是与旁人不一样么?”她一面说,一面极不自然地转开脸,掩饰一般地倾盏饮茶。
暮笙眼尖地看到她瞬间通红发烫的耳垂,不禁莞尔,适才的紧张感再没有了,顺从地唤道:“子珮。”
孟脩祎大为受用,点了下头:“嗯,”随即看了看她,开怀地笑起来,又点点头:“嗯。”
看她这为她们间又拉近了一步距离而欣喜不已的模样,暮笙很是心软:“不气了?”
“本也没有多气,我只是……”孟脩祎看向身旁的女子,她的眼眸,水润清澈,如一汪蔚蓝的湖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眼中心中都是她。孟脩祎叹息一声,弯下身,将她抱进怀里:“我们是两qíng相悦,并不是我一头热,你……不要忘了。”
她们自然是两qíng相悦的,暮笙轻轻了“嗯”了一声,反手抱住她,安抚她不安的心qíng。这已是她第二回提到这词。陛下为何反复的qiáng调两qíng相悦?是裴昭遗留给她的不安么?暮笙闭上眼,缓缓地放松自己的身子,靠在孟脩祎的身上。

☆、第三十章

皇帝头一回来她这里,暮笙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她的,不过,孟脩祎似乎对她起居之处的格局更感兴趣,用过茶,便站起身来,在书房中四下里慢慢地踱步。
书案上堆了高高的书籍,有医书,有经纶,有刑律,这几日翻得急,便不那么整齐,孟脩祎打量得甚为仔细,看伸手翻了下她出门前看的是什么。
暮笙叫她打量的有些微窘迫。孟脩祎已从书案行至一旁高高的几案,案上摆了一只小彩缸,缸中有水,盛养了一朵粉嫩的碗莲。碗莲娇小玲珑,风姿卓绝,椭圆的绿叶修剪得jīng巧,疏密相间,错落有致。
“清雅高尚,纯洁无邪。”孟脩祎赞道,她顿了顿,回过头来,望着暮笙,微微一笑:“像你。”
暮笙顿时觉得脸上热得像火烧一般,羞得要命,又好像还有一点甜。她支支吾吾的,想要转换话题,便道:“说来,陛下怪臣不曾去看您,您也不曾召臣啊。”我没去找你,你又为何不来找我?
本是想要摆脱那羞人的窘境,但话一出口,便郑重起来,神色认真地望着孟脩祎。
孟脩祎啧了一声,回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你乐意我三天两头召你?”
乐意么?暮笙歪着脑袋慎重地想了想。若是陛下三天两头地相召,便说明她深得陛下看重,时日一久,不止同僚羡慕,连同学士们也将客客气气地待她。
这是可想而知的。
换做以前,她定是不乐意的。不因这酷似裙带关系的模式,她出身官僚之家,明白什么叫做朝中有人好做官,她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之人。她不愿,是因她们之间完全qiáng求而来的亲密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陛下闲暇玩弄的娈宠,她不愿用出卖自己给自己的仕途换取任何好处。
那么现在呢?她们是两qíng相悦。暮笙发现,她仍是不愿,她不愿公私不分,不愿借此威慑上峰,以求升官。她对陛下,不止从心底油然而起的爱慕,还有君臣之义。她为她的主上尽忠,为大晋朝奉献一生,她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在这一年年的宦海沉浮之中打磨,提升。
暮笙轻轻地摇了摇头。
孟脩祎便是一笑:“那不就得了。”伸手捏捏暮笙红扑扑的小脸,状似委屈:“我这般为你着想,你还反过来埋怨我。”
暮笙忙巴拉住她的爪子,将自己的脸拯救下来,而后理直气壮道:“才不是埋怨,只是随口说一说罢了。”
“嗯,只是随口说说。”孟脩祎看着这很占理的姑娘,看着她娇俏的容颜,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挺立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还有那小巧的下巴。孟脩祎又将目光调回,回到那润泽的唇上,低声喃喃:“可你冷落了我十余日不是假的,得有点惩罚让你长长记xing才好。”
她目中的深意太过明显,暮笙心跳加速,不自然地垂下眼睑,结结巴巴的:“不是,不是敬茶赔罪了么……”
孟脩祎的指腹抚上她的唇,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吸引着人不断地想要深入,她倾下身,那略微沙哑的声音有如蛊惑:“一盏茶,怎么够?”
她缓缓的说着,勾得暮笙的发麻的心口剧烈地跳动,闭上眼,似期待似不安。
那尾音刚落下,同样柔软的嘴唇如期而至。
她的唇是微凉的,足以让暮笙颤抖战栗,她的呼吸是刻意控制的缓慢,似乎怕泄露了自己急迫的心思,似乎怕吓到她,只是堪堪片刻,那仅存的理智便被双唇相抵的动qíng化作灰烬。不紧不慢的从容作风被打破,孟脩祎急切的衔住暮笙的下唇,吮吸轻咬,极尽挑弄。
她似乎等了许久,在终于拥有之时,便毫不客气地索取。唇上的力道失了控制,让暮笙有点疼,她忍不住低吟一声,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慢慢地向下滑去,像一块孤独地在水中飘dàng的浮木,不能自控,只能随风。
有一双手在这时环住她的腰身,适时地将她拉回来,让她免于跌落。
暮笙颤颤睁眼,孟脩祎也分开了一些,她微微喘息着,看着暮笙那被她蹂躏得通红的嘴唇,不禁眼中一热,正要倾身再来一次,却被暮笙用两根白净的指抵住了唇。
“一事不两罚,您已经罚过了。”她小小喘着气,努力地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孟脩祎平生都信奉想要便自己去取,不给便想方设法地qiáng取豪夺。她一直以为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至少,她以此得到许多,直到某日,她将这qiáng盗一般的信条用在她此生唯一珍爱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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