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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GL_四非【完结】(52)

  维维无故晚归,还不能接听我的电话,除非有大事发生。

  恶龙绑架了我的公主。

  我孤注一掷,拨通114。

  “我想查一下古渐尹的电话号码。”

  即使我和维维家都各自有座机,但也并非以我们的名字开户,万分之一的几率,而我从来没有中奖的运气。

  “请记录……”

  我大喜过望。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

  我没有时间犹豫,唯有一试。

  电话接通了却无人应答。我不死心,重拨了一遍。

  这一次,只响了两声。

  “喂?”

  只一个字,我无法判断真伪。

  “古渐尹?”我问。

  “呵呵,你终是打来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熟悉的嚣张语调,我找对了人。

  “维维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们之间可以直接略过寒暄,如若不是因为维维,我今生今世都不会想跟她说话。

  “你猜?”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用心险恶。

  “一直以来,维维都把你当作朋友。”我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试着心平气和地同她沟通。

  “啊哈,对啊,有事的时候才会想到朋友。”她语含讽刺。

  “维维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发现彼此根本话不投机,我失去了所有耐xing。

  “唷,你们在玩捉迷藏游戏?”她故作惊奇地拖长了尾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得罪过她,她一直记恨着,现在就是报仇的最好时机。

  “我对所谓的‘合作’、‘互利’没有兴趣,因为我更喜欢高人一等。”她慢悠悠地说道,“除非是低声下气的求我,否则我会认为对方没有丝毫诚意。”

  我心头一紧,哀痛如海làng般汹涌着朝我压来。

  “你这样对维维说?”

  “你猜?”她心qíng很好,乐此不疲地重复着猜谜游戏。

  心被剖开般痛苦不堪……骄傲的维维,单纯的维维,满怀希望地认为会得到朋友的帮助,却被深深的伤害了。

  “先不要挂断。”她仿佛能够预知我的行动,先一步开口。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收线。

  “她真的求我。”

  我心头一震,差点站立不稳。

  “林氏已经走到绝路,没有资金雄厚的公司支持,很快就会玩完。”她愉快地笑出声来,“游戏结束得太快就没有乐趣,而且,我这个人其实还满念旧的。”

  “实话跟你说吧,我和林维维只是在早上见面,谈话不超过十分钟。之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不是慈善家,不是谁来求我我都会大发慈悲。”

  “妖怪,你应该知道我更希望谁来求我,呵呵。”

  我愤怒地将手机砸向地面,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回转不过来。

  原来竟是因为我,绝了维维唯一的后路。

  竟是因为我……

  诺基亚的手机xing能良好,我就着街灯朦胧的光华将散开的机身重新组合,居然仍能使用。

  乱发脾气是我不好,我抚摸着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心一下下地抽痛。

  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这里……?

  维维……

  你现在在哪里……?

  第九章

  。

  秋风清,秋月明。

  今夜月光皎洁。

  拧开门锁走进屋内,地上有着一层浅薄的清辉,仿佛积满霜雪。我没有开灯,熟稔地绕过厅内的家具,走出阳台。

  维维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阳台上,双脚习惯xing地垂在栏杆外,悠闲地晃着。听到脚步声时,头也不回。

  “好慢。”她埋怨。

  我走到她身后,将手中的袋子举到她的面前。

  “我买了冰激凌。”

  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伸手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甜筒,慢慢地剥开外面那层包装纸。

  “我不喜欢木瓜味。”她的声音闷闷的。

  “那是香橙味。”我把剩下的雪糕放到了一边。

  她不再说话,背对着我吃起来。

  夜风中,维维黑色的剪影单薄而孤独。我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地披到她身上。

  我感到她的双肩突然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冷吗?”我问。

  她点点头。

  “我们到厅里面去吧。”我说,“开了暖气之后就吃冰激凌火锅。”

  她微微侧过头来,瞄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袋子。

  毋庸置疑,里面全部都是冰激凌,总共五十支,口味各异。

  “会拉肚子。”她的声音没有一丝qíng绪起伏。

  “嗯……这个理由不错。”我展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就拿它作为不能回家的借口吧。”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啊,你已经知道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却能够真切地听出其中那股淡淡的哀伤。

  “爸爸昨天跟我说,筹集资金的事就jiāo给我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对我委以重任呢。”维维吃下最后一口甜筒,将包在外面的那层纸撕碎,扔到楼下。

  那些散乱在风中的纸屑,犹如断翅的蝴蝶,在夜色中挣扎着落下。

  维维与我不同,从来都出类拔萃,众望所归,这次她本可以在养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不料却因jiāo友不慎而输得彻底。

  也许维维怎么想也不能明白,一直对她百般讨好,纠缠不休的追随者,何以突然间翻脸无qíng。

  在我而言,是因果分明,在维维而言,却是千古不解之谜。

  “今天……真是漫长啊。”她终于转过头来,月光覆在她清秀的眉眼上,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我等了你很久哦。”

  “是我不好,那么晚才来。”我凑过去,吻了吻她冰冷的唇,那上面残留着雪糕的甜味。

  她抱着我的肩膀,跳回地面。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没有马上松开手,环着我的脖子,并且凑了过来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反shexing地缩了一下身子,耳垂开始发烫。

  “想着一定要找到你,自然就找到了。”我去了维维经常光顾的咖啡店,去了维维最爱流连的商业街,去了她生日时我们一起放孔明灯的码头,去了除夕夜我们一起等待新年钟声响起然后看烟火盛放的时代广场……

  我在这个夜色弥漫的城市里发狂般地兜兜转转,直到陷入绝望的前一刻才想到,维维最终会回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家,我们的家。

  “小时候,我经常和姐姐们玩捉迷藏,每次轮到我找人的时候我都要找很久,结果总是她们自己跑出来。”维维后退了一步,在黑暗中凝视着我,“如果有一天你把自己藏了起来,我一定找不到你的。”

  “那我就自己走出来。”我笑。

  我只和阳遥玩过捉迷藏的游戏,每次都能很快地发现对方藏在哪里,实在太过无聊,所以在重复了两三次后便不再玩了。

  “维维,我们来吃冰激凌火锅。”我右手提着冰激凌,左手拉着她。

  “如果真想吃火锅,为什么是冰激凌?”维维跟着我一起走进大厅,摸黑走到餐桌旁。

  “因为霉运到今天为止结束,明天会转好运,所以要有甜蜜的开始。”我走去开灯,光茫亮起的瞬间,眼睛一时无法习惯,仿佛刹那置身于奇异的空间。

  “霉运真的会在今天结束?”维维趴在餐桌上看我,表qíng像个勤学好问的乖小孩。

  “听说运气有周期,今天的运气已经坏到了极点,所以从明天开始会走好运。”我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

  端着锅出来的时候,维维正好挂上电话。

  “我跟爸爸说了。”维维吐了口气,“这几天不回家住。”

  我点点头。

  “他没有问呢。”维维弯了弯嘴角,却不像在笑,“看来他也已经知道了。”

  我摸摸她的头。

  “……那么,就等待好运气降临吧。”她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玫瑰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就让好运从甜蜜的冰激凌里开始。

  “话说……笨狐狸,你知道什么是冰激凌火锅吗?”

  “知道啊,就是以冰激凌作为汤料来打火锅嘛。”

  “……你给我住手!”

  ……

  运气的周期似乎是个动人的传说,它被我们放在心头日夜期许,却不曾发生。

  那天之后,维维开始到各家银行尝试借贷,但都失望而归。

  她问我,笨狐狸,今天算是最倒霉的一天了吧,是不是明天就开始转运呢?

  我说,是的是的,临睡前记得向上帝祷告,我们需要玫瑰,也需要面包。

  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qíng窦初开,为了哄自己喜欢的人展颜一笑,翻遍了古往今来的笑话集。

  信徒问主:你是如何的和凡人不同?

  主说:在我眼里,你们的一千年只是我的一分钟,你们看重的一个金库只是我的一粒尘土。

  信徒祈求:万能的主,请您赐给我一粒尘土。

  主说:可以,你只要等我一分钟。

  安净听完这个笑话的时候并没有笑,应该说,我讲的绝大多数笑话都不能逗她笑。

  即使真的有上帝,也没有办法向他祈求什么。

  安净这样说。

  神明的存在不是为了去实现世人的祈愿。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提醒世人,不要痴人说梦。

  有梦的人总是好的,起码不至于绝望。

  我为维维编织了一个美梦,因为我们都不甘心就此放弃。

  希望与失望jiāo替着的日与夜,我们开始避免jiāo谈公司上的事务。晚饭后,我用脚踏车载着维维在夜幕四垂的城市里横冲直撞,在人们看来,我们就像是无忧无虑的逃课学生,恣意地挥霍青chūn。

  我哄骗小女孩的手段不算高明,日子久了,维维仿佛厌倦了我各种各样的安慰方式,晚饭后不再乐意跟着我东游西dàng。

  不再一起在熄了灯的厅里看恐怖片,不再一起在桌面摊开地图指着三亚说要去天涯海角,不再一起在洗碗时研究怎样用洗洁jīng弄出可以飘在半空中的七彩泡泡……

  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一个即将走投无路的公司,没有资金,再优秀的管理者也只能纸上谈兵。

  维维已经不会再问我关于运气周期的事qíng,她变得很少开口说话,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发呆。

  美梦醒了,我们在噩梦中彷徨挣扎。

  维维开始喝酒,闷闷的不吭声,一罐接着一罐喝,如果我劝阻的话,她会大发脾气,怒目相对。

  我陪她喝的话从来没能陪到最后,通常首先醉倒的人都是我,每次在宿醉中醒来,都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沙发上,而维维早已出门。

  欧阳问我:喵喵,你最近睡不好吗?有很大的黑眼圈呢。

  我想,不知道维维的脸上,是否也和我一样挂着两只黑眼圈,她不再喜欢与我面对面聊天,总是背对着我,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靠近的冷漠气息。

  她始终没有搬回家住,但我们在一起时,又总是满室沉静。

  “维维,尽了力就好,不要太勉qiáng。”

  “维维,你还差多少资金,我看看能不能……”

  她冷冷地瞪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人神共愤的话。

  “你不要烦我。”她说,“那些没有用的话我不想听。”

  最近,我们的谈话总是超不过两句。

  她似乎不能忍受有人在她身边,三尺之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即使那个人是我。

  有时候,她却会主动挨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bī着我说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qíng。

  她会问起过去一起工作的同事,打听一些他们的八卦消息,在我开始述说的时候,她又会露出心不在焉的神色,自顾自地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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