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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魂书GL+番外_萧路人【完结】(19)

  我痛得哭了出来,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月照君,我真是看错你了!”他铺开纸墨,几乎在一瞬间写了一封休书,“从今之后,你不再是我于漱石的妻子!滚!”

  我悔不当初,说来于家的库房除了他便只有我有钥匙,他想到也是在qíng理之中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说我勾结野男人?他自己不也是把宁烟苒看得很重?

  烟苒还是来了,她从狱中出来,瘦的不像人样,她说,“小君没事,先随我回穆府去,我会想办法救于漱石的。”

  我几乎是嚎啕大哭,“漱石他已经休了我了!你开不开心,开不开心?他不要我了!”

  烟苒没有说话,只是硬生生将我拖上了车,带回了穆府。

  我不知道那几日是怎么过下来的。谋害军士是抄家的大罪,漱石承揽了这一系列罪名,自然是要被抄家的,那时我才明白,他休我并不是因为什么野男人,而是为了让我活下去。

  对啊,漱石爱的是我,烟苒爱的也是我啊……他们知道是我下的手,却仍旧愿意为我去死,而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疑心生暗鬼,一意孤行,终于是把自己也推进了深渊。

  怀中是那日离开,在房中偷偷拿的断肠散。

  我不知道我活下去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什么意义,只想就这般死了就好,以后便不用带着这种悔恨独自一人活下去了。我抬头,将瓶中的□□一饮而下。

  断肠散可真毒啊……我痛得撕心裂肺,却突然很满足。

  “小君!小君!”混沌之中,却是有人在叫我。是烟苒回来了吧……我努力睁开看,看着她,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烟苒,对不起……”我想看着她,可我越想看着她眼泪就越多,最后她终于斑驳成了一眼的泪花,“若是有来生,你我再做姐妹……那时我一定……一定不会……”

  我一定不会背叛你了……

  那句话最是重要,可是我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二)宁烟苒视角

  帝京的chūn天来了,却架不住倒chūn寒的威力,足足把人冻得无法出门。

  她还是去了。那日于家被抄,城中却满是爱戴于漱石的人,一时间满目素缟,全城痛哭。我也很想哭,可是我不能哭,爹爹说过,宁家人骨头硬,可以流血,不能流泪。

  后来穆大哥娶了个嫂子回来,过了年便怀了孩子,嫂子问我生男好还是生女好,我说生了男孩子就把他变成将军,生了女孩就叫她当和我一样的女将军。嫂子说好,要是和你们一样,我这一生也就值了。

  那日生产,嫂子几乎是费尽一身的力气才把她生了下来。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儿,自小就水灵,就和嫂子一样好看。

  又过了几年,她长得大些了,嫂子文静,我却活泼,穆大哥给她起名穆清欢,希望她一生开心快乐。清欢与李府的千金jiāo好,穆大哥却不喜欢李贺,更不愿让两人来往。清欢不开心,就来找我说话,我说我以前也有个朋友,他爹爹也不愿我去找她玩,我就翻墙去找她,还带她溜了出来呢!

  清欢听闻眼中一片惊讶,“哇,姑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和你的好朋友出去,又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日是花灯节,白鹭洲可热闹呢,我们一起吃了糖葫芦,猜了灯谜——她读书多,脑子又灵光,自然一猜就是,我却一个都猜不出。猜完灯谜,我们就去放河灯了。”

  “我正在写,她却偷偷探头过来看,我笑着把她挡了回去,说,‘不准看,不然就不灵了!’她便怏怏地缩回头去,琢磨自己的河灯了。”

  “其实当时并不是不想她看,只是我实在是羞,因为我的纸条上写的是也是羞人的话……”

  “哇,姑姑写了什么?”穆清欢闻言凑上来,好奇地看着我——

  “愿我们永不分离。”我说。

  ☆、番外二 永遇乐

  (一)温兰佩视角

  你相信一见钟qíng吗?

  我有一个姐姐,还有个父亲,从此以外没有其他亲人。我没有母亲,父亲说她生我的时候难产死掉了,我只想这是个苦命的女人,难产便罢了,可笑的是生出我和姐姐时竟然是连体的,当时也或许是天意注定,父亲当机立断保下了我,却又让这天下多了一个苦命的姐姐。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只有一条腿,身子也弱,只能活在病榻之上。我也不知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还是个健全的人,不然像姐姐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后来我才知道我母亲本是父亲的妹妹,母亲生得极为好看,又喜欢极了自己的哥哥,机缘巧合之下终于酿成恶果,这是被大人们知道之后便成为讳莫如深的家丑,母亲当时已经怀了我们,几乎在怀疑是不是应该生下我们。

  父亲说对不起。

  母亲说我不能叫我们的孩子死。

  然后她就把我们生了下来,自己却死了。

  我成长之中没有体验过什么是母爱,父亲也只会教我练习术法,每次练完却只是叹气,说,“兰佩啊,为何你一点都不像你母亲?”

  像母亲的是锦佩。锦佩虽然在病榻之上,却是极其温柔,每次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会问东问西,然后微笑着抚摸我的头,说,“看着兰佩一天天长大,就是哪天姐姐死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我说,“姐姐不会死。”

  我很喜欢这种被姐姐抚摸的感觉,可我又讨厌像父亲那样的男人。我是温兰佩,而不是母亲温软。

  发现自己喜欢女人是在十七岁那年,托了母亲的福我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孔,那个女子便是因此找上我,问我要不要试一试。我在这兰亭之中正愁着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当时便答应了她。那是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更多次,每个人的新鲜感都不会超过三日,三日之后,必将江湖不见。

  我只知晓乍见之欢,不明白什么是久处不厌,每次的女人我都爱,只是在几日之内,我便已然在梦中过完了与她们的一生,之后完全失去兴趣。

  我还是寂寞。

  顾秦是那段日子唯一一个让我不厌烦的女子,她和锦佩一样温柔可爱,在她身上我能找到阳光的味道,就像是被父亲带来的yīn霾埋葬太久,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父亲来找我了,他说我怎么活无所谓,但是我必须要去找到百岁神之心,不然姐姐的命挺不过十八。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百岁神传人,她是折棠上仙的徒儿,长相平平,几乎是在众人之中一不注意就能隐没在人海之中找不到的那种。只是我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心中突然就反复问着一句:你相信一见钟qíng吗?

  自那以后,我曾无数次梦到她,也无数次梦到无数种不同的结局,只是没有一次觉得厌烦。那段时间我几乎是忘记了自己要挖心的目的,只是在远处看着她,看着她,然后终于有一天接近了她。她拿着折棠给她的一颗熟jī蛋,说要让它开花,它开花,折棠就会回来了。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傻,她只是固执,便邀她回到了兰亭旁边的万物沼,她答应了。

  后来我也问过她为什么会答应我,她说你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我心里觉得好笑却不知该如何驳回,当时正是顾秦来找我,我便叫她先睡,我也要回去睡了。

  后来我才想起来,我似乎已然有一段时日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

  之后有次我在兰亭中怎么也找不到她,我急得要发疯,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兰亭,最后无力地坐在地上,想,是不是她知道了我要做什么,提前离开了?

  她和蔻儿一起回来了,喝得烂醉,我心中虽是一块石头落地,但还是有些生气,便扶着她回去睡觉。那夜她化了淡妆,我一看之下竟是着魔一般,心中只知道,我想要她。若不是顾秦的出现我不知道还会发展成哪种地步,顾秦叫我杀了她,我说不,她便要自己动手。

  我阻止了她。

  只是之后我怕顾秦再次找她麻烦,便亲手打了一副铃铛挂在她脚上,说以后要是我寻不到她,听着铃声就来了。她说好,转身就又去找蔻儿玩了。

  顾秦还是找到了她,那次实在危急,若不是那串铃铛,恐怕她就真的死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害怕,她昏迷的那几日我便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无数次设想,要是她死了怎么办?要是她死了怎么办?

  后来我发现就是她死了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她死的时候我的心也死了,而我似乎,根本就没有过心。

  只是那段时间却让我终生难以忘怀,她是百岁神传人,她不仅救活了万物沼,也救活了我,或许在我眼里,她早已是我的神祇。

  锦佩病qíng的恶化终于将那段时光结束,父亲找到了我,要我杀她。我说不,他便气急打了我,说,若你不动手,就换我来动手,不过我的手法不会和你一样温柔,你可想好了。

  我记得他小时候教我如何杀人,母亲死后他xingqíng大变,杀人之时手法狠辣,可以为了夺人头上一支钗子将人剥皮抽筋,半点不似仙家。

  我颤抖着说了声好。

  那夜我坐在姐姐榻前,做了一晚和她在一起的美梦。我不想醒来,因为醒来之后,就要继续下一个故事了。

  只是梦都有结束的时候。当时已近中午,门外淅淅沥沥下着雨,雀儿给我递来伞,说,“小姐,去找凤姑娘么?”

  我愣了半晌,说是。

  她也是刚刚起chuáng,眼神还不太清明,见了我之后嘴角便噙了笑,像往常一般和我讲话。我问她有没有吃饭,她说在等我,我说好我们去。

  然后我伸手掏了她的心。

  她没有转身,也没有疑问,只是喊了我的名字。我说对不起,转身便疯了一般跑去姐姐房中。雨下的很大,我边哭边跑,直到跪在了姐姐门前。

  爹爹没有说话,只是将那颗心拿了进去,任我跪在雨里,放声痛哭。

  我亲手杀了我自己的神祇。那种窒息的感觉几乎将我活埋,任我哭笑都像是做梦,可我知道这个梦没有尽头。

  之后我在居所寻不见她的尸身,便跑到万物沼,那里的植物似乎又茂盛了许多,在一边的糙丛里,我找到了那串铃铛。我捡起它来捂在胸口,开始肆意地发抖。我想念出她的名字,可颤抖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丁点破碎的哽咽。

  她死了。我对自己说。是你杀死的。

  之后锦佩终于活了下来,只是需要兰灯才能续命,父亲私下启用禁术将兰灯与姐姐的命相连,自己却不支死去,死前他告诉我,无论如何要保住锦佩,她像极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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