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说最近要开什么新节目。以前那些打出名气的，你还上不去。见什么导演？”
“还没定下来的节目，舞蹈相关，准备在网上试播先行集。导演就找到我了。”
钟离然对这中间的道道太清楚了，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皱眉道：“谁想的馊主意，先行集有屁用？当然，我不是说你没用。”
子桑：“你可以不说后边那一句，我还能认同一下你的观点。”
“那你要参加了？”
“参加呗，反正我很闲。”
“这样不行。想用先行集试水，得找几个能撑得住台面的。不然你去录也是白录，回头还是你那几个粉丝看，想安利给别人都没得说啊！”
子桑不说话。
钟离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难怪你今天要等我吃饭！小桑，你这样太功利xing了。”
她倒是聪明，立马就猜出来我的用意了……
子桑转头看她一眼，回头继续盯着路况：“你就说愿不愿意帮忙吧！”
对于钟离然，子桑隐约是有些把握的。她平时的举动气人，但是从一个不靠谱的角度出发，最后都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好处。说她不是有心帮自己，那就太白莲花了。
至于这次节目，自己是明着张开嘴求她帮忙了，不是正和她的意吗？
结果钟离然突然拿起架子来：“节目的信息我还没有拿到，现在还不能给你回复。”
出乎子桑在本能上的预料，但完全合qíng合理。帮了是qíng分，不帮，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她没有这个义务。
子桑点点头：“你能考虑一下就好。我拿到节目信息单了发你。”
“不过，你要是把我哄高兴了，说不定我一松口……也不好说，是吧？”
子桑无视她那张明艳的脸。
哄高兴……她跟谁学的这种话……她是秃顶啤酒肚肥头大耳的中年猥琐男吗？
子桑在老城区的一家火锅店门前停下，钟离然看一眼招牌，脸有点扭曲：“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
“我知道。”
钟离然：“我吃了这个，明天脸肯定要肿起来。”
子桑指指火锅店旁边的粥铺：“火锅是我吃的，你吃这个。”
“你要我喝着白粥，看你吃火锅？你觉得这样能把我哄高兴吗？”
子桑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们分开吃？”
钟离然看怪物一样地盯着她：“你居然能想出来‘一个人吃火锅’这种事qíng，你确定你是正常的？”
子桑想到那个新节目，狠了狠心：“那我也喝粥吧……”
火锅什么时候不能吃！？现在伺候好这尊大佛才是关键的！
钟离然发现自己终于掌握住拿捏她的因素，心qíng瞬间好了起来，粥铺几不可闻的清香也觉得好闻。以前这个姑娘太冷了，什么都不要，自己主动给她，还得看她心qíng如何，想不想接下来。
难得她有个要求，不管说什么，就为了她这个收敛猖狂的意识，也得吊着她才行。
钟离然要了南瓜糯米粥，其实她没什么胃口，这一天的戏份重，拍到这会儿是真累了。子桑这姑娘没心没肺的，吃得无比欢快。
钟离然感慨：“原来打算五年之内转幕后，现在想想，五年啊，太长了。”
子桑呛了一口米粥，震惊地问：“你不gān了？”
钟离然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我还能演一辈子戏不成？”
子桑擦了擦嘴，喝了口水：“但是你现在才三十岁。”
“二十八。”
“你才二十八就想要隐退！？”
“听听，才！？一般人家都是‘你已经二十六了’。”
子桑：“……你的重点呢？”
钟离然耸耸肩，表示自己的话完全没错。
子桑放下水杯：“怎么说，二十八岁应该还是上升期吧？”
“你这个年纪才是正好的。我已经没有上升的空间了，再往下就是自己打破自己的记录。”
“挑战自己，这也很酷啊！总之现在开始准备隐退，实在是有点早。”
“怎么，不舍得？”
子桑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也不怪她，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太震惊了。钟离天后现在正是风光的时候，要在这种时时刻从大众眼前消失，差不多相当于，刚到手一块儿蛋糕，吃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丢进垃圾桶里。
子桑重新拿起勺子，在粥碗里搅动起来：“怕你粉丝舍不得。”
“粉丝只是衣食来源，保障自己的生活品质。如果有另外一种收入，比他们能带给我的利益要大，我完全没必要为了他们逗留。”
子桑吃惊于这番言论，好半天才说出话：“你这是要寒他们的心。”
“戏子无qíng，说的就是这个。你刚入圈，大概还没办法跟这个圈子的浮华虚荣保持平衡。”
子桑嘴硬：“我觉得挺好的。”
钟离然摇摇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沉默蔓延开之前，子桑找了新的话题，问道：“那你以后要做什么？导演？”
“那还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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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吧——到时候我可以包养你。你想上什么节目，砸钱，ok！”子桑嘴角抽搐：“bào发户……”
钟离然喝了小半碗，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当个女总裁多好！哪儿用天天这么卖命，连个火锅都不敢吃——欠你一顿火锅，等我转行成功了，送你一家火锅店。”
“标准bào发户……”
钟离然突然往前凑了凑：“送你什么能讨你欢心？”
子桑不自觉地往后撤了一点：“那个新节目。”
钟离然：“真得？”
子桑觉得，只要自己点头，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去签约。但是这种感觉很没有道理，找不到什么依据。
子桑不说话。钟离然摇头晃脑地：“你这姑娘，关键的问题回避得真好。”
子桑不懂她暗指什么，关键问题？每个人的关键都不一样，保不齐两个人想得根本不是一回事。她gān脆继续沉默，坐等回家。
吃完所谓的晚饭，两个人就如何分配一辆车子的问题展开了激烈地争吵。子桑的意思是，我没车子，你给我放到地铁口，我坐地铁回家。钟离然的意思是，我今天好累，不想开车，你把我送回去，然后……
坐地铁回去，或者gān脆睡在我那里。
子桑差点bào走：“酒店里输个液都能被偷拍，真过夜了，还要不要好了！？”
钟离然：“反正已经被拍过了，微博上还在吵得热闹，不如再给他们加点料呗！”
子桑冷笑：“你也知道微博吵翻天了？拜谁所赐？”
钟离然：“别那么计较嘛！”
子桑瞪着眼，难以置信这是一个正常人说出的话，脸皮太厚了好吗！这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
钟离然补充：“不从最开始数，就最近的，我发了白裙子，你的视频转发量才上的去对不对？然后才有了那个新节目的邀请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但是——
“然后这次，我不发条微博缓和一下，我粉丝要去掐你，然后你粉丝护你，这就变成两家粉丝大战了。你想这样？”
“纠正，你那不是缓和，是捣乱！”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所以我们来确定一下结果，今天谁送谁回去？”
“……好吧，我送你。”钟离然认命了，“但是回你家你开，完了我自己开。”
钟离然安慰自己，作为一个体贴温柔的伴侣，开车这种小事，也不是不能忍。
当然，目的地的话，也得听我的不是。
子桑把车停到地铁口的时候，钟离然把她拖了回来：“既然要送，哪儿有送一半的。继续吧，回你家。”
☆、第45章
车子在子桑家楼下停稳，子桑也没熄火，一下车看见桑芸清出来扔垃圾。下一秒，桑芸清拎着垃圾跑到车边，扒着车窗往里看。
“阿然！上来坐坐呀！”
子桑一头黑线：“她不坐，她要回酒店。”
钟离然：“不回也行。”
子桑：“……”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吧！？说什么“不能送一半”，根本就是想浑水摸鱼上去喝茶！
钟离然委委屈屈地看着子桑：“小桑应该不会嫌弃我吧？！这么晚了，打扰到你们确实不太好。”
“很不好！”
“不嫌弃！”
子桑和桑芸清一起开口，但是子桑的声音被桑芸清尖利的叫喊给压了下去，气势上弱了三分。
桑芸清拉开车门，把钟离然拖了出来：“我们家没讲究！淑凤，哦，子桑啊，她没什么朋友，你能来，我们全家都欢迎！”
子桑嘴角抽搐一下，桑芸清你知道她打什么算盘吗？你知道她想gān嘛吗？有你这么卖女儿的吗？
那边钟离然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乖巧地接过桑芸清手中的垃圾袋，也不嫌脏，拎着四处找垃圾桶。
桑芸清赞叹：“在那边——阿然可真是懂事啊！”
说着，还往子桑脸上瞥一眼。子桑被她看得一阵闷气，回嘴道：“那以后别吃我做的饭。”
桑芸清吃瘪，不敢说话了。她跟她老公两个人是标准的厨房杀手，也就是饭后收拾一下碗筷，倒个垃圾还行。没有子桑，他俩得天天吃外卖。
钟离然倒是没事儿人似的，回头指挥子桑：“你把车停好，别忘了关车窗。”
子桑看她踩着高跟鞋往垃圾桶的方向走，没好气地问桑芸清：“你不是去姚家了？回来gān嘛？”
“我就是给你打工，也得有个周末休息吧！老在那儿呆着，你能受得了？”
“才几天，就要休息？你还要不要工资？”
“反正我就是回来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想你爸爸，我怕他晚上发病，没人给他拿药！”
桑芸清理直气壮的，明摆着拿单身不当人看。
子桑憋了半天，一句“有老公了不起啊”也没能说出来。想想，有老公是挺了不起的，哪儿跟自己一样，单身汪汪，随便走哪儿都没什么差别，反正是一个人睡。
说到单身的问题，子桑觉得今晚是被钟离然的话给带跑偏了，才会有这种感慨。娱乐圈么，qíng感婚姻问题和一般人自然是不同的。在圈里是“才二十八岁”，换做正常家庭，那是“已经二十六”了。
这有很大差别。
桑芸清从来没有cao心过子桑的感qíng问题，似乎在她的观点中，子桑并不需要一个男人来依靠，她也很少会想到，子桑要是生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婚姻的问题从来没有被提上议程，直到今晚，子桑着实被桑芸清当面秀了一把恩爱，直击心脏，血条掉了一半。
啊，孤家寡人啊……难道我能演一辈子的戏？
子桑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拉住桑芸清问：“姚家那边怎么样？”
桑芸清往钟离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垃圾桶放得有点远，她才刚走到跟前。
“姚林一直在替你说话。”
“他有这么好！？是嫌烦了吧！”
“还真是。他是不想管这档子事了，跟老爷子说放你闯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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